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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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廳中眾人聞言,都是笑了起來,不過都是善意的微笑。

只是黛玉年歲尚小,加上賈珩身份之故,沒有人有其他聯想。

黛玉着一眾目光,心頭,星眸抬起,卻見着那少年笑意直達眼底,似也在笑。

不知怎的就起一股情緒,輕聲道:“原也是喚珩哥哥的,只是混着喚的。”暗道,她在心裏也不知喚過多少次,只是不知為何,到了嘴邊兒,就喚不出口,總覺得這一旦喚出,似如林木生了兒,再也回不去了一般。

賈珩笑了笑,道:“雲妹妹和你説笑呢,對了,先前,我在宮裏向聖上求了恩典,從太醫院邀請一些醫術湛的太醫,約了下午,來給妹妹會診。”

“會診?”黛玉面訝異問道。

廳中眾人都是紛紛好奇看向那少年,神情不一而足。

賈珩道:“妹妹自來體弱多病,看着弱不風,終究不是辦法,宮裏的太醫,都是通岐黃之道,請了五位來給妹妹會診,看看是哪裏的問題,如真是先天不足之症,也可尋個後天調養之法來。”黛玉的身子骨兒太弱,如果沒有隱疾的話,就可多多調養、鍛鍊,免疫力提升上去以後,再無疾病侵襲。

聞聽賈珩解釋,廳中眾人都是面動容。

就連秦可卿心頭都生出一股吃味,雖她不需這些,但看着自家夫君對旁的女人……嗯,林妹妹還只是小姑娘,那沒事兒了。

看着黛玉瘦小的身軀,秦可卿心頭想着,美眸中同樣現出一抹憐惜。

鳳姐笑道:“林妹妹,宮廷御醫都是伺候宮裏那些貴人的,等閒人可請不着一位,這為了妹妹,一來就足足五位。”如果有可能,她也想看看,她為何這幾年沒有動靜。

雖説最近早已與那沒良心的分居兩房,但以往幾年呢?

黛玉罥煙眉下的明眸秋水盈盈,緩緩抬起,定定看向那少年,芳心內被一股甜與羞澀充斥着,但當着眾人的面,偏偏鎮定自若,往清冷、悦耳的聲音,不自覺帶着輕微發顫,説道:“珩哥哥,這……如何使得?動靜這般大,我如何當得起?”珩哥哥,竟為她求來宮中恩典,讓太醫院的御醫過來給她診疾。

賈珩看向黛玉,反問道:“如何使不得?林妹妹人品貴重,怎麼當不起?”黛玉之母賈是榮國公的嫡女,其父林如海是列侯子弟,又科舉三鼎甲,如以出身而註解人品貴重四字,也恰如其分。

如以品質高貴而註解四字,世外仙姝寂寞林的黛玉,人品貴重,同樣並無不當。

正如原著中的黛玉問寶玉:“至貴為寶,至堅為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黛玉看着那身着華美錦服、頭戴山字官帽的少年,聽着反問,心尖兒輕顫,在心底反覆喃喃着,人品貴重四個字。

再想起先前少年稱她為世外仙姝寂寞林……

古人有知己難得,知音難覓之説,如那高山水,管鮑之

只是……

想至深了,星眸不由生出一股潤意,竟有晶瑩泛起之狀,不得不微微垂下螓首,心頭既是欣喜甘甜又是愁腸百結,輕聲道:“珩哥哥謬讚了。”秦可卿嫣然笑道:“夫君,這會兒都到午時了,和姊妹們一同用飯罷。”賈珩道:“嗯,先擺飯,我去換身衣服。”此刻剛從宮中返回,還穿着官服。

待賈珩離去,廳中眾人都各自説着旁事。

秦可卿問道:“怎麼沒見薛妹妹?”鳳姐笑道:“現在文龍那邊兒愈發有了出息,姨媽這兩天又在忙着準備賬簿的事兒,家裏無人主事照應,對了,姨媽今兒早兒,還説要請珩兄弟一個東道兒。”賈珩應允了薛姨媽的查賬所請,薛姨媽這兩天就在收繳歷年賬簿,待歸攏好,就請賈珩帶着錦衣府的賬房先生介入。

廳中一眾鶯鶯燕燕説笑着。

唯黛玉靜靜聽着談話,只是將一方粉紅手帕,在手中絞在一起,星眸失神,無人知其在想什麼。

及至午後時分,眾人用罷午飯,又坐了一會兒,太醫院中的五位太醫應約而至,來給黛玉診脈療治。

而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會診,賈珩也終於知道黛玉的體質情況。

廂房之中,幾位太醫坐着,將各自寫好的會診之象集於一處。

“賈大人,令妹原就生來體虛,元氣不足,且心思玲瓏,多思多慮,失眠少覺,故而可見憂鬱藏心,常有飲食不周,以致體弱多病。”太醫院李姓太醫鬚髮皆白,皺了皺眉,叮囑道:“旁得病症也沒什麼,只是這般鬱郁,只怕非長久之道,以後好當多加調理,不僅於飲食,而不可常懷悲思。”其他幾位先後診斷的太醫,所言也大差不差。

雖沒有説多鍛鍊,多運動,但都提到了一個東西,少思少慮,不要動不動悲慟至心。

賈珩見黛玉身上確無病症,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他就擔心黛玉有什麼先天心臟病之類的絕症,但想起原著黛玉是咳血而亡,又有些像肺上的問題。

