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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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真面容上卻見不到什麼慌亂,道:“實不相瞞,江南大營兵馬當年係為征討南疆的兵馬,崇平元年,盡數調任金陵戍衞舊都,這些年過去,少歷戰事,將校凋零,而南省百姓多不喜從軍,兵額才致不齊,先前兩江總督衙門與本侯整頓過一次,已經陸續補額,但仍需一段時間。”其實,現在的兵額已是整頓、補額過的。

賈珩毫不避諱道:“既是經制兵額不夠,當裁汰冗額,以減朝廷兵餉之負,江南大營方面這些年為何沒有上疏?”此言一出,下方的眾軍將,神多有不善。

而甄韶則是眯了眯眼,靜靜看着那少年如何處置軍務,江南大營可不比江北,這些軍將不少都是當年安南之戰的驕兵悍將。

這時,葉真沉默了下,解釋道:“原軍將皆有大功於社稷,當年上皇和聖上都有聖諭,命本侯需優恤待之,而江南大營久無戰事,雖營兵並未滿額,但與大局無礙,不過如今虜寇竟於江南之地肆,也需重整武備,以濟兵事。”賈珩神淡淡,不置可否。

江南大營裁汰老弱,縮小編制,已是刻不容緩,但安南侯葉真坐在這裏本身就表達了態度,這是在為江南大營的部將撐,但若説安南侯抵擋整軍經武大計,他也未必有這個膽子。

説白了,還是想談條件,這些就不好當着眾人的面敍説。

賈珩心頭打定主意,吩咐道:“王判官,將江南大營的相關花名冊以及履歷簿冊裝成箱,本官回頭要拿回去看。”王判官聞言,如蒙大赦,拱手應是。

安南侯葉真虎目看向那少年,笑了笑道:“永寧伯,未知晚上是否有空,可否到太白酒樓一敍?”賈珩點了點頭道:“葉侯訂好桌子,本官必定赴約。”整頓江南大營,勢必要與葉真有着一番鋒,葉真如果識時務的話,就知道大勢難違。

葉真笑道:“永寧伯快,那本侯晚上就恭侯大駕了。”説話間,告辭離了中軍營房,賈珩則喚着王判官,以及五個衞指揮使、指揮同知、僉事等屬官,檢視江南大營諸衞。

江南大營轄飛熊、豹韜、金吾、虎賁左右衞,如是再加上鎮海軍的前身鎮海衞,這就是江南大營的六衞,本質上是南都的衞戍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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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崇平帝:加封賈珩為太子太保……

就在賈珩在江南大營整軍之時——神京城中大明宮,含元殿殿中羣臣正在議事,隨着秋糧徵收之事逐漸佔據了大漢政治生活的主題,加上北疆的米糧銀餉再次需要籌運,近來頻頻召集內閣以及軍機處舉行廷議。

下方的內閣首輔楊國昌,蒼老面容上浮起一抹冷意,拱手道:“聖上,南京户部侍郎譚節上奏,江南之地入夏以來,雨水偏多,影響糧食收成,請求聖上酌情蠲免今年漕糧數額。”如是那小兒在南方吃了敗仗,想來聖上對小兒印象也能有所改觀。

崇平帝沉聲道:“如今北方邊軍亟需運糧,江南輸送的漕糧一粒都不能少。”楊國昌拱手道:“老臣這就向南京户部行文,催促運糧。”楊國昌奏事而畢,返回朝班,此時已是近晌時分,一眾朝臣腹中飢腸轆轆,都想着等崇平帝説着散朝。

崇平帝目光掠向下方的一眾朝臣,目光停在軍機處為首的兵部侍郎施傑臉上,問道:“軍機處,金陵方面可有奏報遞送過來?”施傑連忙應道:“回稟聖上,這幾天金陵方面的奏疏還未遞送過來。”因為南方鎮海軍水師覆滅的消息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崇平帝一時間又沒有收到賈珩的飛鴿傳書,心頭難免焦慮了一些。

只當是賈珩,另外寫了一封奏疏,以便具細錄事,呈遞至京。

崇平帝一時默然。

就在這時,殿後隔着垂掛的珠簾,一個內監探出頭來,對着正在崇平帝身旁侍奉的戴權使着眼

戴權情知有事,向着內監而去,從中接過盛有箋紙的錦盒,面微頓,連忙向着崇平帝返回。

“陛下,永寧伯的飛鴿傳書。”崇平帝聞言,從戴權手中接過箋紙,迫不及待地翻閲,道:“好,不愧是子鈺!”此言一出,下方的幾位內閣閣臣以及朝臣臉微變,暗道,這是怎麼一説?

崇平帝放下箋紙,看向下方一道道期待和疑惑的目光,説道:“方才,賈子鈺遞送來的飛鴿傳書,八月十六,官軍在海門取得大捷,虜寇已被擊潰,一戰斬獲女真三百,俘虜海寇四千,東虜不敢再乘船進金陵,詳細軍報,將在今以六百里加急的快馬遞送而來。”因為飛鴿傳書可以傳遞的信息量有限,故而箋紙上文字不多,但好在這時候還有文言,雖然賈珩不懂香農的信息論,但藉助後世諜戰知識,對信息的簡單編碼還是知曉一些,儘量在信息失真度和簡單壓縮之間取得平衡。

不過,信鴿在路上因為天氣,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原本還能早到一些,不想現在才到。

此言一出,含元殿中宛如掀起了驚濤駭,難以置信。

這才多久,這永寧伯又取得了一場大勝?真就是武運長虹,百戰百勝?

