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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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略有恍然。這離塵谷內歲月,兩百年如一,既然沒有機會,慕容心念便可不動如水。可自己這個外人一現,彷彿身邊多了一面鏡子,在慕容嘉心中照出的不堪,亦是極盡真切。
「你想起當年的自己了……」慕容嘉聞言幾乎想要嚎啕大哭,卻又不知為何冷靜下來。那滄海桑田之前已是極為模糊,她發覺早已忘卻了當年的少女是何等模樣,又是什麼心境。
「想起了,卻也無用了。」慕容嘉令淨女揩去臉上淚花,「獨孤,你險也冒了,人也見了,可看出什麼端倪?」寧塵知道,此時千言萬語相也不如一句話。
「有門兒。」慕容嘉聽見這兩個字,一雙眼睛頓時亮如星炬:「你發覺什麼了?!」寧塵顛兒股往她牀上一坐,望着窗外山巒,悠聲道:「羅什陀元神極虛。」他話音一頓,又看向慕容嘉補了一句:「和你一樣。」修行進階如建樓宇,地基夯實、循序漸進才能風雨不倒。魔修一道,為求上攀無所不用其極,更是不求道心穩固,只一味拔升法力,往往落得元神虛浮,盡建得一些空中樓閣。
想要空中樓閣不倒,只能從別處挪些大梁支住,採補惡法便是如此。從其他修士納
元雖然進境極快,卻終是不能長久,非得有獨特
法從旁襄助。
慕容嘉被捉時和寧塵一般只有金丹期,百年間踏入元嬰倒也不慢,若考慮她時常被通天佛主採補,其進境已是極快。然而金丹開靈覺易,靈覺生元嬰艱,凝聚金丹需尋得道心,覺醒元嬰更是難如登天。
元嬰者,元神以金丹為護居於其中,得以超然身。元嬰期修士哪怕
身崩解,元神也可靠金丹之力而長久不滅;待到了分神期,三魂七魄守望相倚,哪怕元神離體也能與低階修士鬥戰一番。
可慕容嘉的元嬰元神,是修煉《渡救赦罪經》而醒。這經書練的可不是元神之強,而是元神之離。額座初央當初念得什麼,寧塵可還記得真切。
四緣無起,五果長絕;六識不顯,八道斷滅……
慕容嘉能成元嬰,便是借了此間之利。她元神非是修到足夠強大成就元嬰,而是因魔功催化與身斷絕,不得不強覺元嬰罷了。故此,慕容嘉法力雖有元嬰期不假,道基卻顫巍飄搖,此生再難進境。
寧塵方才在旁觀瞧,雖不能觀視羅什陀底,卻在他身上察覺到了同種氣機。只不過他應是比慕容嘉更多了一門
法輔佐,這才育養元嬰分化成神。寧塵和分神期宗主不清不白了恁久,只把龍魚兒元神之強和羅什陀稍一比對,便高下立判。
雖然魔修一道與中原玄門正宗不同,但通天佛主也就是勉強分神初期的修為。單論元神,這羅什陀怕是比元嬰後期的蘇血翎還不如了。
像慕容嘉所説,他原先為人詭詐,如今卻鬧得痴執木楞,怕是因修魔功走火,傷了三魂七魄所致。
而更讓寧塵篤定的則是另一件事。
寧塵特意讓慕容嘉多談了幾句聖教探山的事宜,以便從旁觀察羅什陀反應。令寧塵暗暗生喜的是,羅什陀不僅元神虛,心竟然也是虛。
為何他要用幻大陣將扎伽寺八部封成孤獨一隅?又為何怕聖教的人暗中潛入離塵谷?恐怕答案只有一個。
他壓就沒有和聖教放對兒的實力!
得這漫山的
傀儡,深藏扎伽寺不出,恐怕正是因為羅什陀害怕聖教摸清他的底細,出手把離塵谷這名義上的分支真正收統於聖教麾下。
聽了寧塵分析,慕容嘉連連頷首:「聽你所言,竟一一對上他的言語舉止。只是他功力再虛,仍然是分神期的高手,又掌着一山衞教使,你我還是沒有逃的機會。」
「知他一些深淺,便敢去試了。只要能將他元神限住一刻,你我立時遠遁,便有七八分活路!」説的簡單,可分神期修士哪是那麼好。不過慕容嘉瞧寧塵老神在在,八成是有辦法的。
「難不成,你有好藥可用?」寧塵只對她一瞥,卻不作答。他敢説這話自然有所依仗,只是不急於這一時和盤托出。
他歷經叛離之事已是多了。龍魚兒被下屬所叛,蕭靖為同僚所賣,甚至他現在攛掇慕容嘉要做的事,也是在叛反通天佛主。若教他全意信任這離塵穀神姬,卻是難為他。
「慕容,我還有話想問你一問。」慕容嘉微微一愣:「都到此時了,你有話直問便是。」寧塵琢磨了半晌,卻也沒想出能窺探慕容嘉心境的話術。只因兩人合謀起勢突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對慕容嘉為人所知不深,也沒機會拉扯試探。
無奈,寧塵只得一咬牙一跺腳,擺了實話出來:「別的不怕,只怕到了要緊關頭,你突然懾於羅什陀威,後脊樑一軟把我們的事給賣了。屈於人下兩百年,剛直如金鐵也早給掰折了,你我若是敗
,再不是斬一雙手腳那麼簡單,你能
