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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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蔡權也帶着幾個京營軍卒過來,沉聲道:“爾等愣着做甚,這是提點五城兵馬司的賈大人!”一眾獄卒聞言,都是面倏變,紛紛見禮。

而此刻,從馬車上趕來的尤二姐,尤三姐,則是愣怔在原地,一雙秀美雙眉之下的目光秋水盈盈地看着那少年。

尤三姐着一襲粉紅羅裙,肢纖纖,梳着一個少女式的劉海兒髮髻,玉容豔麗,膚白膩,鬢髮間別着一朵牡丹花,人花相襯,愈見姝美,手中捏着一方紅手帕,眉眼低垂,思忖着,“他就是珩大爺?”尤二姐則着一襲翠白襦裙,相比尤三姐的蘋果圓臉,臉型稍稍削立了一些,身材略有幾分豐腴,挽着翠螺髻的鬢髮間,彆着一珠釵,那張豐潤、白皙的晶瑩玉容上,同樣現出一抹愕然,抬眸看向那少年。

賈珩看向尤氏,清冽的眸光柔和幾分,温聲道:“你……沒事吧?”當初尤氏向他遞送賈珍相害的紙條,通風報信,從本質來説,這位在原著中有着“鋸嘴葫蘆”之稱的尤氏,並不是什麼是非不分的惡人。

念及此處,上前攙扶了下,將尤氏攙扶起。

尤二姐、尤三姐,聞言也是連忙上前,扶住自家姐姐,輕輕舒緩着後背的拍後背,喚道:“姐姐……”尤氏那張白膩的臉蛋兒,漸漸恢復了一些紅潤,抬起一雙美眸,看着賈珩,目光略有幾分複雜,重重咳嗽了下,道:“多謝……珩大爺相救。”賈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尤氏身旁,兩位眉眼略有幾分相似的兩位少女,心道,想來是尤二姐和尤三姐了。

尤二姐看着氣質温柔靜默,一張婉美的臉蛋兒上,正是掛着憂切之

尤三姐則是看着略有幾分英氣,容豔麗,柳葉細眉下,是一對兒瑞鳳眼,煙視媚行,臉蛋兒白裏透紅,眼神深處似藴藏着一股烈烈之氣。

賈珩默然片刻,説道:“賈珍心乖戾,又遭逢大變,心愈發偏,你着人看過他就是,如何還親自相送?”尤氏抿了抿櫻,少年那帶着幾分關切的責備之言在耳畔響起,囁嚅道:“我……”而這邊廂,賈珍在地上,抬頭見到賈珩和尤氏正在説話,心頭一股嫉恨湧起,瞳孔充血,怒吼道:“賈珩小兒,你奪了我的一切,我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説着,身形掙扎着,就是要向賈珩衝去,而頓時就有幾個獄卒,衝將過來,朝賈珍已腫起的臉上,猛地狂打了幾個耳光。

“特孃的發什麼瘋!不要命了?”獄卒斥罵着,重新又給賈珍套上了重枷。

賈珩看了一眼賈珍,心頭也沒了先前送其一程的念頭,沉聲説道:“將此獠押走,趕緊派官差押送上路!”對賈珍,先前在水月庵時,他已在其身上動過手腳,想必在充軍途中,風餐宿,顛簸離,能安然至嶺南就不錯了。

至於什麼野豬林,反而沒有必要。

他現在賢德之名傳於海內,動靜舉止説不得都有人暗中觀察他,不好做此趕盡殺絕之事。

“是,大人。”幾個獄卒聞言,點頭哈應道。

就在這時,尤氏檀口微張,無力地伸出一隻藕臂,輕聲道:“且慢。”賈珩聞言,心頭微動,目光詫異地看向尤氏。

尤氏輕輕嘆了一口氣,説道:“小玉,將那包秋衣還有盤纏,給他帶上。”他……

方才的一掐,夫情義已絕,先前的老爺再也説不出口。

尤三姐,那張人比花嬌的俏麗臉蛋兒上,就是現出憤憤之,俏聲道:“阿姐,他都要掐死你啊,你還給他準備盤纏?”

“終究是夫一場,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尤氏慘然一笑,哀傷説道。

方才,她的枕邊人竟是要掐死她?十餘年的夫情誼,竟至薄涼如此?

念及此處,尤氏瓊鼻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不大一會兒,顆顆晶瑩淚珠已掛在那張蒼白憔悴的悽美臉蛋兒上。

丫鬟小玉應了一聲,將身上揹着的包袱取下,向着賈珍身旁的官差拿去。

那獄卒一時間就是遲疑,看向賈珩,問道:“大人,這……”

“帶上罷。”賈珩擺了擺手,面淡淡。

而在這時,聞訊而來的司獄,一路小跑着而來,分明是聽到這邊兒的消息,其人行至近前,面惶恐,噗通跪下,拜道:“下官京兆府司獄雷明,見過賈大人。”賈珩道:“雷司獄,伱手下的人也不看着點兒,剛才差點兒釀成一場人命案子,本官空要和許府尹説道説道才是。”雷明聞言,面倏變,如遭雷殛,額頭上甚至滲出冷汗,膝行幾步,叩頭不止説道:“大人,都是下官管束不嚴,差點兒釀成大錯,還請大人恕罪啊。”如是這位少年權貴和許府尹一説,他這烏紗帽絕對是保不住了。

