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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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大哥。”邢岫煙輕輕柔柔説着,一雙雲煙渺渺的秀眉,白皙如玉的臉蛋兒,周身浸潤着一絲文靜恬然的書卷之氣。
賈珩看向妙玉,問道:“妙玉師太,今天怎麼有空在會芳園賞花下棋?這周圍這般吵。”妙玉秀眉蹙了蹙,清眸全無異狀,輕聲道:“於鬧中求靜而已,珩大爺,可否是要手談一局?”賈珩看了一眼棋坪,輕聲道:“善。”妙玉:“………”好就好,善什麼?
賈珩看向明眸都是無語的妙玉,心頭閃過一絲興致,嗯,其實就喜歡妙玉這個佛媛調調。
因為眾人都在,也無法尋妙玉談禪説法,下兩局棋也好,權作消遣。
湘雲笑道:“珩哥哥,我們等會兒還下象棋吧?”
“過來,雲妹妹,我教你下五子棋。”賈珩落座在涼亭之上,與妙玉對弈,一旁幾個少女都在觀戰,直到丫鬟來喚着讓幾個姑娘前去吃飯。
妙玉方才起身,看向賈珩,道:“珩大爺,時候不早了,貧尼先告辭了。”賈珩看向女尼,點了點頭,輕聲道:“那等有空尋師太談經説法。”妙玉雙掌合十,也沒有多言,領着小丫頭素素離去,眾人也都知妙玉情清冷,倒也不以為意。………………
月明星稀,夜沉沉,各房的丫鬟已經點起燈籠,夏夜晚風帶着熱氣撲打在臉上,讓人醺然
醉。
用過晚飯的賈珩,來到書房,落座在書案之後,出錦衣府遞送而來的揚州鹽商或者説揚州鹽政的情報。
“江桐、黃善、黃誠、鮑祖輝、馬顯俊、程培禮、蕭宏生,還有一個兩淮鹽運使劉守温,其人是太上皇的嬪妃莊妃的本家侄子,而前任鹽運使郭紹年,則是太上皇貴妃所生之女會稽公主的駙馬,當然年齡已經很大了,前不久已經致仕。”太上皇子嗣眾多,除卻晉陽這位天子親妹外,還有其他妃嬪生了不少公主,自有駙馬尚配,年齡最大的,都四十多歲。
“所以這還真是重華宮的錢袋子,怪不得天子舉棋不定,拖延到現在。”賈珩目光幽沉,思忖着。
如果不是崇平帝漸漸掌控皇權,只怕要等太上皇駕崩之後,開始對四王八公,江南甄家一網打盡,但可惜………迴天乏力。
“郭劉二人現在就居住在金陵,不顯山不水,那麼圍繞着他們身邊兒的還有其他官員,如管理南京鹽引勘合的南京户部,揚州地方官員還有鹽商,這些人彼此勾連,怪不得是一本爛賬。”賈珩目光似穿過手中的情報簿冊,猜測着這些鹽商的手段。
向運庫拆借銀兩,然後拿出一部分銀子賄賂南京户部的官員,然後太上皇的白手套也趁機勾結,然後將鹽運司鬧出虧空來。
而崇平帝派林如海巡鹽,就已經要收回地這部分權柄,但林如海情還有些綿軟,或者説朝局使然,雙
懸空的局面讓崇平帝不得伸展。
“彼等鹽商先前下毒暗害的手段,可以看出,掌控了錢財的鹽商已經培植了私人武裝和殺手死士。”賈珩望着窗外的夜,思忖道。
對這些人就不要玩什麼陰謀詭計,鐵拳砸下,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至於其他,可能需要顧忌一些太上皇的顏面。”賈珩思忖着。
隨着掌控的信息越來越多,對崇平、隆治年間的所有朝局徹底梳理清脈絡,再無霧。
崇平帝即位這十幾年,前五年就是忙着坐穩位置,剪滅太子、趙週二王等人的黨羽,在這個問題上,太上皇也基本是默認,哪怕為了大漢社稷,也不能再三心二意地胡亂折騰。
而後,崇平帝以大義名分,擺平文官集團,科舉選用、提拔大批文官,分化拉攏武勳,開始與太上皇殘餘實力在京營領域最後一次博弈。
雙方為了維持國勢衰的陳漢朝廷,心照不宣,鬥而不破。
直到太上皇年近古稀,已至暮年,許是真的是沒心思再爭鬥下去了。
他恰好整軍功成,閲兵揚武,才將最後一絲權力的拼圖徹底移給崇平帝,而南安、北靜等心思各異的武勳,至此也全部見機倒戈向天子。
可以説,崇平帝繼位這些年,就是一個不斷清理、掃蕩太上皇殘餘勢力的過程。
“老而不死是為賊,如果當初一下子駕崩,也不會造成雙懸空的朝局,兩種執政思路互相掣肘,老人穩重,青年
進,然後生生把
進的青年也熬到了中年,被近些年的天災人禍
得心力憔悴,新君大刀闊斧、掃除積弊的窗口期丟失,然後錯過振奮有為的時間,回天乏術。”賈珩放下手中的簿冊,心頭對陳漢崇平、隆治兩朝以及將來的事情思索着。
哪怕是太上皇駕崩後,因為大環境的問題,甄家、賈家抄沒的錢財才有多少?
