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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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往年一般,北平依然為敵寇縱橫肆,燕趙百姓沉淪鐵蹄,但這次不同,不論是大同,還是宣府,兩處捷報已經説明女真也並非天下無敵。
勝利曙光已經就在不遠處。
在場眾人也不好多説其他。
崇平帝沉片刻,叮囑道:“前線打仗軍糧輜重,一概都要供應無缺,如因軍需輜重短缺貽誤軍機,朕勢必嚴懲不貸!”韓癀拱手説道:“聖上放心,京中已經撥付了錢糧,目前尚無糧秣短缺之事出現,還請聖上明鑑。”崇平帝點了點頭,説道:“另外就是謝再義其人,這次立了大功,朝廷當有封賞,以嘉茂其殊勳。”一戰擊潰萬人,這在武事不振的崇平初年,為了樹立典型足以封侯,但鑑於賈珩先前擊敗了女真本部
鋭,不經意間將大漢羣臣的胃口提高了一丟丟。
覺再封三等侯,似乎又差了許多意思。
施傑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説道:“聖上,戰事還未徹底抵定,微臣以為等戰事結束之後,再議定功爵倒也不遲,據臣所知,其人現為一等明威將軍,待此次戰後,應該入五等爵之列。”
“施卿所言不差,那就等戰事結束再行封爵。”崇平帝面頓了頓,説道:“但內閣可擬定一份嘉獎詔書,以表彰前線將校鷹揚武烈之風,勉勵我大漢將士。”韓癀這時躬身領命,心頭深處卻蒙上厚厚陰霾。
而趙默眉頭皺了皺,蒼老眼眸中閃過一抹憂。
這謝再義是永寧侯的親信,等到戰後如果封爵,賈黨聲勢豈不更為強盛,長此以往,只怕於國家是禍非福。
可這恰恰是難免之事,每次大戰過後,立了功勞的武勳集團就會勢力膨脹幾分。
南安郡王此刻臉默然,目光陰沉,心底暗暗湧起一股警惕。
如果小兒這次北疆大勝,有可能圍繞其本人形成一個武勳圈子,待那時他們開國勳貴還有立足之地?
待一眾文武大臣議事結束。
隨着時間過去,謝再義取得大勝的消息在整個神京傳遍,安撫着因為女真越關而入燕趙之地的憤滿情緒。
但一種新的言論不知何時而起,就是永寧侯為何還不與女真決戰,兩戰兩勝,決戰的時機已經成了,為何還屯兵在大同,坐視燕趙之地的百姓受得女真虜騎踐踏?
就這般,京中的輿論,或者説整個大漢南北都在關注着這場牽動國運的戰事,而謝再義的又一次勝利無疑又給了漢廷續上了一陣信心。
榮寧兩府原本為京中輿論的擔憂,也漸漸放下心來。
而此刻的北平府城,已經為戰雲籠罩,女真兵與依託城池的漢軍展開慘烈的廝殺。
“鼕鼕……”城門樓上懸着的一張牛皮大面鼓,鼓聲密如雨點,震耳聾,將城牆上下的廝殺聲都為之掩蓋了過去。
城牆下方的女真兩紅旗以及正藍旗的兵馬正在向着北平鎮勐攻,扛着雲梯、推着衝車的女真兵丁,童孔血紅,面容有着幾許如野獸般的猙獰。
李瓚通過手中的望遠鏡向遠處看去,目光掃過女真的旗丁,目中冷芒閃爍。
“官軍在宣化大勝的消息放過去了嗎?”李瓚放下手裏的單筒望遠鏡,問着一旁飛魚服,配繡刀的仇良。
仇良道:“已經派細作散了出去,城外的女真旗丁都知曉我漢軍在宣化取勝的消息。”不僅是向正在圍攻北平的女真宣揚大漢取得兩場勝利,這幾天錦衣府以及北平行營也派人向麾下士卒敍説漢軍在宣府以及大同取得的連續兩場大勝。
李瓚點了點頭,説道:“女真雖強,但也並非不可勝,這兩天的攻防,諸位將軍也發現了,彼等悍不畏死,但只要我漢軍頂住其一波攻勢,局面就猶有改觀之處。”眾將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康鴻寬道:“閣老不用擔憂,他們攻不破城池,現在不過是徒勞之功。”
“不可輕敵。”李瓚搖了搖頭,低聲説道:“縱然女真攻不破城池,整個燕趙之地,不止北平一地,女真人這幾天已經開始分兵四掠了。”而此刻相比李瓚的憂心忡忡,在遠處軍帳中的豪格以及嶽託、代善父子也聽到了宣化城外傳來的大敗消息。
軍帳之中,氣氛略微有些凝重。
看向臉陰沉如冰的豪格,嶽託説道:“是我先前佈置失當,未曾讓李國翰及時撤兵,方有此番大敗。”豪格道:“此事不怪王兄,我也有失當之處。”代善見着兩人互相攬着過錯,面無表情説道:“現在大敗已經釀下,多説無益,現在是戰是走,還需早做決斷。”豪格擲地有聲道:“伯父,以我之見,一鼓作氣拿下北平府城!”代善道:“北平府城如是這般好拿下的?現在分兵而進,打破幾處縣城,幫你父皇在大同方向分攤漢軍的壓力才是正理。”