見得這人如此卑躬屈膝,苦苦相求,尤二姐晶瑩玉容頓了頓,凝眸看向賈珩,暗道,好一個少年權貴。

尤三姐柳葉細眉下的美眸眨了眨,目光在那身形頎長、氣質冷冽的少年身上盤桓不離,芳心中也有幾分莫名之意。

賈珩也沒有多少訓斥司獄的興致,擺了擺手,説道:“行了,別在這而當磕頭蟲了,趕緊領着犯人派差事去。”那司獄雷明聞言,如蒙大赦,拱手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千恩萬謝,轉身離去。

尤二姐靜靜看着這一幕,抿了抿桃紅粉

賈珩轉頭看向尤氏,在其身上的簡素衣衫上盤桓了下,道:“有件事兒正要和你説,鳳嫂子這幾天沒少唸叨着你,在我面前説了不少好話。我知道你離了寧府,子過得也艱難,我回頭和鳳嫂子説説,以後你可按着往在寧府的月例支取銀子,這筆銀子會由東府轉給鳳嫂子,再由鳳嫂子派她身旁的丫鬟給你。”説來,這也是對尤氏當初通風報信的回報了。

至於經由鳳姐之手,也是為了避諱瓜田李下。

尤氏抬眸看着對面的少年,櫻翕動了下,搖頭道:“我不要這銀子。”賈珩默然片刻,問道:“為什麼?”尤氏抬起螓首,柔聲道:“我既出了寧府,應與寧府再無瓜葛,如今再收你的銀子,又算是什麼意思?”賈珩聞言,再次默然。

尤二姐聽着二人的對話,一剪秋水盈盈波動,面現思索,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這少年和她姐姐這波瀾不驚的對話中,似有一些不尋常的意味。

尤三姐則是挑了挑柳葉細眉,心頭生出一抹狐疑,俏聲道:“不知珩大爺,給我阿姐銀子,究竟是以什麼名目?”方才她可是聽到了,那賈珍在掐大姐脖子前説的話,難道看這架勢,大姐真的和這位珩大爺……

賈珩面容沉靜,看了一眼尤三姐,道:“終究是寧府過去的當家太太,縱然離了寧府,但與我賈族情分一場,也不好薄待了。”尤三姐嬌哼一聲,卻是揚起一張豔若桃李的臉蛋兒,輕笑説道:“不想珩大爺如此仁義厚道,只是我大姐好好的當家太太,卻落得現在的田地,説來説去,還不是拜珩大爺所賜?”

“妹妹,這都是那人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尤氏連忙開口説着,然後看向賈珩,急聲道:“方才還要多謝珩大爺方才仗義援手,只是我家小妹刁蠻無禮,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珩大爺見諒。”尤二姐也在一旁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裙袖,將一雙柔媚盈波的目光看向賈珩,輕聲道:“三妹她平慣了,珩大爺大人有大量,還請見諒則個。”這位尤氏二姐,聲音輕輕柔柔,眉眼間有着一股恬靜、温婉氣質無聲溢,對上賈珩目光,恍若受驚的小鹿般,連忙垂下眼瞼。

賈珩看了一眼尤三姐,聲音平靜無波説道:“禍福無門,唯有自招,其中是非曲直,你一個小姑娘,如果不懂,可以回去多問問你姐……賈珍落在如今田地,是不是他罪有應得?至於你姐,多少是無辜了一些,但賈珍為寧國族長,逞兇為惡之時,你姐為誥命夫人,也不是沒有風光過的,人這一輩子,既要吃得慣珍饈美饌,也要吃得下茶淡飯,起起落落,看淡就好。”想要和你蟋絝融化在一起很久尤三姐聞言,芳心顫了顫,玉容微頓,抿了抿粉,一雙明媚波的美眸瞪着賈珩,輕聲道:“你這人……説得好生輕巧,你不知我姐姐在家過得什麼子,街坊、鄰里閒言碎語的不説,姐姐還擔心着那個不要良心的混賬,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現在都快瘦相了,剛剛又差點兒被那混賬掐死,你説我大姐以前過得是什麼子,現在又是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子?”賈珩聞言,面微頓,眸光幽深幾分,看向一旁的尤氏,見其面容憔悴,抿不語,一時默然。

尤二姐抬起螓首,柔聲細語道:“這位珩大爺,此地非講話之所,不若至旁處一敍。”谷墴卻是見得街道上一些看熱鬧的目光以及指指點點的人羣。

賈珩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天,説道:“都午時了,去尋家酒樓邊吃邊説。”尤氏玉容微頓,推辭道:“這麼好煩勞珩大爺?”

“無妨。”賈珩抬眸看了一眼尤氏,道:“你們先上馬車,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四海酒樓。”尤二姐和尤三姐聞言,就是攙扶着尤氏,折身回了馬車。

賈珩喚上蔡權以及謝再義,就是前往四海酒樓。

酒樓,二樓包廂中賈珩喚人傳了一桌宴席,然後落座,看向尤氏三姐妹。

其實二姐、三姐和尤氏並沒有血緣關係,是尤老孃改嫁時候帶過來的兩個女孩兒。

尤二姐揚起一張嬌怯、柔美的臉蛋兒,輕聲道:“勞煩珩大爺破費了。”賈珩道:“這不值當什麼的。”尤二姐抿了抿粉,輕聲道:“珩大爺,先前之事,我們姐妹心裏自有桿秤,原就和珩大爺無關,三妹往也從沒有在家裏派過大爺的不是,剛剛也是一時情切,心疼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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