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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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放下筆,待字跡晾乾,目光温和地看向寶玉,勸道:“寶玉以後要好好讀書才是,不負你父母還有你姐姐以及族裏的期許。”寶玉聞言,雖覺得賈珩的話不大中聽,在賈政的目光視下,不敢怠慢,低聲應道:“多謝珩大哥贈詩。”賈珩轉頭看向賈政,説道:“政老爺,對寶玉也不要太過苛責了,比之以往,寶玉也是大有長進了。”寶玉比之原著,因為種種緣故,的的確確是前往學堂讀書了。

賈政點了點頭,見寶玉得了賈珩一首好詩,心頭已是喜不自,説道:“子鈺,你現在回了京,平常也多教導着他才是。”賈珩輕聲説道:“政老爺放心,我對寶玉上心着呢。

“説完,賈珩開始接受着賈族子弟的敬酒。

天香樓,二樓聽着寶玉什麼都沒有得,賈母不由嘆了一口氣。

鳳姐在一旁笑了笑,開解説道:“老祖宗,寶玉現在是什麼都不缺,就缺珩兄弟的勉勵和提點,現在不是正好。”薛姨媽也笑道:“可不是?等寶玉年紀大上一些,就能進學科舉。”經過兩人出言開解,賈母心頭輕快許多,笑了笑説道:“鳳丫頭説的是,寶玉他從來是不缺那些,我剛才是在想,寶玉這次沒有進學,珩哥兒不定對他失望了。”是了,寶玉什麼沒有,什麼筆墨紙硯、什麼玉佩,家裏什麼時候短過這些?

珩哥兒肯定知道這一點兒,索也不送着,只是勉勵幾句,反而勉勵幾句,更見親近,這是不把寶玉當外人。

在下首坐着,柳葉細眉之下,晶瑩美眸閃了閃,捏着一方手帕。

從裏到外都是賈珩形狀的麗人,自然不會覺得賈珩是在針對自家弟弟,而是覺得另有深意。

寶釵在不遠處坐着,秀眉凝了凝,水潤泛光的杏眸閃了閃,將眾人神收入眼底,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

就在這時,忽而聽着從木質樓梯處傳來“蹬蹬“的聲音,又一個嬤嬤上了樓梯,説道:“老太太,珩大爺給寶二爺寫了一首詩。”

“寫了一首詩?”賈母聞言,詫異了下,驚訝説道。

原本正在小聲説這話的探與黛玉兩人,對視一眼,兩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目光粲然,頗為意外。

好奇説道:“珩哥哥許久沒寫着詩了?也不知這次寫着什麼詩?”黛玉星眸閃了閃,心頭同樣也有一些好奇。

湘雲甜甜笑道:“珩哥哥忙着外面的事兒,除了寫話本,好像許久是沒有寫着詩了。”就連秦可卿原本在一旁坐着,聞言,柳葉細眉之下,那雙烏珠盼的美眸中見着幾分驚訝之,夫君寫了一首詩?

秦可卿雖不像尋常文青少女對詩詞有着痴之態,但這會兒也有些新奇。

鳳姐見着眾人興趣,鳳眸骨碌碌轉了轉,笑道:“平兒,你下去看看,趕緊抄上來,讓大夥看看是什麼詩?”平兒連忙應了一聲,然後下了樓梯,去拿着賈珩寫的那首詩去了。不多時,就將抄錄的詩遞送上來,天香樓中眾人紛紛傳閲着。

黛玉凝神看着其上的字跡,閲覽而罷,着湘雲的目光,輕笑説道:“這是一首勸學詩,勸着寶二哥讀書呢,情真切切,言語諄諄。”如同“一畦韭綠,十里桃花香,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黛玉也是能寫應制詩的。而明清之詩一般沒有唐詩那種大開大合,瑰麗漫,但多清麗俗,工於巧思。

其實在文學批評者眼中,除唐詩之外,餘詩頗具匠氣,因為燦若繁星的唐人已將各種風格與意境的好詩寫盡。

正如王國維所言,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楚之騷,漢之賦,六代之駢語,宋之詞,元之曲,明清……

一言以蔽之,合格的品詩,但離傳世名篇的程度還有一些距離,但這恰恰是平常生活中地聯詩的水平,動輒拋出一首傳世名篇,只會讓人覺得突兀。

湘雲、探、寶釵傳閲着詩抄,輕聲議着,最終兜兜轉轉落在了在王夫人下首坐着的元手裏。

身着淡黃底刺繡着牡丹花蕊的裙裳,如雲秀髮上着一金翅鳳頭釵的玉人,柔軟玉手輕輕展開卷軸,聯娟修眉下,那張豐豔雪膩的臉蛋兒見着恬然與欣喜之態,肌膚瑩白粉膩,一掐好似能出水一般。

嗯,豐綺麗,雍美華豔的玉人,一顰一笑,已有幾分元妃省親,一觀諸金釵才學的既視

賈母也看過詩篇,然後遞給秦可卿,笑了笑道:“難為珩哥這番費着心思,還給寶玉寫了一首勸學詩。”這下心滿意足,可以説,在賈母的心頭,寶玉永遠都是特殊的一個。

王夫人眼角皺紋中蓄着的冷,也不由疏淡了幾分,手中原本捏着的佛珠,重又輕輕轉動起來。

薛姨媽見着賈母以及王夫人面緩霽的一幕,心思莫名。

一個還是後宅婦人嬌慣溺愛的小童,一個已是一言九鼎的軍國重臣,前者在尋求着後者的贊同,雖薛姨媽不懂什麼叫降維打擊,但那種如同天塹的雲泥之別,真真切切。

“蟠兒許也説的不錯,珩哥兒這等人中龍鳳,年輕一代子弟沒人能比得上,如是他沒有成親,該有多好,他才多大,怎麼就這般着急娶親呢。”薛姨媽這般想着,不由瞥了一眼正凝神看詩的秦可卿。