但從現在來看,黛玉無非是身子骨兒弱了一些,並無隱疾,如果是心臟有問題,那麼一定常有心悸,呼急促之事。

從這幾次一同用飯的飲食習慣來看,黛玉有些挑食,不大愛吃青菜,維生素這東西提高免疫力。

賈珩點了點頭,然後吩咐着下人,領着幾位太醫先至外間花廳品茗歇息,挑開珠簾,看着坐在牀榻上的黛玉,問道:“妹妹可聽見了?”紅樓夢曲子中有一句“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怎得秋到冬盡,到夏?”黛玉原本身子骨兒弱,然後又動輒慟哭傷神,長此以往,身子骨兒越來越差,免疫力下降之後,各種疾病自然趁虛而入。

黛玉眉眼低垂,螓首點了點,應了一聲:“聽見了。”賈珩見黛玉如此乖覺,也愣怔了下,目光凝了凝,輕聲説道:“以後飲食起居,妹妹要多加註意,紫鵑,等會兒,你將妹妹平時用什麼飯菜和我説説,方便調理飲食。”紫鵑輕笑道:“大爺,我都記下了呢,一會兒就和大爺敍説。”黛玉這會兒靜靜聽着二人的對話,對賈珩的吩咐,唯唯諾諾,一副任由安排之狀。

賈珩看着如此嫺靜的黛玉,都覺得頗為有趣,不過考慮到黛玉的情緒,也不好出言打趣,輕聲道:“紫鵑,扶着妹妹去內廳罷,我再去招待招待那些太醫。”紫鵑應了一聲,然後看向黛玉,笑道:“姑娘,我們走罷。”黛玉這會兒,星眸帶着幾分羞惱,説道:“你笑什麼!”紫鵑笑了笑道:“我想着,大爺對姑娘真是上心,是把姑娘當親妹妹來看的。”黛玉輕輕“嗯”了一聲,星眸中羞惱之緩緩退去,芳心深處卻轉而湧起一股沒來由的酸澀。

回到花廳,賈珩吩咐賬房封了一些銀子準備給幾位太醫帶去,然後喚住李太醫,將冷香丸的藥方遞給李太醫,道:“李太醫看看這方子?”李太醫接過藥方,初始不在意,但面不久現出訝異,道:“敢問雲麾,這是從何處得來的方子?”賈珩道:“一個親戚所用的方子,名為冷香丸,這裏是藥引子,李太醫也看看,可有其他調配之法沒有。”説着,將取自寶釵的藥引子,遞給了李太醫。

李太醫聽着冷香丸之名,就是面一頓,連忙接過藥引子,在鼻翼下嗅着,蒼老目光閃爍不停,驚喜道:“果然是這方子,記得老夫當年為學徒時,在一古方中見過,其名冷香丸,可治胎元而來的熱毒。”賈珩輕聲説道:“這藥引可是十分稀缺?”李太醫慨道:“世間少有,這藥引是崑崙雪山下一種藥草,曬乾後,又配了一些藥料,其他的藥料,有一二味有些拿不準,需要回頭甄別。”賈珩問道:“那藥方中的白牡丹花蕊、白芙蓉花蕊……”

“佐藥而已,以去此藥引烈。”李太醫輕聲説着,然後看向賈珩,目光咄咄道:“雲麾,可否讓老朽見一見那位病人?”賈珩默然了下,説道:“李太醫,那是一位女公子,也是我家的親戚,現不在此處,我倒不便做主,回頭我問問她的意思。”李太醫笑道:“好,好。”一直將李太醫等人送至儀門,賈珩重又向內廳回返。

這次將陳漢皇室的宮廷御醫請來,差不多可斷定,那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只是能人異士,而非神仙之

冷香丸也不是什麼仙藥。

賈珩一邊走着,一邊思忖道,“如今榮寧二府中,可卿、元的命運已經被我改變,但不見僧道二人面,委實有些落不定。”想起原著中的風月寶鑑、通靈寶玉,這裏面也不知是何名堂。

重回內廳,一眾鶯鶯燕燕也停了談笑,看向那面帶思索的少年。

秦可卿了上來,道:“夫君,太醫都送走了?”賈珩點了點頭,清聲道:“都送走了,林妹妹身子並無大礙,只是以後善加調養就不可少了。”秦可卿柔聲道:“那就好。”眾人聞言,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是夜,城西一座萬姓商賈購置的宅邸中,冬夜寒風吹動着廊檐下的燈籠發出喑啞之聲,書房之中,一盞燭火亮着,將一個消瘦的身影拉長,投映在牆面上。

身着石青常衫,年歲二十五六,身形魁梧的青年,手中正握着一管畫筆,在一張宣紙上繪着畫,藉着搖曳不定的燭火觀翹,可見鬚髮皆張、鱗片熠熠,分明是一條蒼龍。

這青年神情專注,一筆一畫地勾勒着,蒼龍栩栩如生,只是還未畫上眼睛,終究缺了幾分靈動之意。

“公子,小姐過來了。”青年身旁安靜侍立的老僕,低聲説道。

正在伏案作畫的青年,抬起了頭,彤彤燭火映照下,可見那是一張沉毅、堅定的面容,眉骨高立,眼窩深陷,鼻似鷹鈎,只是面淡漠冰冷,眉頭皺了皺,低聲道:“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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