寧榮兩府一箱箱當票,靠典當度,因為國事
頹,覆巢之下,再無完卵。
大漢軍力也沒有徹底改觀,南安郡王出兵被俘,探遠嫁,起視四境,賊寇遍地,烽煙四起,已經積重難返,大廈將傾。
縱觀陳漢國勢,從遼東之失再到奪嫡之爭,真正應了一句話,這樣一個朝廷,從外面是殺不死的,必須先自殺自滅起來。
“好在………現在還不太晚。”賈珩壓下心頭的思緒,將簿冊闔上,現在的他就是坐在副駕上,瘋狂踩剎車。
正要起身前去用着午飯,卻忽而從外間傳來女子的對話聲音,不由心頭微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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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賈珩:再試探一番就是了書房之外,傳來兩道悉的聲音,似正在爭執,賈珩凝神傾聽,向外間小廳而去。
“大爺在裏面嗎?”只見從屏風後款步進來一個着紅裙裳的少女,玉容豔冶,藕臂似雪,挪動着弱柳扶風的
肢,步入書房。
賈珩抬眸看向容豔麗,肌膚如雪的少女,問道:“三姐兒?怎麼過來了?”尤三姐款步而來,帶起周圍一陣香風,輕笑了下,説道:“大爺,晴雯剛剛還騙我説,大爺不在這兒,明明屋裏亮着燈。”這時候,晴雯隨之進入屋內,柳葉眉下的,撅了噘嘴,怏怏不樂道:“公子正在忙着,不好打擾,你非要進來。”尤三姐笑着打趣説道:“大爺哪會兒不忙?反正再忙,也不會耽擱回來洗澡。”聽完洗澡兩字,晴雯瓜子臉上,臉頰微紅,羞惱地瞪了一眼尤三姐,心底啐了一聲小蹄子,你想洗,公子還不讓你伺候呢。
抬眸之間,低聲道:“公子,我給你倒杯茶。兩個人一看就是平常多有鬥嘴。”
“沒打擾到大爺吧。”尤三姐手中拿着美人扇,落座在對面的凳子前,美眸顧盼波地看向對面的少年。
賈珩輕聲道:“這會倒是忙完了。”説着,看着了一眼尤三姐另外手中拿着的一本藍封皮的書籍。
尤三姐放在小几上,問道:“這話本是當初按着大爺的提議説的隋唐演義的話本最後一部,已經出了出書,還請大爺斧正。”賈珩接過書冊,垂眸掀開紙頁翻閲起來,抬眸問道:“已經寫了八十回目?”尤三姐輕笑一聲,看向那面容清峻的少年,輕聲説道:“大爺不在家的時候,我又擴充了不少回目呢。”賈珩不置可否,重又掀開紙頁,翻閲了一會兒,目光看向對面的少女,低聲説道:“如是湊個一百回目,或許結構更完整一些也説不一定。”尤三姐:“………”她還要寫到一百回目?那還要一兩月吧,那就是從揚州回來了?哎呀,眼前之人怎麼就這般沉得住氣?
少女眼波盈盈,一張豔冶如琪花玉樹的玉容,蒙着黯然之,原本鼓起的勇氣再次
了下來。
賈珩看向肌膚勝雪的少女,沉片刻,輕聲説道:“這幾天比較忙,回頭我看看你寫的這本書。”回來之後,想要給自己放個假都不成。尤三姐目光黯然下來,貝齒輕輕抿着
。
“我就説了,公子忙的不成,哪裏有時間看什麼話本。”晴雯撇了撇嘴,將倒好的茶盅端了過來。
賈珩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睛雯,道:“晴雯。”晴雯輕哼一聲,然後離了廂房,來到屏風後,雙手抱,嘴角撇了撒,一肚子不服氣。
明明她先服侍公子的,現在卻讓三姐跑前頭去了。
賈珩看向尤三姐,笑了笑,説道:“晴雯還是小孩子,被我寵慣了,喜歡沒大沒小的。”尤三姐看向對面的少年,聲音低沉道:“我知道大爺覺得我太潑辣,不知廉恥,不是太喜歡我。”她出身那樣不清白的家庭,現在過來這般主動,只怕在大爺眼中,她與那勾引人的風塵女子也沒什麼兩樣,但她還是雲英未嫁的處子。
説到最後,心情黯然,聲音已有幾分哽咽。賈珩放下茶盅,淡淡道:“瞎説。”尤三姐:“???”什麼意思?
賈珩看向尤三姐,在少女錯愕目光中,輕輕拉過尤三姐的手,低聲道:“在府上住這般久了,你什麼品格,我心中有數,如你真是不知檢點的,我也不會容你在府中待着了。”其實,將尤三姐納進門倒也可行,不然在府上地位不尷不尬的,從岳丈那裏回來之時,可卿也委婉提及過此事,或許需要給少女吃一個定心丸。
“珩大爺。”尤三姐定定看向對面的少年。
賈珩看向四周的書房佈置,低聲道:“當初就是在這裏吧,我記得,我給你説不要因家裏的事兒顧影自憐,只要你自尊自立,也沒有人瞧不上你,這麼長時間過去,府上有人輕看你嗎?”被賈珩拉着手,尤三姐輕輕垂下眼瞼,往的潑辣早已不見,將盤桓嘴邊兒的話重又咽了回去。
其實還是有的,有婆子在私下説,她和姐姐賴着寧國府不走,就等着爬大爺的牀,但大爺本就看不上她們兩個。
賈珩輕聲道:“這麼長時間,你書看了也不少,寫的又是隋唐話本,紅拂女原為楊素的歌姬,又能怎麼樣?李靖那樣的英雄,何曾因紅拂女出身卑賤而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