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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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看向一身飛魚服,頭戴山字冠的少女,少女眉眼英麗,顧盼神飛,輕笑道:“瀟瀟郡主,你這是在刺探軍機嗎?”陳瀟:“……”

“愛説不説。”陳瀟冷哼一聲,似惱怒説着,方才還説不嫌棄,這一會兒又藏着掖着。

正這般想着,卻見自家的素手又被那少年握住,不由凝睇抬眸。

賈珩抬眸看向陳瀟那雙能照出人影的明澈清眸,低聲道:“中低階將校量才錄用,高階將校向朝廷上疏,恭請聖裁。”畢竟,他沒有領兵打過太多勝仗,河南一戰雖然提拔了賈族的小將,但核心圈層也就謝、蔡等人以及原本就是賈家在京營的舊部。

其實,他夾帶裏其實也沒有多少人,江南大營這邊兒,也不能從賈族調一堆小將充任高位,而且行跡太明顯了。

不用説,衞指揮之類的官職,不能強推,一來薦舉之人功勞足夠,二來肯定要取得崇平帝的認可,如果他隨意任命就是犯着忌諱之事,如年羹堯一樣,甚至比之情況更為嚴重,因為他是天子的女婿。

不過,參將、遊擊倒可以培養一下。

“我打算以千户編練兵馬,其他幾位衞指揮、指揮同知暫時空懸,一來待朝廷任命,一來所謂寧缺母濫。”賈珩想了想,看向陳瀟,輕聲説道:“其實新軍方得整訓,關鍵在於練兵,不在於常備統兵之將,如遇戰時,再調撥遊擊、參將即行統兵。”這是目前他應對手下沒有心腹兵將補充軍職的方法,當然還是需要戰事,唯有戰事,才能讓他發掘的人才迅速得以提拔。

否則,他練好兵馬之後,就是給別人做嫁衣,等到崇平帝派下幾個軍將統兵,那麼隨着時間過去,他對江南大營的影響力也就逐漸減弱。

所以,當初坐視多鐸,也是期望他……能再在海上搞些事的。

嗯,這些就是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一絲絕不可道於人的想法。

瀟瀟作為現場怪,還是猜出來了一些,但這位周王獨生女似是很樂意見他這般一樣,也不知是不是仇恨入腦了。

是的,他要在江南儘量培植一些自己的黨羽。

於公,如他這樣的柱國之臣,也需要在地方上有着一些黨羽呼應,於私,一旦晉陽、甄氏雙妃的事情暴出來,面對陰謀詭計,也不能一點兒真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陳瀟聞言,思量片刻,頷首贊同道:“此法甚好,現在江南大營初整,也不宜派一些不明就裏的將校胡亂手。”這人真有深謀遠慮,只是如此一來,就可慢慢等手下的軍將立下功勞,漸漸補充進江南大營的職位。

幾乎可以想見,只要南方還有戰事,就能培養一些部將充任軍中,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是,他怎麼和自己説着這些?真就和她不見外了?

此刻,少女抬眸看向目光幽幽失神的少年,怔了片刻,旋即,忽而發現自己的手,被賈珩握在掌心好一會兒,方才竟無所察?

清麗如雪的臉頰閃過一抹澹澹紅暈,迅速離,端過茶盅,低頭輕輕抿着一口,秀眉之下的彎彎眼睫急劇地顫抖了下,繼而恢復平靜。

卻沒有意識到,那茶盞正是賈珩用過的茶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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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甄晴:太子太保,這可是教習東宮……

烏奔兔走,月輪轉,轉眼之間就是七天時間過去。

甄老太君出殯,兩江官場前往憑弔的不少,車馬絡繹,官員和商賈祭拜者眾,可謂死盡哀榮。

賈珩也着便服去了一趟甄府拜祭,然後沒有多待,就投入到對江南大營如火如荼的整訓工作中。

隨着賈珩下令誅殺江南大營的幾位軍將,懸首轅門,江南大營原本不温不火的裁汰老弱、追繳貪墨事宜,無疑迅速加快了進程。

賈珩從錦衣府經歷司派出大量文吏,對江南大營百户以上的軍將進行隔離審查,主要是核實自崇平初年到現在的貪墨兵餉數額。

這項工作十分繁瑣,因為軍將並不會如實代,頗是牽扯了錦衣府的一些力,好在賈珩通過安南侯葉家以及甄韶等相關內部的知情人士,對江南大營內部的侵佔空額,再結合兵部、户部歷年的兵餉支取數額。

之後,隨着來自江北大營的水師進駐江南大營,對江南大營軍卒的募訓以及編練,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江南大營仍以六衞經制,鎮海軍又重新改回了鎮海衞,仍是飛熊、豹韜、金吾、虎賁左右衞以及鎮海衞。

