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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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着,給劉積賢使了個眼,讓其收下。糖衣炮彈,糖衣吃掉,炮彈回頭再打回去。眾人見此,多數人心頭都是一喜,暗道,如是收錢,起碼還好説話。
這先前他們是不是想差?這人可比齊昆好打道多了,齊閣老那才真是油鹽不進。
而馬顯俊與程培禮對視一眼,卻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一些疑惑和凝重。
賈珩抬眸看向汪壽祺,笑了笑道:“汪老爺以及諸位義商如此深明大義,實在讓人心生佩。”汪壽祺笑了笑,説道:“永寧伯客氣了,如無揚州地面順遂太平,我們也沒法好好做着生意,這都是應該做的。”説着,指着不遠處帷幔遮蔽的高台,笑道:“浣花樓是揚州第一名樓,前幾年採買了一些吳越的女孩子,吳娃越豔,輕歌曼舞,永寧伯是少年,可以看一看我揚州風月。”説着,拍了拍手,原本放着簾子的樓台,緩緩拉開簾子,伴隨着絲竹管絃之音,一隊隊衣衫明麗,雲釵環裙的女子,在樓台之上翩翩起舞,酥圓雪白,珠輝玉麗。
此刻,浣花樓後院一座飛檐勾角的庭院中,樑柱高立,簾鎖重樓,唯燈火依稀可見,而裏廂庭院之中,一窈窕曼妙的人影投映在屏風上。
浣花樓新晉花魁顧若清,坐在軒窗之前的梳妝枱,攬鏡梳妝。
這位女子年方二九,身形窈窕,長着一張標準的瓜子臉,鼻樑高,檀口微紅,彎彎柳葉眉下是烏珠
盼的眸子,嬌媚容顏豔若桃李,只是安靜下來,眉眼五官氣韻似見着一股英俠之氣。
原是金陵城中的名,因與浣花樓的老闆為好友,來到浣花樓暫居,甫一入揚州,就被兩淮都轉運使劉盛藻追逐。
“顧姐姐。”就在這時,一個着紅衣裙,身形嬌小玲瓏,光潔明額描着花鈿的少女,來到近前,輕聲説道。
“南菱,媽媽不是説讓你去陪着那個永寧伯,怎麼還沒去着?”顧若清輕輕去着秀髮間的金釵首飾,抬眸看向梨渦淺笑,天真爛漫的少女。
相比顧若清身子稍高一些,名為南菱的少女略有些嬌小,這時江南士人的風氣,崇尚白幼瘦的揚州瘦馬,多是講究鴿子盈盈不足一握。
南菱俏麗臉蛋兒上見着無奈,剛剛及笄的少女,輕聲道:“等一會兒就過去,説是讓我給那永寧伯獻唱一曲,如是瞧不上,也就算了,人家還不一定瞧上我呢。”作為從小培養的瘦馬,通各種樂器以及取悦男人的手段,原是揚州一些商賈送給達官顯貴的貨物。
就在這時外間的丫鬟進來道:“小姐,劉老爺打發了人過來,讓小姐過去瘦西湖畫舫呢。”
“都這個時候了。”顧若清秀眉凝了凝,聲音如碎玉如水,道:“告訴來人,太晚了,我睡了,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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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賈珩:看來,這個多鐸武勇不在他之下!
浣花樓歌姬翩躚,蕭鼓齊作,燈火優傒,聲光相亂,周方不時傳來女子的嬉笑以及歌舞管絃之聲。
而單獨一四四方方的庭院內,硃紅樑柱勾起帷幔的樓台上,一隊隊衣裙鮮麗的少女,隨着琴曲翩翩起舞。
賈珩與鹽商汪壽祺敍着話,周圍幾個鹽商雖是舉着酒盅,欣賞歌舞,但有一半目光都是落在那青衫直裰的少年臉上,察言觀,揣度其人心頭所想。
而陳瀟隨着錦衣百户李述以及錦衣府的其他好手,五六人做扈從打扮,按着刀,立身不遠處,警戒周方。
而這一幕,落在正在一個暗中觀察的小廝目光中,匆匆離了欄杆,不知何處去了。
汪壽祺笑了笑道:“自太祖時期定製,揚州鹽業至今已歷百年,從如今朝廷認為鹽務積弊至深,打算整飭鹽務,不知永寧伯是什麼看法?”所謂收了錢,不説辦事,但簡單的試探,仍是不可或缺。
賈珩抬眸看向滿臉帶笑的汪壽祺,沉聲道:“汪老爺,這鹽務之事是齊閣老在負責,我原不該過問。”眾人聞言,心頭微動,對賈珩一二再的鹽務與己無關的話語,權且信了七八分。
黃誠恭維説道:“永寧伯為天下少有的英傑,可謂文武雙全,總督河南之時,就將河南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户,河南百姓無不佩永寧伯之德。”眾人紛紛附和説道。
汪壽祺這時笑着説道:“永寧伯,老夫一時孟,不過揚州鹽業歷經百年,為大漢捐輸、報效,不敢説立下汗馬功勞,但也敢説頗有建樹,老朽實不忍大好局面不復存在,齊閣老主張復前明開中之法,可今時今
,時過境遷,開中之法已不合時宜,如是從南向北運輸糧米,千里迢迢,商賈無利可圖,也就無人踴躍參與,如是就地在邊疆招募
民,購置糧食,北地近些年收成也不景氣。”賈珩沉
説道:“如是邊事,本官倒可淺言一二,邊軍每年轉運糧秣,至南輸北,靡費甚巨,齊閣老
效前人之智,以鹽事濟邊事,想法倒是無可指摘,只是誠如汪老爺所言,北地經年大旱,赤地千里,再難商屯,如以鹽引分銷輸糧,也未必比現在強上多少。”汪壽祺聞言,眼前一亮,連忙問道:“永寧伯是不贊同開中法了?”一眾鹽商之中,黃
善、黃誠兩人
換了個眼
,心頭都是一喜。
至於是不是賈珩故意如此説,誆騙他們?這個據賈珩以往在河南以及京城的旗幟鮮明的風格,似乎也沒有必要。
賈珩沉道:“開中法的確難收初時之效了,但鹽務之事分屬內閣與户部事宜,本官
手,也是犯忌諱的事兒,只要彼等糧餉供應無缺,鹽務上的事兒,怎麼改,還是看齊閣老。”汪壽祺連忙道:“但現在江北大營都缺糧少餉,如揚州鹽務能一如先前不改其法,兵馬饋餉無虞。”賈珩道:“此事,還要看南京户部以及兵部,不瞞汪老爺,本官要前往去一趟。”眾人聞言,心頭都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就是馬顯俊聞言,也是半信半疑。
或許真是誤會了?他們對這永寧伯太過提防了?
