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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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眨巴眨巴眼兒:「咋?你們這數萬年修仙史,愣是沒一個想過這茬?」龍雅歌被他拿話一戳這才翻過味兒來,她長吁一口氣:「本宮差點被你唬住!

那貴自是有貴的道理!」

「什麼道理?」

「若給你一個便宜戒指,遇上比你神念強的多的,靠近了輕輕一掃便將戒中搜個乾淨。那煉器巧匠所造之戒,念封力強橫,便不容易被人匿去。況且置於戒中的無不是隨身機要之物,你千百枚戒指羅套在一起,難道到了危機生死關頭,還要挨個戒指去找保命之物嗎?」

「哎呀,我也就是問問。」寧塵臊眉耷眼地説。

龍雅歌沉半晌,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如今被你這一説,本宮卻對這方圓界有了些許想法。若是像你説的,仿學套戒之法,將數萬方圓界疊在一起,只留一道生門,倒是可做監防禦之陣法。寧塵,你這妙想天開從何而來?」寧塵只是訕笑,卻沒好意思説自己上上輩子的大表舅搞傳銷判了好幾年。傳銷麼,那不就是一個套十個,十個套百個。

見寧塵不回話,龍雅歌嘆:「師父常説,夢人多奇思,果然不錯。若非如此,師祖也不會創下那等曠世神法。」

「什麼神法?是準備給我學的嗎?」寧塵心裏癢癢起來。

「到了地方你便知道了。」龍雅歌所行之路看似深入方圓界後山,實則入了另一個空間。寧塵抬頭觀瞧,但見頭頂上輝幽幽,身周空間早已化作芥子須彌,若此時被龍宗主丟下,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行了小半時辰,那鬱鬱葱葱山崖之下終於出現一個人影。黑衣素裹,拔玉立,能等在此處的也沒別人了。

「重新見過吧,」龍雅歌斜身將寧塵讓到前面,「蘇血翎乃是宗主貼身影衞,一直護在我的左右。等你真的證明有資格繼承宗主之位,她也一樣可以供你驅使。」就不久之前,剛親密接觸了一把,那光滑白的小腹到現在還在眼前晃悠。

寧塵心中一蕩,連忙哈哈笑着將旎念頭遮過,抬胳膊跟阿翎打了個招呼。

阿翎黑巾覆面,只兩隻眼睛,石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地望着他。

寧塵討了個沒趣也不在意,只扭頭問龍雅歌:「怎麼證明嘞?」龍雅歌抬手一抹,原本平平無奇的山崖兒下,鏡花水月般晃動兩下,堪堪出一個口。她又掐了兩次法決,護在口處的陣法也被一一撤去。

「進來。」寧塵跟在她身後往裏走去,蘇血翎沒動,一心一意守着口。

倒是不大,卻被幾層陣法團團護在中央。正當間立着一石柱台,熒熒紅光中懸着一枚戒指。

「這是師祖飛昇前留下的星隕戒。凡是能解開最後這道陣法的,便是合歡宗真正宗主。」龍雅歌聲音朗朗,寧塵卻有點抓耳撓腮:「我不過一個煉氣期的小卡了咪,真氣外放都吃力,你這不是問禿驢要梳子——難為人嗎!」龍雅歌微微一笑:「師祖有言,莫説是煉氣期,就是未修過一句真訣的孩童,該能解開此陣也便解了。你且抬頭看那巖壁,再細細觀瞧石台。」她要是不説,寧塵還真沒注意。石內壁上金晃晃刻着一個字,其字大如牛頭,乃是一個的突兀的兀字;而石台上則分九宮排列了九枚玉牌,每一枚玉牌上都雕着法紋。

「那玉牌觸之即亮,只要你能按順序觸動玉牌,陣法自然解開。」

「我哪兒知道按啥順序哇!」寧塵跳腳。

「牆上那」兀「字,便是師祖留下的玄機所在。本宮閲遍典籍道藏,參悟多年卻未能領會。寧塵,如果你真是那命中註定的合歡宗主,那便解給我們看看吧。」寧塵唉聲嘆氣地靠到石台邊,仔細去看那九枚玉牌。這一看不要緊,寧塵只覺得腦瓜子嗡的一聲,頭髮都倒豎起來。

也怪自己先前看得不仔細,那玉牌上雕的哪是咒符法紋啊,分明是九個阿拉伯數字,合著就是個密碼盤!

有密碼盤那自然是有密碼,寧塵腦袋靈光,他又抬頭看了看牆上那字,立刻撫掌大笑起來。

二話不説,寧塵抬手在玉牌上按下了「三一四一五九」六個數字——再往多按他也記不住了。

老前輩,您也有幾分小聰明嘛,寧塵差點樂得直不起

龍雅歌先前見寧塵大笑,便知他破陣已是十拿九穩。可當眼前紅光崩碎,星隕戒飄搖落去寧塵掌心的時候,心口還是砰砰亂跳個不停。

她自被傳下合歡宗衣缽,思夜想,甚至不知自己命數耗盡之前能不能等到師祖口中所述之人。現如今塵埃落地,龍雅歌一時間頭暈目眩,只覺得肩膀上壓的三山五嶽山消去大半,中氣息都短了三分。

