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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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方才被寶玉當着眾人的面兒一通責問,心頭的委屈、悽苦,可想而知。

不過,他也不好説什麼。

這和探還有不同,上次他能遞手帕讓探擦眼淚,那是因為他也姓賈。

這是族兄對族妹的愛護之情,和什麼“人間油物”的霸道總裁,不可相提並論。

但對黛玉……就多少有些不妥了。

尤其是方才寶玉口中嚷嚷着什麼“為他淚”云云。

黛玉被那雙柔和卻堅定的目光注視着,芳心一震,眼睫彎彎垂下一叢陰影,星眸閃了閃,不知為何,心頭鬱氣似乎都散了大半。

一個堅定的眼神,在恰當的時候,都有一種温暖人心的力量。

賈珩也不多説其他,然後就是扶着賈政出了榮慶堂。

隨着其人離去,榮慶堂中原本凝滯、冰寒的氣氛,倏然一鬆一暖,原本拉着王夫人的胳膊,就連緊緊低着腦袋“裝死”的寶玉也抬起中秋月明的臉盤兒,拉着面複雜的王夫人來到賈母身旁。

湘雲捂住脯,一張甜美的蘋果臉兒,洋溢起爛漫的笑意,輕聲道:“珩哥哥這一走,才覺得滿天的雲彩都散了。”眾人聞言,面古怪,但都是鬆了一口氣。

説句中二一些的話,賈珩方才氣場全開,主宰了整個榮慶堂,最後更是……殺死了比賽。

鳳姐拉過賈母的胳膊,嘆了一口氣,説道:“唉,老祖宗,珩兄弟見天兒心着外間的大事,過來吃個飯,還要心着兄弟姊妹的彆扭,虧他年歲比我還小几歲,得心比起我不知多少了。”這話,自還是為了暖場。

這種“尷尬、僵硬”的氣氛,饒是鳳姐“暖場王”的本事,都要從小火慢燉,以一聲嘆息,開始暖起,如果拋開既存事實不談,轉移話題,這個場,暖的就生硬的沒有水平。

賈母也是嘆了一口氣,道:“是啊,難為他了,今個兒才出時間陪我們去清虛觀,回來他這個當族兄的,還要心寶玉。”

“唉,誰讓他是族長呢,族裏年輕一輩兒的就屬他能為大。”鳳姐又是話鋒一轉,笑道:“外間辦着皇差,心着國家大事兒,府裏小兒輩的磕磕絆絆,家裏的瑣事,他這個當兄長的,還是要心着。”賈母聞言,也是微笑道:“闔族出了這麼個人物,説話辦事兒,哪怕在外面都是得宮裏,鳳丫頭説的是,誰讓他能為大,讓他能者多勞一些。”鳳姐笑道:“老祖宗這話是正理兒。”眾人聞言,都是點頭稱是,氣氛竟撥雲見,進入輕快、愉悦的節奏中來。

傅秋芳聞言,卻是深深看了一眼鳳姐,暗道一聲,真是好厲害的婦人,鬧成這樣,都能説出這番名堂。

這在後世有一個詞,喪事喜辦,唯有鹹因。

李紈櫻翕動,這位花信少婦,秀鬱鬢髮間別着一碧綠簪子,素雅、婉麗的鵝蛋臉兒仍是不施粉黛,輕笑道:“鳳丫頭剛才説的是呢,珩兄弟書房中就掛着一副對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現在可不就是國事、家事,事事心着嗎?”湘雲聞言,臉上就現出詫異,説道:“嫂子,這對聯只有一句嗎?”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惜都是將目光投去。

着一雙雙的目光矚視,李紈芳心一時竟有些羞澀、慌亂,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説道:“也是他住在柳條衚衕兒時,他借了蘭哥兒的兩本書,我帶着素雲去登門尋書見着的,書房裏的對聯好像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鳳姐聽着李紈加了一段時間、人物、地點的話語,一副自證清白的樣子,心頭不由暗笑。

不過轉念之間,也有些體諒孀居在家的小寡婦,如不道出這一段本末緣由來,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編排主子。

“我倒是記得是上個月的事情,那次見着嫂子拿着幾本書。”鳳姐笑了笑,在一旁嘴説道。

這下,自是人證物證俱全。

這時,探清聲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對聯寫的是真好呢,字字有應,恰恰是珩哥哥的寫照呢。”傅秋芳臉上同樣現出幾分驚異,思忖道:“這應是珩大爺的座右銘了吧。”這對聯是明末東林領袖顧憲成所寫,這位東林書院的創始人,不管其徒子徒孫如何在晚明的朝局上,在國事、天下事之上攪風攪雨,但這幅對聯的格局,的確不同凡俗。

與之黃浦軍校門口的對聯,堪稱政、軍兩校的楹聯雙璧。

鳳姐笑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我雖沒有讀過什麼書,但也聽出來,珩兄弟的心氣兒這般高。”

“儒家常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珩哥哥是這般做的呢。”探臉頰嫣然,清聲説道。

眾人聞言,都是不明覺厲。

在王夫人身旁的寶玉,瞥了一眼探,心頭就是嘆了一口氣。

她們都談着那位珩大爺,連三妹妹也……

卻説賈珩離了榮慶堂,隨着賈政來到廊檐之下,説道:“二老爺不必太過煩心,寶玉他這子非止一,總要慢慢改易才是。”他再是安人,也不會説什麼,寶玉只要好好讀書,以其天資,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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