第5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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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友士笑了笑道:“老朽是今年冬月赴的京,原在神武將軍馮家居住,故而聽馮家老爺和哥兒常常提起過賈爵爺。”賈珩微笑道:“説來,紫英也有些子沒瞧見着他了,老先生現在還住在馮府嗎?”張友士心頭一動,道:“已供奉太醫院,便於問事,就在馮府附近的坊邑居住。”賈珩點了點頭,沉道:“先生醫術高明,如府上遇頭疼腦熱,也可時時來問診?”現在寧府還沒有固定的太醫問診,不妨定下張友士,以為不時之需。

總比亂開虎狼藥的胡庸醫強,至於太醫院的其他醫生,定得多了,反而互相牽絆着,不敢好好診治。

張友士聞言,心頭大喜,連忙應允下來,這等少年權貴,他正不知如何親近。

賈珩點了點頭,又與張友士敍話了一會兒,讓人封了診金,相送至儀門,倒是讓張友士好一陣動。

及至張友士離去,賈珩與賈政重又在花廳落座。

賈政又是一陣唉聲嘆氣,長吁短嘆,“子鈺,我倒沒想到,寶玉他……竟成了這個子。”賈珩沉道:“老爺,等寶玉傷勢好了,懲教一番,送他去學堂讀書罷,一直在後宅廝混,長於婦人之手,想來不是辦法。”這會兒也不好説賈政為何下這般重的手。

賈政聞言,聽着“長於婦人之手”幾個字,身形一震,道:“子鈺……”賈珩道:“如一直在後宅,老太太溺愛孫子,太太又愈發縱着寶玉不知輕重,不若在學堂跟着講郎,耳濡目染,復一,總有一二分進益,將來縱是不走科舉功名,也能讀書明理。”賈政點了點頭道:“子鈺説的是。”賈珩沉片刻,道:“另有一事,先前老爺那般惱火……卻不知是誰告知老爺的風聲?”他覺得定是有人添油加醋,不知還是不是賈環。

其實如果是賈環,這種事情也瞞不過王夫人。

王夫人只要事後一察問,知是賈環在下面拱火兒,今受到的委屈,説不得還是要發作在探身上。

賈政這時也反應過來,凝了凝眉,説道:“是環哥兒,給我説寶玉……金釧兒……”説着,也大覺得那兩個字不太好聽。

只是説着説着,面微變,目中現出一抹怒,卻也反應過來。

賈珩道:“老爺先別怒,兄弟磕磕碰碰,好好教教就是了。”有些事不理清了,賈政只怕事後得王夫人挑唆,會起了愧疚心理,而王夫人也不會吃一塹長一智。

賈政面變幻了下,長嘆一聲,心頭愈發苦悶。

自己庶子給嫡子上眼藥,雖嫡子有可打之處,但兄不友、弟不恭,成什麼樣子!

唉……子不教,父之過。

賈珩沉道:“老爺,我和三妹妹,回頭再尋環哥兒説道下罷。”賈政點了點頭,低聲道:“此事,委實不宜再起波折了,子鈺這般處置正合適。”説着,長嘆了一口氣,苦悶道:“我這兩個兒子,皆不大成器,卻不如兩個女兒懂事了。”元與探都是讓賈政省心的,一個温婉賢淑,一個英幹練,而且都得了賈珩的認可。

嗯,哪裏有些不對?

賈珩面頓了頓,岔開話題,輕聲道:“我瞧着蘭哥兒,深肖其父,讀書好禮,將來也是個有前途的。”賈政聞聽提及賈蘭,愁悶的心緒倒也緩解幾分,目光懇切,説道:“蘭哥兒是個懂事的,只是,還要珩哥兒你多多教導他才是。”説着,思忖着,他過往似乎對蘭兒關心不太夠了。

賈珩點了點頭,説道:“老爺放心罷,蘭哥兒,我會上心着呢,我賈門之中,嚴格而論,還未有一人從舉業發跡,能應在蘭哥身上也是好的。”他的科舉之路,也基本不能走了,否則不連中六元,官居一品,真是有些對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賈政又是嘆了一口氣,目光眺向遠處,道:“希望蘭哥兒能學有所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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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賈珩:寶玉的名聲,那還用影響嗎?

餘暉自青石鋪就的石階,逐級而上,翻過門檻,躍入榮國府花廳中,將兩道人影拉長。

賈珩正自開解着賈政。

忽地,從廊檐中,快步行來一個翠掐牙背心,梳着環髻,鴨蛋臉面的少女,提着裙裾下襬,邁過門檻,進入廳中,輕聲道:“珩大爺,老太太在榮慶堂擺了飯,喚你一同過去用晚飯呢。”原來,賈母看着寶玉上了藥,沉沉睡去,就與王夫人、薛姨媽、鳳姐、李紈敍話。

及至此刻,想了想,還是得安撫着剛剛訓斥完寶玉的賈珩,不能真的對寶玉撒手不管。

當然,賈母正惱賈政,卻沒有喚着。

賈珩道:“老太太那邊兒也亂糟糟的,我就不過去了,先讓寶玉好好養傷要緊。”這一會兒,賈母身旁想來圍攏了鳳姐與薛姨媽勸説,他去聽賈母以及薛姨媽的開解之語,左右也沒有什麼意趣可言,倒還不如回去陪陪媳婦兒,或是和惜講講故事。