甄韶的飛熊衞指揮使,原為朝廷任命,倒並未被賈珩撤去,但甄老太君去世之後,甄韶聞喪舉哀,要丁憂,服二十七個月的孝,除非奪情起復。

換句話説,整個江南大營六衞六萬兵馬,衞指揮使一級是空缺的,而且賈珩沒有向朝廷舉薦人選。

這一,金陵、寧國府書房之中,半晌午的明媚光透過雕花窗靈落在書案上,筆架上的筆在一隻骨節修長、白皙如玉的手上倒映着影子,屋外的桂花花香濃郁,飄至書房內。

書案後的太師椅上,身穿青衫,頭戴藍士子方巾的賈珩,開始翻閲着從鎮撫司遞送而來的兵部幾位官員的口供簿冊。

經過幾天訊問以及固定相關證據,兵部武庫、車駕二清吏司的貪腐罪狀已經水落石出。

陳瀟從一旁走將過來,手中託着一個洗好梨子的碟子,道:“兵部那邊兒,怎麼説?”賈珩放下手中的簿冊,沉説道:“昨天,彈劾蔣、孟兩人的奏疏也已經以六百里急遞,呈送至通政司,接下來就等着京中的消息。”經過一番對武庫清吏司、車駕清吏司等相關兵部僚屬的訊問,基本調查出幾人的貪腐事實,而且也牽涉到蔣夙成以及孟光遠兩位兵部侍郎。

當然,只是挖到崇平初年,這都沒有往前挖南京兵部的爛賬,有些時間太遠,其實沒有再追究的意義。

至於兩位兵部侍郎,現在都在金陵城中的宅邸中,惶惶不可終,正在思量着應對之策。

賈珩也並未將兩位兵部侍郎關進詔獄,只是勒令其停職歸家等候朝廷旨意,同時派遣錦衣府保護。

因為他不是整頓吏治的都憲官,也不能擅殺大臣,好在因武庫清吏司貪腐一案,尚能言及軍械供應不齊,貽誤軍機,打發兩人歸家,然後上疏彈劾。

如果算上先前一封彈劾奏疏,這是賈珩第二封彈劾奏疏,不過上次是密疏,這次則是直接遞送通政司的明疏。

相當於上次是小報告,這次是直接在整個官僚系統炮轟。

賈珩放下簿冊,説道:“隆治年間都不説了,單説當今御極天下以來,十五年間,南京兵部武庫清吏司與車駕清吏司,貪污户部撥付軍器官帑七八百萬兩之巨,這還僅僅是查有實據的,況且,兩位郎中所知也有限,窺一斑而知全豹,兵部兩位侍郎作為主部員吏,貪污愈為嚴重。”南京六部其實還是有存在意義的,如果按照平行時空,正是因為有南京六部,才能迅速拉起一個小朝廷,如果女真入關,陳漢大抵也能在東南苟延殘一陣。

陳瀟玉容如霜,冷聲説道:“官員貪腐的豈止是兵部,南京其他五部衙司,工部監修營繕陵寢、宮殿等工程,刑部受理江南府縣刑名,户部綜理江南錢糧,哪一衙不是貪污成風。”賈珩沉道:“整頓六部吏治,非我所能為,這些需要朝廷推動,我此舉原不是清查南京六部相關官員。”除卻兵部外,其他的一個都沒動,這需要天子以及整個神京朝堂達成共識。

而且也不是一的問題,積重難返。

“你不動他們,他們卻在暗中串聯,打算上疏彈劾於你,這幾天,頗有不少同情兵部官員的清御史以及其他六部官員紛紛串聯起來。”陳瀟幽聲道。

賈珩看向眉眼清麗的少女,輕聲説道:“無妨,成不了什麼氣候。”在賈珩對揚州鹽商、江北江南大營連續出手之時,始終保持沉默的兩江官場終於動作起來,向朝廷遞送了彈劾和陳奏奏疏,倒不是扳倒賈珩,而是表達一種不滿的態度,想通過這種方法使崇平帝將賈珩召回神京。

至於海寇肆

江北大營不是已經擊潰了女真聯絡的海寇,金陵再次安若磐石,大家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些人的攻訐也不得不妨,聽説前內閣次輔、禮部尚書郝繼儒在公開場合,説你一人兼領江南江北大營,擁兵十萬,一旦陰蓄異志,南國盡失,社稷危殆!”陳瀟玉容微動,目光幽幽,柔聲道。

賈珩輕笑一聲,道:“誅心之言,無稽之談。”陳瀟這時遞過去一個梨子,輕聲道:“給,梨。”

“嗯。”賈珩道了一聲謝,接過少女遞來的梨子,觸碰到指尖微涼,凝眸之間,明顯見到這個梨是最大的一顆,目光温煦抬眸看向陳瀟,笑問道:“瀟瀟,你也不削削皮?”不像蘋果,不削皮的梨,完全不能吃。

陳瀟:“……”送到跟前兒就好了,還想讓她削削皮?問題,還拿她的名字開玩笑?

“是不是還需我餵你吃?”陳瀟面如霜,也了一眼少年,譏誚説着,少女清冷玉顏微微都起,粉膩如雪。

賈珩看向那雙清冷如水的目光,拿起梨咬了一口,輕聲道:“那還是算了。”比起咸寧的外冷內熱,陳瀟其實才是真正的冷美人。

賈珩放下吃了幾口的梨子,繼續道:“他們彈劾的奏疏,説我驕橫跋扈,濫施刑戮,這是把我當成一般的武將,説我陰蓄異志,又把我當成了黨羽遍地,一呼百應的郡王,朝廷就沒有一個人會信的。”所謂石砸狗叫,隨着錦衣府的人,大量進入兵部衙門查閲陳年舊賬,不僅兵部的人有些慌神,就連都察院以及其他五部,也覺得賈珩一副倒查三十年的樣子有些瘮人。

再加上賈珩在河南、淮安等地的“前科”,真要讓賈珩查起來,大家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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