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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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還和瀟瀟推演過西北方向的局勢，如是初戰，西寧府衞兵馬取得一場勝仗倒也不難，就怕全面戰爭。

着殿中文武羣臣的好奇目光，崇平帝面一肅，聲音平靜無波，説道：“諸卿，前軍機處來報，青海和碩特蒙古席捲青海，奪下了海晏縣，今這份捷報是西寧郡王世子金孝昱今興大軍收復海晏，今布報捷來了。”嚴格來説，金孝昱還未向宮中遞加蓋有西寧郡王大印的金冊，而大印正在上代西寧郡王金鋮之弟金鉉手中。

當然，朝廷也不催促，或者説早就悉了金家的這一套能上庸下的規矩。

因為西寧邊陲的特殊，陳漢朝廷也需要一位長於軍略的西寧郡王鎮守邊防，故而金家的養蠱也就順理成章。

殿中羣臣一時寂然，旋即，低聲議論起來，但卻無一人面帶喜，乃至出班恭賀天子，討個好彩頭。

無他，死去的記憶正在攻擊大漢羣臣！

如果換個場合，可能什麼“雙喜臨門，天佑大漢”的吉祥話就説出來了，但現在場景高度還原，又是在大婚正典之時，又搞這麼一出布報捷的戲碼。

是人都會心有餘悸，起碼要穩一手，再看看情況。

而南安郡王卻起得身來，面容帶着喜，聲如洪鐘説道：“臣為聖上賀，為大漢賀！金孝昱驅逐青海蒙古，收復失地不説，又收下一員虎將。”滿朝文武戰戰兢兢，實在不利。

隨着南安郡王的起身相賀，一旁坐着的前軍都督同知柳芳緊隨其後，面容上帶着難以壓抑的笑意，朗聲道：“聖上，西寧郡王世子金孝昱在軍機處時，就以忠勇王事，長於兵略而著稱於同僚，今去着西寧，秉熱孝在身，為朝廷驅逐敵虜，建立殊勳，真是公侯之家，將門虎子。”當初，金孝昱和柳芳都吃過賈珩的板子，也算是“共患難”的好哥們，這都不説同為四王八公勳貴，又有着共同的敵人——賈珩。

這時，陳瑞文也出班之列，拱手道：“聖上，西寧之戰，實為難得，一來挫敗敵寇鋭氣，大漲我國威，二來也是朝廷進兵外四衞，收復漢唐故地之機，微臣以為朝廷應出方略，微臣這裏有定河湟六疏一份，還請聖上御覽。”儼然成了軍機處表彰大會。

賈珩看向興高采烈的一眾開國武勳，忽而想起了八個字——彈冠相慶，粉墨登場。

河湟攻略，你以為你是王韶？

從他前對青海蒙古的情報分析，金孝昱或者説西寧衞的兵馬本不足以對抗益強盛的青海和碩特蒙古，而初戰之時尚可勝，一但持久而戰，以青海八台吉的兵力，西寧方面定然不是對手。

治國公馬魁之子馬尚起得身來，臉上見着幾許振奮，拱手説道：“聖上，微臣以為也早發大兵，一鼓作氣拿下青海，平定西域，使我大漢旗幟飄揚於漢唐故地！”京營一旦發兵，只能是他們開國武勳領兵前往西寧，因為賈珩剛剛大婚，從矜恤功臣計，參與了平虜之戰，剛剛封為三等國公，從保全臣子計，也該禮樂征伐換人而徵。

賈珩面默然，思索着青海戰事的影響。

不管如何，金孝昱此戰一起，青海蒙古戰事就一觸即發，南安郡王這些人肯定要出兵青海。

到時調撥京營兵馬？到時候調撥誰？

他手下的果勇營以及一干嫡系肯定不能調撥，那麼就是其他武侯的兵馬，那是他接管京營兵權以後，默契不去動着的地方。

崇平帝看向下方的開國武勳，目光見着一絲狐疑。

收復了海晏一縣，而且是失而復得，為何這些人就像平定了遼東一樣？

其實也是開國武勳一脈憋屈了太久，好不容易出了一個金孝昱在西北立功，眾人自然要分一杯羹。

退一萬步説，京營的軍力不是恢復了？連東虜都能打勝，他們領兵前往西北，戰功手到擒來。

此刻，珠簾之後的宋皇后與端容貴妃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目中察覺出一絲詭異的氣氛。

不過宋皇后美眸閃爍之間，不由想起去歲魏王大婚之，也是這般捷報傳來，只是後來捷報成假，然後陛下暈厥……

風姿美豔的麗人念及此處，連忙止住了繼續往下想着，秀眉蹙起，美眸嗔怒乍起，暗道一聲，她又在胡思亂想這些做什麼。

第一千二十二章南安：當火速派發援兵，馳援西北！

熙和宮崇平帝凝眸看向殿下踴躍而起的眾開國武勳，臉上神淡淡，然後目光落在那身穿喜服的少年身上。

“子鈺，青海蒙古方面最近可有消息傳來？”崇平帝面微頓，説道：“先前，你向朕敍説過青海蒙古近來的時局變化。”崇平帝此言一出，殿中羣臣面微頓，目中見着幾許驚疑。

而南安郡王則是心頭“咯噔”一下，面上現着一絲疑惑。

賈珩行了幾步，近前，拱手説道：“回稟父皇，兒臣近來命府衞密切收集青海蒙古的情報，據聞，女真的嶽託已經秘密潛入青海，聯絡青海蒙古諸部，想要威西寧，亂我西北。”此言一出，熙和宮中羣臣一片譁然。

暗道，竟有此事，為何他們不知？

崇平帝高聲説道：“子鈺，可與諸卿細言。”説着，將手中的捷報遞給戴權，由其轉呈給賈珩。

賈珩拿過戰報，迅速閲覽，不假思索道：“自上月以來，海晏失守，青海為蒙古和碩特部竊據，西寧方面出兵奪回海晏城，此戰應該會引起整個青海的亂局，朝廷要早做準備，況捷報所錄期應在數天之前，而戰場瞬息萬變，和碩特蒙古是否已經派大股兵力進攻海晏，我等身在中樞，尚且不知。”他都不知道這金孝昱究竟從何而來的自信？只是收復一個縣城就堂而皇之地布報捷。

不過，從朝廷察天下兵力調動的角度，金孝昱上疏稟告是對的，但布報捷……

崇平帝點了點頭，正要説話。

南安郡王臉陣陣發黑，目中怒氣湧動，拱手道：“衞國公此言差矣！”崇平帝面微變，看向那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沉聲道：“聖上，西北戰局將啓，朝廷及早應對不假，但聽衞國公的意思，還要怪西寧出兵引起了西北亂局？合着有功之臣反而成了擅開戰釁的罪臣？”柳芳面帶譏誚之，低聲道：“衞國公剛經大戰，險死還生，怯戰一些也是有的。”石光珠道：“聖上，和碩特蒙古既與女真勾結一起，更應由西寧方面出兵，收復海晏，禦敵國門之外，否則一旦縱容和碩特蒙古兵臨西寧城下，我西北變換將永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