住嗎?」慕容嘉沉默半晌,慢慢開口道:「獨孤,你可知這兩百年我是如何熬過來的……」
「你想活……」
「我想死。」寧塵被噎住,不再應話,只靜靜聽着。
「我名門出身,兩百年前天資卓絕,誰人不高看兩分。陷在離塵谷這兩百年,我連褻褲都不得穿,形同狗彘,萬人騎千人捅,哪有一天不想去死的。可我偏不去死,我苦苦捱到此刻,就是為了能此苦海,再去谷外嚐嚐那炎炎夏
、瑟瑟寒冬。有朝一
,又或許能殺回離塵谷,在羅什陀身上消了這深仇大恨。」
「所以,你不必擔憂。我為這一,已攢了沉甸甸的一腔憤恨。這恨已死死壓過那份懼意,不得動搖。」寧塵微微頷首,慕容嘉講出這番話已將他心定。若到時候真出了差池,也怨不得誰了。
「我信你,那麼你也得信我。你將額座初央放歸於我,好叫你我之間再無猜忌。」慕容嘉明裏不説,寧塵卻早揣摩到她的心思。她對初央隻字不提,只留待來拿捏自己。不過此舉終歸人之常情,慕容嘉深陷囹圄這麼久,難免要抓住身邊每一棵稻草。
好在這次來的不是稻草,而是一兒剪不斷嚼不爛的牛皮繩兒。
慕容嘉是個聰慧的,寧塵這番話掐的時機正好,她也不反駁,順水推舟道:「你往下走過兩層,轄門內三間屋子,她就在右手邊那間。」
「好。」寧塵對她點點頭,「我去將她送回原本的清修之地,你我起事逃時帶她一起。你再與羅什陀虛與委蛇兩
,消他戒心,第三
我們動手。」
「嗯……你在扎伽寺內行走,只要不到上層正殿便沒什麼阻礙,下面這三層淨女我都應在識海之內。只是我之下還有五名大祭,都是被羅什陀徹底洗腦的痴信。現在寺內留有三名替他打點起居,剩下兩人常年在八部巡視。你小心不要被那三人撞見,她們只認佛主,不是你能拿瞎話糊
過去的。」
「我知道了。」寧塵扭頭待走,慕容嘉微一踟躕,又喚他停了下來。
「獨孤!」
「怎麼了?」
「若額座初央與我……你只能帶走一個……你會救誰?」這問題沉得很。誰也説不準事情會不會真落到二選一的境地。可無論答哪一個,都足以令慕容嘉心神不定。若答曰救她而不救初央,她只會覺得自己薄情寡,到了關鍵時候能捨初央便能捨她;而反之作答更是不可,徒增心念動搖罷了。
慕容嘉全神貫注觀瞧寧塵表情,只盼能瞧出些許跡象。
可這對寧塵而言卻本不是問題。
「若不能兩個都帶走,就留下死磕到底!如若不然,我哄着你打開陣,逃之夭夭就是了。」話是漂亮話,但聽着卻那麼真切。慕容嘉望着寧塵的模樣,輕輕一嘆,心下卻不
多生了兩分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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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照慕容嘉所説,一路摸去了扎伽寺山底的廂房。倒也不難找,這一層許多房間,神念掃便知只一間有人。
寧塵走到房間門口,只見其中空空蕩蕩,只最中間擺了幾隻坐墊。額座初央坐在當中,白布覆面,身束白袍,一動不動,只有呼微微。寧塵心知她正默默唸經,輕步靠上前,挨着她坐了下去。
初央自淨女考斷下,已被人安在此處枯坐了一晝一夜。原本按部就班就能成就淨女之身,無緣無故卻被丟在這裏,如何能叫少女不慮。她勉力誦經持咒,淨女考前還能支撐,可如今事發突兀,那個少年影子彷彿斷了繮繩,夜在眼見轉起不停,怎麼唸經都揮之不掉了。
越這樣就越慌,越慌那影子跳得越歡。初央正自苦惱,忽聽見有人步近,連忙收斂心神,作明心不動之態。
誰料一隻手突然將自己臉上淨布掀了開來。除去淨女淨布乃是褻瀆佛命的大罪,初央猛然一驚,卻正看到寧塵笑嘻嘻一張臉晃在眼前,頓時也顧不得生氣了。
「啊呀!你如何跑到寺裏來了!?被人抓住可就壞了!」寧塵聽她開口便擔憂自己安危,知她一直掛念自己。寧塵心中一熱,原先準備的種種説辭都忘了,擒住初央脖子就親了上去。
舌頭比説話管用。
初央自小在部中候選淨女,清純如水,全然不曉男女之事,淨女考時哪怕全身赤落於眾男眼中,也渾不覺半分羞澀。
可這時候寧塵舌頭探進來用力撬她牙膛,她還是懵懵懂懂將口張了。寧塵立刻勾住她舌頭啜不停,初央直覺腦袋哄的一下,好像什麼都明白了似的。
沒人打樣兒,初央也不知什麼對錯矜持,情苦一刻都在舌尖爆開,胡亂追着寧塵舌頭纏了起來。
寧塵自知親手掘開了這小小淨女的情思,也是愛意萌動,手上力道也大了,死死捧着初央後頸,幾乎要將舌頭到她喉嚨裏。
初央被吻得意亂情,又有滿腹酥麻紮在心上,只剩嗚嗚哀叫捂在喉嚨裏。寧塵另一隻手也老實不得,先是叨住她小
股一頓
捏,又把她袍子掀起來,直往裏摸去她滑溜溜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