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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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面驚疑不定,雖不大懂,但也聽出這場變故是王子騰釀出來得,甚至會壞了朝廷的大政。

賈母問道:“珩哥兒,你剛剛不是去面聖了,宮裏是又是怎麼個意思?對此事什麼看法?”王夫人凝眸看向賈珩,靜待其言。

賈珩説道:“宮裏暫且未處置王節帥,其後如何,還要看朝廷的意思。”王夫人聽到這裏,面稍霽,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那京營現在是誰掌着?”賈母想了想,遲疑問道。

畢竟是賈府老封君,幾乎一下子鋭察覺到了關鍵。

賈珩道:“已由兵部的李閣老統管,我在一旁協理軍務。”賈母、元:“……”王夫人:“???”什麼?

她兄長的京營節度使被奪了?然後這珩大爺來協理軍務?

這裏面怎麼越品越不對味兒?

至於什麼李閣老,王夫人已自動忽略,心頭甚至生出一股荒謬的想法,莫非是這位珩大爺暗中搞的鬼?

這懷疑的種子一落地,就瞬間在心頭紮了

怎麼説呢?據韓非子,受益人嫌疑最大,王夫人雖不知韓非子,但這種“疑鄰盜斧”的陰私心思原就符合人

瞥了一眼面變幻,目光不善的自家母親,心頭微震,抿了抿櫻,輕聲道:“珩弟,如今團營諸軍怨恨舅舅,再由舅舅主持京營軍務,是容易釀出亂子,由兵部這等主管軍令的衙門堂官主持軍務,也是合適不過的,珩弟剛剛幫着平定了亂子,讓珩弟從旁協助,也是這個意思吧?”賈珩靜靜看向元,目中現出一絲訝異,點了點頭道:“大姐姐所言不錯。”元在宮中耳濡目染,對朝堂政務未必不懂。

而且,這話説是問他,未必沒有説給自家母親作為寬、開解之意。

這般蘭心蕙質、善解人意,無怪乎在原著中能成為賢德妃。

温婉如水的美眸,對着那道清冷目光,凝視片刻,彎彎睫撲扇垂下,幽幽嘆了一口氣道:“舅舅這次……”終究是親孃舅,這位年方二九、玉貌花容的少女,猜出了一些後續結果,心情也有些鬱郁。

賈珩道:“宦海沉浮,看淡就好。”此言一出,王夫人臉倏變,心頭就堵得難受。

抬起一張豐潤、白膩的臉蛋兒,略微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映着燭火,愈是白裏透紅,明豔如蕊,幽幽道:“若是家人平平安安,權勢富貴,也只是過眼煙雲。”這次舅舅府上幾乎被亂兵屠戮一空,就連舅媽也不幸遭難……這是多少富貴榮華都換不回來的。

賈珩道:“大姐姐所言甚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齊齊。”鳳姐面上現出深有同,問道:“珩兄弟,舅老爺府上遭了劫,宮裏沒個什麼説法嗎?”此言一出,王夫人看向賈珩,嘴翕動,言又止。

賈珩面淡淡,説道:“宮裏如果沒有説法的話,單單致使京營變亂,早已下獄問罪了。”王夫人:“……”眼皮狂跳,在心頭連唸了幾聲佛號。

神佛保佑,別讓寶玉他舅舅出事……

由不得王夫人不上心,寶玉在榮國府幾乎快要成為“邊緣人”,眼瞅着前不久有個可以依靠的支柱,連薛大腦袋都沾上了光,人五人六,抖起了威風,這才多久,就樂極生悲。

賈珩道:“暫不處置,已是皇恩浩蕩,如何還敢奢望其他?”其實,只是崇平帝的羞愧機制在短暫作祟,等京中彈章如,王子騰前景堪憂。

薛姨媽聽着幾人對話,面上悲慼之愈發濃郁。

只覺得那種沒人上心自家兒子的悲涼心緒,再次湧起。

説來説去,雖是親戚,可終究是隔着一層啊……

見榮慶堂中氣氛沉悶,賈珩也起了離意,清聲道:“老太太,不如先這樣罷,我先回家,文龍那邊兒一有音訊,就來尋姨媽。”説着,又看向薛姨媽,道:“姨媽,你看先這樣?”薛姨媽:“……”眼巴巴地看向賈珩,語氣弱了幾分,説道:“珩哥兒,你文龍表弟……”寶釵起身,看向賈珩,説道:“珩大哥,我兄長的事兒,還需你多費心。”賈珩道:“姨媽和薛妹妹先不要急,京營如果去尋,最遲明天早上就有音訊傳來了,現在已是大半夜裏了,想要大舉尋人,也不太容易。”在這邊兒看人難受,他也只能板着臉,表示一副我極力“共情”的模樣,否則就有些不厚道。

但他其實並不想這樣,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拿大,不去幫着薛姨媽找,而是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去尋找,也沒多少區別。

更不必説,他擔着神京城治安重任,如果他在這個關口,深更半夜大張旗鼓出城尋找,傳揚出去,剛剛緩和的局勢,説不得又緊張了起來。

就連天子的神經都會被挑動,説不得還以為又出了什麼大事。

結果最後發現,竟是為了尋找自家的親戚?

