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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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喬百户拱手應了一聲,恭敬道:“卑職告退。”説着,押着幾人離去。
賈珩做完這些,看向咸寧公主,温聲道:“進去看馬罷。”咸寧公主清眸熠熠而閃,擔憂道:“先生,這不會有事兒吧?若是王府那邊兒……”賈珩道:“能有什麼事兒,關半個月,又不耽誤他回去過年。”若是忠順王府派人來撈人,他也自有話説。
可以説,這就叫縣官不如現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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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誰給他們的膽子!
隨着鋪子掌櫃,進入馬欄,果見一匹高大神駿,體態矯健的馬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雜,正是大宛馬,也被稱為汗血寶馬。
賈珩慨嘆道:“可惜西域不為我朝所有,否則,以此馬改良我朝軍馬品種,可為國家貢獻不少騎。”史書對大宛馬的記載,最早是在漢武帝時期,而最近則在唐玄宗時期,義和公主嫁於寧遠國王,也就是大宛國王,進奉兩匹大宛馬,名為照夜白和玉花驄。
沿襲朱明疆域的陳漢,在西域其實並沒有什麼軍事存在,故而大宛良駒只得以胡商跋涉關山輸一二匹於神京售賣。
咸寧公主見得良駒,面現欣然,對這匹名為照夜玉獅子的良駒很是滿意。
賈珩問道:“店家,這馬匹作價幾何?”許是因為方才見着衝突一幕,那店家笑了笑道:“大人若要買,只給個成本價吧,七千兩。”説着成本價,但實際也有賺頭。
咸寧公主倒沒有還價,從荷包中取出一沓金票,道:“這裏是六百兩金子的金票,如按着金銀兑換,應夠了吧?”賈珩靜靜看着這一幕,暗道,這咸寧公主還有錢。
咸寧公主為崇平帝第五女,享有食邑俸祿五千户,但實際只是虛封,實封要大打折扣。
那店家面上笑意漸盛,道:“夠的,夠的。”伸手接過金票,倒也不點,拱手道:“多謝貴人。”賈珩看向孫雲,道:“你先照看着,稍後送到府上。”孫雲應了一聲是。
賈珩與咸寧公主既將大宛良駒買下,見天已是近午時分,也不多留,二人驅馬出了東市,向着晉陽長公主府返回。
二人沿着街道並轡而行,“噠噠”的馬蹄聲踩過青石板,灑滿小巷。
賈珩挽着繮繩,隨口問道:“殿下,忠順王府平時對殿下也是這般不恭嗎?”咸寧公主道:“宗室兄弟姐妹,吵吵鬧鬧,也是常有的事,這等鬥氣的爭執,也有過幾次,但都是王兄和王弟他們,我還是遇這頭一遭兒,嗯,我平時不大與人爭執的。”畢竟都姓陳,一個祖父所出,小孩子之間吵鬧,大人誰也不好胡亂手。
賈珩道:“公主殿下,看着倒是澹泊寧靜,與世無爭的子。”咸寧公主聞言,清冷如霜的臉頰多少有些羞意,道:“所以,還要多謝賈先生方才仗義出手。”賈珩輕笑了下,道:“殿下客氣。”咸寧公主轉過螓首,目光眺望着寬闊的街道,一時倒不言語了。
只是思忖着,“回去之後,當和母后將今所遇之事説説才是。”過了一會兒,賈珩打破沉默,問道:“殿下學騎馬有幾年了?”咸寧公主輕聲道:“我從十歲就學騎馬了,有六七年了罷,賈先生買小馬駒是給家中兄弟姐妹買的吧?”賈珩道:“家裏有兩個妹妹,十多歲了,想學騎馬,就買了兩匹小馬駒。”咸寧公主道:“騎馬
好的,可以強身健體,只是若騎姿不正,與雙腿有礙,長此以往,也會影響體態,如能習練舞蹈,就可矯正身姿。”賈珩道:“殿下所言甚是。”轉而又道,“聽小郡主説,公主殿下會舞蹈?”説着,不由瞥了一眼咸寧公主,確實身段兒苗秀,雙腿筆直、修長。
咸寧公主卻似鋭察覺到賈珩的目光,如清霜冷玉的臉蛋兒,略有幾分異樣,清澈如山泉的聲音,似微微打着璇兒:“母妃喜愛舞樂,我……算是耳燻目染,也略通一些。”賈珩安靜了會兒,隨口問道:“那殿下都會跳什麼舞?”