蕭宏生在一旁坐着,目光凝了凝,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汪壽祺面上笑意繁盛,説道:“有曲舞而無好酒,豈不掃興?不知永寧伯還能飲酒不能?”賈珩推拒道:“今仍不能飲,還請幾位賢達見諒。”這時,伴隨着一陣馥郁香氣撲鼻而來,一個姿容豔麗、徐娘半老的婦人笑着過來,看向汪壽祺道:“汪老爺,南菱和其他的女孩子都過來了。”汪壽祺點了點頭,道:“將人都帶過來吧。”而説話的功夫,就見七八個桃紅柳綠,金釵玉環的少女盡數過來,算是為幾個鹽商陪酒,一人一個。
如果説先前還有幾分疑慮,但見賈珩收了銀子,無疑這種提防心理減輕了許多。
南菱着火紅衣裙,年歲不大,梳着朝香髻,梳着劉海兒,巴掌大的臉蛋兒塗着胭脂以及腮紅,由老鴇麗娘挽着手,走到汪壽祺以及賈珩跟前。
汪壽祺笑道:“永寧伯,你看看這丫頭如何?”賈珩抬眸打量了一眼二人,問道:“汪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汪壽祺笑道:“這不是,永寧伯初至揚州,未必有人能照顧了起居,這丫頭是個心靈手巧的,吹拉彈唱,琴棋書畫無一不,無一不曉,還能唱着吳越的小調,陪着永寧伯平常解悶用。”用,在這些人眼中,就是一件器物。
汪壽祺看了一眼南菱,暗道,如果不是浣花樓的花魁被劉大人看上,將那顧若清送給眼前少年,倒也不錯。
其他如程培禮、黃善、黃誠、馬顯俊等人都是看向那少年,也有些好奇賈珩究竟收不收。
如果收了,先前真就是虛驚一場了。
賈珩轉眸看向南菱,韶顏稚齒的少女,臉頰妍麗清雅,秀眉之下,大眼明亮,此刻正一瞬不移地看向自己,眼神有着期冀之光,還有幾許好奇。
“南菱見過公子。”南菱盈盈福了一禮,眸光亮晶晶地看向那青衫少年,聲音如黃鶯出谷,柔軟玉潤。
作為從小培養的揚州瘦馬,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也沒什麼排斥,甚至還有些慶幸。
原本還以為永寧伯是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者,抑或是絡腮鬍的武將,不想竟是這等少年郎,委身這等人,也不算辱沒了她。
賈珩轉眸掃了一眼那眉眼如畫的少女,眉頭皺了皺,其實也就比晴雯大一些,然身形瘦弱,也沒什麼身材可言,白幼瘦就是江南商賈名的畸形審美。
“汪老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身旁並不缺這等照顧起居的婢女。”賈珩説着説着,面澹漠幾分。
姑且不説這些人的不良目的,就是他身邊兒什麼時候缺過女人?
汪壽祺一見賈珩神冷了幾分,心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莫非這少年權貴不喜歡?
是了,也不是誰都喜歡這等沒長開的小丫頭片子,比如劉盛藻大人的公子,就喜歡他人之,許是這等權貴也有着類似癖好?
南菱聞言,一張妍麗俏臉蒼白如紙,嬌軀顫抖幾分,一旁的老鴇麗娘神也頗是不自然,這是被人婉拒了。
汪壽祺陪着笑,端起一杯茶盅,道:“永寧伯,是老朽唐突了,老朽敬永寧伯一杯。”説着,連忙給麗娘使了個眼,讓其帶着南菱離去,這等送了禮,人家不收,一直糾纏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對比着先前快地收下銀票,可見不是人不收禮,是沒送對!
南菱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目光柔弱楚楚,聲音祈求道:“這位公子,收下我吧,鋪牀疊被,端茶送水,我都會的。”與其回頭賣給亂七八糟的人,不如與這位少年勳貴,看着倒是個好人。
汪壽祺卻皺眉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帶她下去!”賈珩眉頭皺了皺,正要説話。
就在這時,只聽到樓台上傳來一陣酥糯柔軟的歌聲,明顯與先前的曲樂聲音大不相同,頓時引了眾人心神,循聲而望,眼前不由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