鴛鴦聞言,容滯了下,有些遲疑。

賈政這時忽地開口,勉強笑道:“珩哥兒,折騰了這麼一出也累了,怎麼也得吃了飯再走罷。”鴛鴦道:“是啊,珩大爺,剛剛前後沒少費心。”賈珩聞言,抬眸見着賈政強顏歡笑的模樣,多少也能觸着賈政的情緒,這是一個父親或者説兒子的請求,也就他有分量能勸一下賈母。

賈政,作為一個父親,誠可謂丟盡了顏面。

賈珩思量片刻,終究有幾分不忍,點了點頭道:“那我去老太太那邊兒罷,老爺也用晚飯罷,氣大傷身。”賈政目光,道:“珩哥兒快去罷,我在這兒坐一會兒。”鴛鴦輕聲道:“珩大爺,寶二爺這會子用過藥,已睡了。”這話既是説給賈珩聽,也是給賈政聽,賈政聽完,面不易覺察緩了幾分,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

賈珩看了一眼鴛鴦,目光閃了閃。

不得不説這位鴨蛋臉面的少女説話技巧與情商都是一

賈珩隨着鴛鴦,兩人沿着迴廊走着,這會兒金夕光,投映在少年與鴛鴦身上。

鴛鴦看了一眼那少年,輕聲道:“今個兒讓珩大爺沒少費心,記得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罷,那幾年還好一些,這兩年二爺年歲大了,卻不大好管了。”賈珩道:“還是老太太過於溺愛孫子了,這般慣着,只怕是害了他。”將一些話説給鴛鴦聽,也算是轉給賈母知悉。

鴛鴦點了點頭。

榮慶堂此刻,賈母坐在一張羅漢牀上,正由薛姨媽、鳳姐、李紈幾個婦人勸着,臉好看了許多。

王夫人也擦乾淚痕,方才在丫鬟侍奉下,整理了妝容,只是臉蒼白,眼睛仍略有幾分紅腫。

不多時,元與丫鬟抱琴幾個,從屏風後過來。

賈母忙問道:“寶玉,怎麼樣了?”元雪膚玉顏之上淚痕猶在,輕聲道:“剛剛吃了點兒稀粥,這會兒已睡實了,麝月她們幾個在跟前兒,隨時伺候着呢。”賈母嘆了一口氣,看着温寧如水眉眼間,見着疲憊之的元,勸道:“你也別憂心了,小孩子摔摔打打,正常的緊。”元輕輕嘆了一口氣,與探在一旁坐在繡墩上,哀傷道:“我去宮裏不多久,沒想到這幾年,寶玉他,唉……”説到最後,又是眼圈發紅,芳心悽然,緊緊攥着手帕。

也不知怎地,初始還是因着自家弟弟被打,可這會兒倒似是為着旁事……

其實,也是因為寶玉傷勢穩定了下來,元憂心稍去,不由回想起方才某人的陰沉臉,心底卻生出沒來由的慌亂和後怕。

連忙拿着手帕,柔聲道:“大姐姐,好了。”寶釵這時,抿了抿櫻,輕聲細語道:“寶兄弟終究是年歲淺,知事少,表姐以後常常教導着就是了。”倒也有幾分同身受,她家裏還有一個差不離兒的。

賈母點了點頭道:“寶丫頭説的是,大丫頭,你也別傷心了,等會兒珩哥過來了,伱以後和他多多管着寶玉。”元聞言,容一頓,心底幽幽一嘆。

珩弟他還會管着寶玉嗎?説不得這會兒,連她也惱着了吧。

賈母轉而又看向王夫人,説道:“寶玉她娘,寶玉經這麼一遭兒,也能吃一塹、長一智,你以再管着他,萬不能不捨得勸,將火氣往小丫頭身上撒,你説她們這些小丫頭知道什麼?”王夫人低眉順眼,或者説,只能保持着低姿態,應道:“老太太説的是,以後寶玉若有錯,我勸他就是了,原也是當時氣急了,回頭還是要教訓寶玉的。”轉頭看着一旁的元,“大丫頭,金釧兒先在你身邊兒,等過兩天再讓她過來服侍我。”元抿了抿,輕聲道:“媽,我瞧着,讓她以後伺候我就好了,她經着這一事兒,説不得也嚇壞了。”王夫人想了想,點頭道:“那也好,別嚇着了她。”事實上,寶玉因金釧兒被打,王夫人心頭難免沒有怨懟,但經着方才被賈珩訓斥,這時怎麼好再出來。

賈母輕嘆道:“寶玉她娘,不是我説你,珩哥兒説的話也是對的,寶玉他有錯、你就罰他,一直攆丫鬟,倒不像是我等體恤下人之家該做的事來,上次那個襲人,也不是攆着?得虧是她氣不大了。”説着,又道:“襲人原也是我屋裏出來的,侍奉寶玉不少年月了,素來是個温柔和平的,寶玉也常説着她的好的。”這番話,其實也是趁機對王夫人一些過往做法的不滿。

身後的襲人,面頓了頓,看了一眼王夫人,連忙低聲道:“難為老太太還惦念着我,我平素笨手笨腳,也不通禮數,都不太得二爺的意,現在跟着姑娘學些規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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