及至下午,一眾賓客紛紛散去,賈珩也回返後宅,與秦可卿一道兒將賈母等人相送回榮國府,而後想了想,前往元院裏。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襲人正端着臉盤在迴廊中走着,忽而見着賈珩從抄手遊廊拐角過來,少女妍麗玉容上驚喜溢,喚道:“珩大爺。”賈珩目光温和地看向襲人,問道:“你們姑娘呢?”在家裏也不好與元太過親密,就是過來看看元説説話,回來這般久了,還沒有跟元單獨説過話,也有些思念。

“在屋裏呢。

“襲人笑了笑,輕聲説道。

賈珩點了點頭,舉步進入廂房,室內頗為軒敞,一股如蘭入麝的幽香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在屋內也聽到賈珩與襲人在廊下的對話,從裏廂挑簾出來玉人身姿豐盈,容顏姣好,驚喜説道:“珩弟,你怎麼過來了?”原想着他要多陪陪可卿她們,不意現在就過來尋她了。

賈珩看向芙蓉玉面的麗人,笑了笑,説道:“過來看看大姐姐,大姐姐做什麼呢?”元輕聲説道:“在那邊兒熱鬧了好一陣,這會兒也有些乏了,正要躺那歇會兒呢。

“賈珩道:“那我沒打擾到大姐姐吧?”

“怎麼會呢?”元看了一眼抱琴,讓其前往外間,然後引着賈珩到了裏廂。

裏廂,賈珩坐在元的繡榻上,拉過玉人綿軟柔膩的素手,目光温和地看向元,道:“大姐姐這兩天沒去長公主府上?”因為在榮國府,終歸需要避諱着,也就只能拉拉小手説説話,不然如果王夫人進來,見到他和元顛鸞倒鳳,恩愛纏綿,還不氣的將佛珠捏爆?

秀眉彎彎,目光欣喜地看向賈珩,柔聲説道:“這兩天不是珩弟回來,晉陽殿下就允我回來幾天,等過兩天就去的。”賈珩點了點頭,道:“府上人多眼雜,等過幾天,與大姐姐一同到長公主府上,我想大姐姐了。”

“嗯。

“元低下螓首,臉頰紅若桃蕊,芳心湧起陣陣甜。她説怎麼過來找着她?果然是想她了。

賈珩看向身姿豐腴,嬌豔不勝的麗人。

也不知是不是年過雙十,身體徹底張開的緣故,還是因為他過往的持續開發,麗人美豔動人,尤其眉梢眼角的嫵媚氣韻,讓人心頭癢癢沿着秀頸而下,酥白如雪,渾圓似月,屬於越看越喜歡的那一款,暗道,無怪乎唐人以豐腴、微胖為美。

賈珩有些起心動念,湊近而去,尋着悉的瓣。

“珩弟,唔~“元抬眸看向賈珩,緩緩閉上美眸,雪肩微顫。

許久之後,元依偎在賈珩懷裏,朱玉面嫣紅一如桃蕊,輕聲問道:“珩弟剛剛給寶玉寫了一首詩?”賈珩堆着雪人,輕聲説道:“就是勉勵勸學之意,大姐姐,其實寶玉能進學堂讀書,下考場考試已是大有進益了。”元聞言,美眸之中現出動,輕聲説道:“讓珩弟費心了。”賈珩抱過元,在掛着藍小月亮耳墜的耳垂上,附耳輕聲道:“大姐姐,誰讓我是他姐夫呢。”元聞言,嬌軀輕顫,芳心大羞只覺目光瑩潤如水,嗔怪道:“珩弟,這……你又渾説。

““本來就是。

“賈珩輕聲説道:“大姐姐以後放心好了,我會看顧他的。”

“嗯。”元膩哼一聲,心頭羞喜加,也不繼續辯白,輕輕捉着賈珩向羣裾而動的手,低聲道:“珩弟,三妹妹有時候愛到我這兒,你……你別讓她瞧見了。”賈珩手下一頓,附耳説道:“嗯,那就不鬧了,其實,我就是看看大姐姐想我了沒有。”

“元:……”她想不想和那裏有什麼關係?哼,珩弟又取笑她……

不提賈珩與元別後重逢,膩在一起,卻説——夜朦朧,夏夜月朗星稀,楊宅書房,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楊國昌一身便服,坐在書案之後的太師椅上,而不遠處的幾張梨花木製的靠背椅上,還列坐着幾位齊黨要員。

有禮部侍郎龐士朗、國子監祭酒劉瑜中、左副都御史彭曄等三位齊黨干將,此外還有都察院兩位掌道御史,而這不過是齊黨在大漢朝堂勢力的一小部分。

左副都御史彭曄目光咄咄,低聲道:“恩相,明朝會,廷議河南巡撫人選,據下官所知,浙人摩拳擦掌,蠢蠢動。”楊國昌蒼老目光中冷意湧動,問道:“可知道都打算推什麼人?”彭曄道:“恩相,下官也是聽説,但還不確定具體人選,聽説有右僉都御史於德,還有江南提督學政郎玉榮,太常寺卿郭永昌,也就這幾個人選合適。”彭曄顯然有着特殊的消息渠道,其實適合卡位置的官員,都彼此知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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