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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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甄晴：妹妹現在可還恨我？

翌，近晌時分金陵城渡口前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南京六部的官員以及兩江總督衙門的官員都翹首以待。

相比賈珩昔在錦衣府衞的扈從下，初至金陵，不見前來接的官員，而此刻的渡口，從南京六部到國子監、都察院，幾乎是萬人空巷，人頭攢動，從南京六部到國子監、都察院。

賈珩在崇明沙取得的大勝，尤其是活捉女真親王多鐸，讓金陵城懵然了一天，旋即心思複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不管江南官場的官員願意不願意，都要承認賈珩堪為陳漢此代年輕勳貴的佼佼者，而且經此一戰，權勢愈發如中天。

勝利無疑是鎮壓一切異議聲音的利器，勝利者不需要指責。

此刻，甄應嘉也領着甄家之人在渡口相着凱旋的大軍，濃眉之下，目光動而興奮的看向霧氣蒼茫的江面方向。

而不遠處一眾嬤嬤、丫鬟相護的馬車中，楚王妃甄晴一身淺白靛青裙裳，端坐在馬車中，與北靜王妃甄雪隔着竹簾，向着江口眺望。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目中滿是期冀之芒。

而在人羣不遠處，尚有侍衞暗中護着一輛馬車，晉陽長公主正領着清河郡主、咸寧公主坐在車廂中，挑開竹簾眺望着江口。

另外金陵的寧榮兩府也派了族人相，其內一輛馬車上，元以及甄蘭、甄溪還有探、湘雲、寶釵、黛玉同樣在挑簾眺望。

也不知是元要見到賈珩，心情振奮之下有所疏忽，釵黛二人以及寶琴在一輛馬車的車廂，車廂寬敞，又是秋季，兩個小胖妞和一個瘦豆芽，倒也不顯得擁擠、悶熱。

嗯，就是這般巧。

寶釵着淺紅裙裳，梳着空氣劉海兒的髮髻，臉蛋兒白膩如雪，手中手帕攥緊，只能壓抑着芳心深處湧起的欣喜。

而相比寶釵的含蓄和矜持，黛玉比較直白的多，大大方方地挑開簾子，那雙粲若星虹的眸子，目光熠熠波地看向江口遠處。

只是時不時瞥了一眼身旁的寶釵，目光意味莫名。

寶琴則在一旁説話解悶兒，笑道：“珩大哥在濠鏡那時候還親自去了海上，與紅夷人打仗，沒多久就取了勝，現在來到金陵，又打了一場勝仗。”寶釵轉眸看向寶琴，輕笑説道：“那位濠鏡總督的千金呢？怎麼沒有一同過來。”

“諾娜本來想過來看熱鬧的，但這兩天身子不大利，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寶琴凝了凝秀眉，柔聲説道。

黛玉聞言，轉過螓首，問道：“可曾請了郎中？在府上怎麼不見妹妹提及？”作為寧國府的女主人，這豈非是待客不周？

寶釵臉上的笑意稍稍斂去幾分，水潤杏眸瞥向那玉顏上見着關切之的少女，心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顰兒她現在似乎隱隱給她彆着苗頭。

黛玉真的不通人情世故嗎？其實並非如此，在原着中林如海過世以後，回來之後帶來的家中書籍，蒐集了一些禮物給寶釵以及三送去。

寶琴倒不疑有他，説道：“諾娜不大信這邊兒的郎中，就沒有尋着郎中。”黛玉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道：“總要找個郎中看看，調養調養才是。”以前她體弱多疾，還時常伴有心悸，現在……嗯，好像已經好了？

許這就是珩大哥説的鬱郁藏心，以致多滋疾患，與珩大哥南下金陵以後，似乎心情也明媚許多。

“來了，大軍來了。”爬在一棵楊樹上攏目眺望的金陵府差役，朝着下方的官吏喊道。

原就小聲議論的人羣，先是劇烈騷動起來，繼而都是屏住了呼，伸長了脖子，向着渡口的江面望去。

而這種氣氛無疑也染了馬車中的釵黛二人，紛紛不再小聲説話，而是挑開簾子，看向霧氣蒼茫，一片空蕩蕩的江面。

此刻，江口之上排列着二十多艘戰船，其上江南大營的兵丁手持長槍，在船頭和船舷兩側昂然站立，面上神采奕奕，氣勢昂揚，倒也有幾分驕兵悍將的氣勢。

剛剛打贏了一場勝仗的江南大營，軍心士氣無疑被重塑。

此刻，安南侯葉真站在自己所在的船隻甲板之上，身旁的葉成開口説道：“侯爺，金陵到了。”葉真將目光掠向渡口上相的男女老少，慨説道：“二十多年前，安南大勝，上皇南巡，金陵城當初也是如斯盛況。”這位見證過隆治年間不少大事件的武侯，看着這一幕，難免心起伏。

當然，可能一個人開始總是回憶往事的時候，要麼是現在不如意，要麼就是心態漸漸蒼老。

艙室中，一張方形條案之後，身形拔不羣的蟒服少年，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手中執着一筆，在攤開的奏本上，書寫着這幾天作戰的總結。

“前面到了金陵了。”陳瀟清眸微凝，看向那神情專注的少年，柔聲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