“驚鴻舞,長袖舞,都能跳一些,其他名目的舞蹈也會一些。”咸寧公主道。
賈珩道:“霓裳羽衣舞呢?”咸寧公主:“……”
“忘了,這舞好像失傳了。”賈珩道。
咸寧公主道:“此舞雖後得唐後主綴補,重新譜曲編排,但已不見盛唐氣韻。”
“哦”了一聲,賈珩也不再問,原就是隨意閒聊。
咸寧公主也不是多話之人,同樣安靜下來。
二人一路沉默着走到長公主府上。
入得府內,恰是午時,閣樓之中傳來叮冬悦耳的琴曲之音。
分明是晉陽長公主正在教李嬋月彈琴。
這時,憐雪上得二樓,對晉陽長公主道:“殿下,賈公子和咸寧殿下回來了。”琴音戛然,李嬋月秀麗的臉上,原本認真、專注的神情,漸漸斂去,嘴角噙起一絲笑意。
晉陽長公主容平靜一如曲江池水,不見漣漪,道:“讓後廚傳膳。”待賈珩與咸寧公主在丫鬟的引領下,進入閣樓。
李嬋月輕笑近前,拉過咸寧公主的手,問道:“姐姐,你和賈先生的馬買到了嗎?”咸寧公主看了一眼賈珩,輕輕笑道:“賈先生買了三匹小馬駒,我買到了一匹大宛名駒,明天就可給王兄送過去了。”李嬋月笑道:“那恭喜姐姐了,馬沒有一同牽過來嗎?”
“馬先放到馬市了。”咸寧公主道:“此行出了一些意外,多虧了賈先生。”這邊兒,賈珩落座下來,着晉陽長公主詢問的目光,將經過簡單敍説。
晉陽長公主詫異道:“你將人關起來了?”賈珩道:“這等人,不關上一段兒時間,是不會老實的。”晉陽長公主先看了一眼咸寧公主,轉而看向賈珩,蹙眉道:“你就不怕他到皇兄那裏告你一狀?”賈珩道:“他若是去告狀,正合我意。”忠順王真將官司打到崇平帝那裏,那才是自討沒趣。
你兒子欺負我女兒,被手下臣子攔住了,你還有臉過來告狀?
晉陽長公主想了想,也有些明瞭其中的關節,冷聲道:“此事,陳鋭確實做得不大敞亮,做兄長的,連個謙讓之德都沒有。”賈珩點了點頭,道:“所以説關他半個月,讓他好好反省反省。”其實,他就是在故意找忠誠順王府的茬兒,馬市時的衝突,按説不必非要走到拿人的一步,但他當時就是要借題發揮,拿捕陳鋭,以之警告忠順王府。
否則,忠順王只會越來越肆無忌憚。…………
忠順王府,後院之中,一座凋梁畫棟、飛檐勾角的閣樓上,傳來絲竹管絃之音。
忠順王依紅偎翠,搖頭晃腦地聽着戲曲。
着雲水袖,身穿戲裝的小旦,正在唱一折懶畫眉,在戲台上蓮步輕移,身段兒款款。
“琪官兒這唱腔頗得軟糯細膩,神似湯圓之神韻。”忠順王身旁最近得寵的妾室魏氏,笑着説道。
忠順王收回此刻已有些發直的目光,親了一口年輕貌美的小妾魏氏,笑道:“神京城中,論起小旦的媚、酥、嬌,琪官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魏氏笑道:“也虧得王爺這般費盡心力,尋了這麼好兒的角兒。”忠順王看向戲台上的琪官,嘿然一笑道:“他好兒的地方還多着呢。”魏氏笑了笑,拿起碟子上的一個葡萄,進口中,看着戲台上扮相比女人還媚三分的琪官兒,目光漸漸玩味起來。
忠順王正説着話,忽地外間一個管事,匆匆跑進廳中,急聲道:“王爺,不好了,鋭少爺出事了。”忠順王聞言,臉變了變,緊緊盯着那管事,皺了皺眉,道:“鋭兒他不是一早兒去東市了嗎?”管事急聲道:“鋭少爺在東市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拿了,現在關押在東城的大牢裏了。”在東市的兵丁押解着陳鋭送往大牢之時,就有市令衙署的文吏,往忠順王府報信。
忠順王霍然站起,目中隱有兇光迸,沉喝道:“誰給他們的膽子!”魏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一雙塗着眼影的丹鳳眼現出疑惑。
管事道:“聽説是碰到了雲麾將軍賈珩,與其發生爭執……”説着,就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説了。
當然,管事並不知其中還有咸寧公主的內情。
忠順王爺臉“刷”地陰沉下來,心頭湧起諸般猜測。
“莫非是因為薛家?”最近一段時間,他唯一所做的就是拿了薛家的錯處,打算炮製一番薛家,以削賈家之勢。
不想,反擊來得如此迅速!
“五城兵馬司,有沒有説具體是怎麼處置的?”忠順王爺平復了心緒,冷聲問着。
“聽説前後要羈押半個月。”管事不敢抬頭去對着那雙陰冷、兇戾的童孔,低頭回道。
忠順王冷哼一聲,目光深深,“羈押半個月……”他前腳二才與户部的幾位官兒,共同設計拿掉了薛家的皇商資格,而賈珩小兒後腳兒就拿捕他兒子?
而在忠順王爺思量着其中的關節時,忽地,外間傳來哭泣聲。
“王爺,你可要救救鋭兒啊。”話音未落,一個身着綾羅衣裙,年歲四十左右,保養得當的婦人,在丫鬟和婆子的簇擁下進入花廳。
一見忠順王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似哭泣似控訴地拉着忠順王的胳膊:“王爺,鋭兒他犯了什麼罪,要被關在監牢裏,這五城兵馬司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分明是拿鋭兒做筏子,衝着王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