而就在眾臣心思各異之時,楊國昌身後不遠處的國子監祭酒劉瑜中,眉頭緊皺,目光閃了閃,手持笏板,出班而奏,開口道:“聖上,鎮海軍是在八月十五覆滅,虜寇次為江北大營水師,這飛鴿傳書會不會……”嗯,劉瑜中分明是受到了當初“賈子鈺巧識假捷報,崇平帝暈厥熙和宮“、“賈子鈺赤膽表忠心,宋皇后雪峯突受襲“等回目的影響,福靈心至,心智開動,想要識破着飛鴿傳書的真假。

而劉瑜中之言,顯然也起了一些作用。

禮部侍郎龐士朗面頓了頓,沉聲説道:“劉老大人所言不無道理,會不會已經大敗,那虜寇故意以此遲滯我朝廷決策應對?”這番言語以出,殿中羣臣面面相覷,想了想,好像也不無可能。

“當初河南之戰不就是如此?假捷報一事,意擾亂我中樞視線。”這時,刑部侍郎岑惟山點了點頭,面凝重説道。

崇平帝:“???”這幫人是故意的嗎?提着昔之事,揭着傷疤?

“這是錦衣府專門訓練的信鴿,通過幾次信鴿才將信息傳輸,豈能作假?”崇平帝忍着心頭的怒火,沉聲説道。

劉瑜中卻執拗説道:“聖上,微臣以為從謹慎計,還需再等後續奏疏來報,左證其言。”崇平帝瘦松眉下的目光看向國子監祭酒,一時間心頭又想氣,又想笑。

這個劉瑜中,是讀書讀迂了嗎?

但劉瑜中此言,卻在科道言官當中頗得認同,一時間,幾位掌道御史紛紛出班附和。

崇平帝面沉靜如淵,看向楊國昌,道:“楊卿,你以為呢?”

“聖上,捷報之事,還是需等奏疏來報才是,如是捷報,相慶猶為不晚。”楊國昌拱手道。

“韓卿。”韓癀遲疑了下,原本不想回答,但架不住天子那一雙咄咄人的目光,只得硬着頭皮道:“微臣以為,軍國大事,謹慎一些總不會出錯。”崇平帝默然片刻,一時無言。

方才説是問着捷報,其實是問着齊浙兩黨對賈珩的態度,果然因軍機處升格,他逐漸器重子鈺,齊浙兩黨的官員開始形成了一種隱隱的排斥共識。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殿中眾臣在片刻的安靜之時,忽而,從含元殿外的丹陛上,一個年輕內監匆匆跑來,氣吁吁地進得殿中,額頭和鬢角還有汗水,手中捧着一個錦匣,高聲道:“陛下,永寧伯的軍情急遞密疏遞送過來。”因為崇平帝曾特意代過,如是有了賈珩的軍情密疏,應第一時間遞送至宮,不管他當時在做什麼,都要前來奏報,而經過快馬趕來的奏疏,終於到達神京城中。

那內監此言一出,殿中倏然一寂,一眾朝臣心頭大驚。

“戴權。”崇平帝吩咐道。

“奴婢在。”戴權應着,拿着拂塵,從金鑾上過來,從那年輕內監手中接過密匣,迅速打將開來,從中取出一份奏疏,轉身小跑呈送給崇平帝。

在殿中文武羣臣的矚目下,崇平帝這時接過奏疏,展開閲覽着奏疏文字。

相比信鴿的文字簡短,奏疏錄載戰報的敍事無疑更為詳實、充分,其中細緻記錄了鎮海軍敗後,賈珩前往通州衞港相援,而後在通州衞港收拾殘軍,以強硬手腕整肅軍紀,勵將校,也提到了關於殺敵的將校封賞事宜。

而後就是賈珩領水師出擊虜寇水師,在海門一戰與敵接舷而戰,大勝虜寇,正白旗的旗兵三百為官軍殲滅,此外還俘虜了海寇四千眾,可謂大獲前勝。

崇平帝看完,重又閲覽一遍,面頰紅,在鈐印以及簽名所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確認無疑後,心頭更是欣喜。

嗯,劉瑜中方才的一番話,終究也讓這位天子強迫症犯了一下。

畢竟,同樣的坑,真不能跌倒兩次了,會羞愧而死的。

崇平帝見均無異狀,將奏疏拿起,面上喜難掩道:“戴權,拿給諸卿看看。”這次,絕不會有假!

戴權聞言,連忙接過奏疏,向着楊國昌以及韓癀等人過去。

不大一會兒,眾臣傳閲起來,面上多見着震驚。

還真讓永寧伯打勝了?

崇平帝看向拿着奏疏端詳的劉瑜中,問道:“劉卿,可還看出什麼疑點沒有?”這滿朝文武不是人人都是子鈺!

劉瑜中拿着奏疏,見無異狀,一時面悻悻然,遞給一旁的大理寺卿王恕,朝着崇平帝拱手道:“微臣愚鈍,辨別不出真假。”崇平帝看向軍機處的施傑,問道:“施卿呢?施卿先前也瞧過了奏疏,可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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