蘇血翎七分神念在外,三分神念扔牽在宗主身上。她察覺龍雅歌似有不對,連忙閃到她身側,伸手攙扶送去真氣。

龍雅歌被阿翎真氣了一下穩住心神,重新站得穩了。她抬眼向寧塵望去,只見那小子舉着星隕戒滿臉興高采烈。

「前輩!我成啦!」龍雅歌對着他輕輕頷首,卻不知自己面已是千般變幻,讀不出是憂是喜。

寧塵正高興着,倏然見龍雅歌情緒盪,一時間心中竟頗有些通明。他只踟躕了片刻,便走上前去,拉過龍雅歌,將星隕戒放在她手中。

「你、你……」龍雅歌萬想不到寧塵會有此舉,頓時呆了。

「我覺得啊,宗主還得是你來當。我才十五六歲,道行低微毫無經驗,這麼大的山門到我手裏,還不被我沒頭蒼蠅一樣瞎禍禍了。咱門派如此興旺,還不都是仰仗龍宗主大才,您就別推了。您繼續當您的宗主,至於我嘛,您挑幾門上乘功法教教咱,咱就樂得鼻子冒泡咯!」見寧塵説得誠懇,龍雅歌心緒又是幾番起落。她長長嘆氣,又搖了搖頭,終是忍不住憋出一聲笑來。

「寧塵呀寧塵……」

「哎!宗主喚我何事?」寧塵一臉乖巧。

「本宮權且再替你代掌些子。可你要知曉,我並非貪權柄,而你也終是推不這宗主之位的。」

「那又是為何?」龍雅歌周身紅炎騰起,眨眼間將身上那件布灰炮燒成灰燼。白玉一樣的身姿驚鴻一瞥,一道赤紅雲裳便裹在身上,將她變回了俾睨天下的煌仙子。

「隨我回合歡大殿,我與你細細講來。」

*********

合歡大殿本就不遠,二女帶着寧塵騰空而起,片刻間便到了。

寧塵依稀記得,上次蘇血翎把自己帶過來的時候就跟提溜小雞仔一樣,是一點兒面子不給。可這一回,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前還了星隕戒,待遇突然強多了。蘇血翎瞧他的眼神好像軟了三分,揮手拿真氣將他裹住,也讓寧塵體驗了一把騰雲駕霧。

上回讓蛇毒蒙得糊糊沒仔細看,現如今才發現合歡大殿建得叫一個氣派金碧輝煌雕樑畫棟還在其次,偌大宮闕竟然就那麼嚴絲合縫地嵌在宗門最高的山尖尖上,與氣勢磅礴的羣山渾然一體。寧塵咂咂嘴,以後可算不用住靈寶堂那小跨院兒了。

飛得近了,寧塵忽然看見大殿前幾百丈寬的平地上站了不少人。除了一干候奉宗主的侍女之外,最前頭站的是樞機閣閣主穆天香。

見着宗主和影衞帶着前些子剛審過的外門小猴子從天而降,穆天香瞪大眼睛半天沒回過神兒。

龍雅歌使眼讓蘇血翎帶寧塵遠遠落在後面,自己上前去:「怎麼湊在這兒呢?」

「宗主,那不是外門那個燒山的弟子嗎?」穆天香忍不住向那邊探頭,只看見蘇血翎拿身子半掩在寧塵前面。

「本宮見他骨不錯,準備調教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個長老收他當個真傳。」龍雅歌聲音朗朗,明顯是想讓後頭倆人聽在耳朵裏,別回頭了餡。寧塵心裏明鏡一樣,自己這事兒連樞機閣閣主都要瞞着,其中肯定還有什麼秘密。

穆天香沒再説什麼,她一本正經地轉過話茬:「秉宗主,山下有急報。我見大殿制緊鎖,便只好等在此處。」

「急報?你且説來。」

「允州分舵與渠州萬法宗起了衝突,據説歷練時互相傷了七八個弟子。」龍雅歌眉頭一皺,頗有些不耐煩:「這等小事……鬧得兇嗎?」

「分舵長老已和對方談了兩次,對方氣勢洶洶,怕是隻靠分舵長老應付不來。

宗主已多年未在人前面,這一回也是給合歡宗振威的好機會,趁機安撫一下臨近各州宗門那些不安分的念頭……」

「本宮無心持這些俗事,你去代我辦吧。小小一個萬法宗,樞機閣主親自調停已是給足了臉面。事情辦得公允些,若真是門下弟子的過錯,該如何便如何,不要給人留下口舌之嫌。」穆天香面無奈,口中應諾。她又多瞥了寧塵那邊一眼,轉身乘風走了。

進得殿來開了制,眾侍女將晚膳堪堪布置停當,便又被轟走。龍雅歌不想寧塵惹人注意,打一開始便把他藏在後殿,直到大殿空下來才將他喚出。

沒有人伺候,蘇血翎去給寧塵搬了一張大椅子,倒是毫不在意自己元嬰期的身段。

一桌菜看着素淨,寧塵卻只能辨出其中兩成菜式,他下箸如飛,吃得眉飛舞。

「嘿,宗主吃的飯就是不一樣!」龍雅歌將心思都放在星隕戒中的典籍上。她懶懶地往嘴裏送了幾口愛吃的便不動了:「若天天都吃,膩的也快。修行之人,不應多從口腹之慾。」

「嘴上説的一板一眼,也不見你拿鹹菜窩窩頭對付晚飯。」蘇血翎立在寧塵斜後方,胳膊哆嗦了一下,似是想給他一掌。突然想起人家已是半個宗主,又暗自強忍了。

「寧塵,你愛吃便多吃些。我説,你聽着。」龍雅歌説。

一聽聲音有些肅穆,寧塵便把筷子撂下了。他也不是沒輕沒重的人,知道龍雅歌此時終於要説機要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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