這……

當然,這些沒有必要和薛姨媽解釋,因為解釋也沒用。

賈母點了點頭,接話道:“珩哥兒先回去罷,你媳婦兒也擔心壞了。”賈珩應了一聲,準備起身離去,只是……

忽而看向一旁的惜,喚道:“妹妹,是隨我一同回去,還是在這兒用了晚飯再回去?”惜突然被喚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俏麗小臉怔了下,才知是在喚自己,着那如古井無波的目光,心頭不知為何竟起了一絲慌亂,脆生生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道:“我隨哥哥一同去罷。”説着,在一旁丫鬟彩屏、入畫的攙扶下,起得身來,隨着賈珩出了榮慶堂。

望着二人離去,賈母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薛姨媽,寬説道:“珩哥兒既吩咐了人去尋,想來不久就有音訊傳來,你也不要自己嚇自己了。”薛姨媽面訥訥應着,道:“老太太,天還早兒,我先和寶丫頭,往東府去坐會兒。”賈母:“……”直接被整不會的賈母,嘴翕動了下,一時間也沒有多想,接話道:“那就去罷,我聽人説,珩哥兒媳婦兒認了你身旁的小丫頭為乾妹妹,常過去坐坐也是應該的。”薛姨媽聞聽賈母之言,心底卻忽然劃過一道亮光。

是啊,親戚畢竟隔着一層,人家在蟠兒事上一點兒都不着急忙慌,那如果將香菱……

這般一想,薛姨媽心頭微動,再不多坐,就拉起寶釵,對賈母道:“老太太,我和寶丫頭先過去看看情況。”賈母應了一聲,目送母女二人離去。

榮慶堂中,陷入短暫的安靜。

打破沉默,柔聲道:“老祖宗,珩弟現在管着神京城的大大小小事務,這次變亂之後還有善後事宜,整個神京城上下都在看着他,他也不好擅動。”探聞言,柳葉細眉下,明媚大眼睛中晶光熠熠,輕聲道:“大姐姐説的對,我以前看過名臣的軼聞,説宋時仁宗朝的呂夷簡,仁宗久病之後召見他,他進宮前有意四平八穩,慢騰騰地進宮,以安中外人心,珩哥哥現在幾乎掌着京城防務,他如果親自。”元聞言,螓首轉過,看向一旁的探,心頭不由湧起慨。

“三妹妹,從小雖情大氣,但受制於經驗,卻未必有這番見識,看來跟着珩弟,大有進益了。”元凝眸思索着,轉而不再次想起賈珩。

隨着在家中待得愈久,愈發覺得那位珩弟,真是祖宗顯靈,給予賈族的恩賜。

鳳姐這會兒慨説道:“不想還有這麼一層用意。”賈母嘆了一口氣,説道:“他年紀輕輕的,也不容易,小國公爺像他這般年紀大時,也沒心着這麼多事兒,不過我瞧着姨太太關心則亂,別説咱們親戚不上心了就是。”鳳姐連忙説道:“老祖宗,哪能啊,我回頭和姨媽説説,再説寶丫頭那邊兒也未必看不出這番用意。”王夫人聽着幾人“一唱一和”,餘光乜了一眼自家大閨女元,心頭漸漸籠起一層陰霾,她這個大閨女自從出宮以後,就常常幫着那位珩大爺説話,胳膊肘子盡往外拐!

東府那位幫着她出宮,就這麼稱她的意?

嗯,此事不能提,一提此事,王夫人只覺得心口再次發堵。

卻説賈珩這邊兒,提着一盞燈籠,領着小惜,向着東府而去,身後丫鬟彩屏、入畫落後幾步跟着。

時近冬至,夜風涼寒,明月皎潔,照在雪地上,園中枯樹枝椏,稀疏影子搖曳明滅。

賈珩轉眸看向一旁內着襖裙,外披狐氅的惜,身形略有些嬌小,開口道:“大姐姐回來了,家裏也熱鬧了許多,你最近還好吧?”惜纖聲道:“嗯,大姐姐人很好的。”説着,二人重又沉默。

賈珩默然片刻,開口道:“我前段時間忙着練兵,畫師其實已讓人在找了,但京中畫藝湛的女畫師不多,搜尋了三位罷,回頭我把人給你説説她們擅長畫什麼,你挑一個。”

“我還當你忘了呢。”惜轉眸瞥了一眼賈珩,撅了撅,脆生生道。

“怎麼會呢?最近確實是太忙了。”賈珩説着,嘆了一口氣,説道:“你在東府裏也見着了,這半個月,今天又出了這檔子事兒。”惜默然了下,道:“你今天……沒遇着什麼危險罷?”賈珩道:“沒有,一切順當。”

“哦。”惜低聲應了一句,也不再言語。

賈珩道:“我看你這段時間,長高了不少?這兩年正是個頭兒竄的快的時候,這快過年了,讓你嫂子給你多添置兩件衣裳。”惜輕聲道:“添置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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