“方才白裏的攻防之戰,殿下應該也能看到,城中漢軍士氣高漲,抵抗意志不減。”嶽託道。
豪格聞言,熠熠目光投向代善,問道:“伯父,為今之計,又當如何?”代善沉説道:“明
,我等分兵四掠,如果漢軍坐不住,想如宣府故事以逸待勞,我手下的正紅旗正可趁勢而起,伏兵掩殺。”這就是給漢軍賣一個破綻,然後尋找戰機,趁勢掩殺。
豪格點了點頭,説道:“那就依伯父之言。”就這般,豪格與嶽託以及代善三人計議而定,簡而言之,不再謀求攻破北平府城。
平安州就在賈珩進駐平安州的第二天拂曉時分,晨光微,蔚藍
的天穹一片萬里無雲,而遠在五十里外的左蘭縣,在一片荒山野嶺的西南側,在月光之下,如林的旗幟現出一角。
“皇兄,平安州到了。”鄭親王濟爾哈朗面現出恭敬,低聲説道。
此刻的濟爾哈朗,顯然不知道這一句話堪比:“大帥,皇姑屯到了”。
皇太極此刻藉助遠處的拂曉晨曦,看向平安州上方的一面鮮紅旗幟,道:“你看城樓上的兵丁全無戒備,我等正好出其不意地攻下平安州,直太原。”一旁德格類説道:“皇上,太原雖為重鎮,但那晉商已經應允,隨時可為內應,並聯絡不服王承胤被殺的太原鎮兵。”這位比平行時空多活了十幾年的滿清宗室,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在軍中也向來以驍勇善戰聞名。
皇太極沉聲道:“埋鍋造飯,半個時辰後攻城!”濟爾哈朗虎目中現出一抹堅定,聲音昂揚道:“聖上,現在就攻城,不耽誤吃早飯。”皇太極看了一眼濟爾哈朗,板着臉告戒道:“不可大意,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説着,對着一旁的德格類低聲説道:“明先行領兵試探一下攻擊,如果城中防禦堅固,大軍一同攻擊,不要給漢人反應時間,全力攻城,朕懷疑以那位大漢永寧侯之謀略,應該是派了援兵在平安州。”德格類聞言,抱拳稱是,然後點齊兵丁去了。
這一次,皇太極就帶了正黃旗以及鑲藍旗再加上一些漢軍旗,大概也有一萬四五千人。
皇太極想了想,説道:“先行休整,等會兒進攻。”而此刻,隨着女真大軍抵近城下,平安州上的漢軍也發現了動靜,向着城門樓的指揮官署稟告。
賈珩此刻正在吩咐着兵丁,將紅夷大炮藏在城牆四方的角樓,因為與佛郎機炮混合在一起,從下方看去,倒也沒有什麼異常。
陳瀟低聲道:“城中不能樹你的旗幟,否則那皇太極極可能驚覺而走。”賈珩點了點頭,説道:“讓別人上城頭,我們悄然過去就是。”以皇太極這等梟雄心,往往狡詐如狐,但凡有一些不對,都可能引起懷疑。
還真有可能在臨戰之時生出一股戰場的直覺,如果見他出現在平安州,可能會生出一些警覺之心。
賈珩道:“等會兒你我就藏在城牆之畔,向下觀察情況。”如果真的看到皇太極的帥旗,或者實在沒有法子,也要一舉擊潰皇太極的鑲黃旗。
陳瀟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只是心底隱隱生出一股期待。
如果真的能執虜酋而勝,載譽歸京,那時就是聲名顯赫於大漢,他在朝中的權勢更為顯赫,甚至可封得國公。
不滿二十歲的少年國公,除了那些世襲爵位,大漢開國以來未曾有過。
就這般,隨着天近得己時,
頭偏中,因是
,倒不顯得悶熱,伴隨着陣陣“嗚嗚”的蒼涼號角聲,平安州城中的漢軍似乎終於發現抵近城牆三里的清軍,開始吹起號角,示意敵襲陡至,列陣
敵。
而一隊隊兵卒漸漸準備了弩弓、器械,分散在城池上方固守城池,目光冷漠地看向下方如黃水一般洶湧而來的八旗
鋭。
“鼕鼕……”伴隨着令人心神震撼的戰鼓聲響起,城牆垛口上方的大漢軍卒已經刀、挽弓,架弩,隔着女牆垛口向着逐漸湧來的女真
鋭瞄
。
“嗖嗖!!”伴隨着一道道破空的箭失聲響起,箭如飛蝗,猶如雨下,向着湧來的女真鋭旗丁攢
而去。
“噗呲呲……”箭失入的聲音伴隨着大團血霧炸開,整個女真攻勢為之一頓,但旋即再次如
水一般湧來。
而在督軍進的德格類面
冷峻,分明對此不為所動,只是吩咐着身旁的親兵搖動令旗,催促着女真
鋭進兵而向。
而後方則在一眾親衞扈從下的皇太極,眉頭緊鎖,目光現出凝重。
而濟爾哈朗道:“這城中兵馬倒不像是平安州的兵馬。”皇太極沉聲道:“那永寧侯應該已經派了兵馬過來增援平安州,現在與我軍戰的是漢廷的京營騎軍,他們先前已經派了一部分兵馬。”濟爾哈朗面帶遲疑,問道:“皇兄,那現在怎麼辦?”這漢軍有了防備,他們還能出其不意地拿下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