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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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東西要給何宗主!”上官婉兒説着將一物什遞到我面前。

我身軀不由得一震,那是一枚體積頗大,造型獷古樸的墨玉戒指,青黑玉體中,有數條黑帶刻槽隱隱泛着光,隱約有龍蚊圖案。我抬起頭望向上官婉兒,訝然道“聖魔令!”

“現在它屬於何宗主了。”她説着將那黑墨玉板戒也就是魔門至高聖物聖魔令放到了桌子上,面現哀傷落寞之

我將聖魔令拿到手中,一陣徹骨的冰涼浸人的覺一下子從戒指傳到手上。我望向上官婉兒,遲疑道:“聖主她。。。。。。?”

“聖主已於七前仙去,她老人家臨終時讓我將這聖魔令給何宗主,所以何宗主只管將這枚戒指安心收下,不必有任何顧慮。”上官婉兒淡淡道。

“女皇她駕崩了?”我驚問道。

上官婉兒一臉哀傷的點點頭,“不出數,國喪的詔令就會送達揚州的,我是為了完成師傅的遺命,在師傅仙去的當天就離開洛都來找何宗主的。”我望着她滿是落寞哀傷的美麗臉龐,目光裏滿是疑問,將聖魔令傳給我,女皇此舉實在令人不解,我想上官婉兒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陪我到岸上走走吧!”上官婉兒突然站起身來,轉身朝船舷處走去,我只好也起身跟上。

我們兩人沿着河岸御道緩步南行,那灰衣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遠遠跟在我們身後。沉默良久,上官婉兒方才開口道:“何宗主現在心裏定然充滿了疑問,然否?”我點點頭,沒有説話,我知道她自會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聖主,也就是則天女皇她,她其實是我師傅!”上官婉兒悠悠道。

我再次點頭默然,她和聖主之間的師徒關係,我早就隱隱猜到一些,今天只是由她親口證實罷了。

“師傅她去的很突然,卻也在意料之中,其實早在八年前師傅陽壽已近,就要仙去了,這些年她老人家是逆天命而為,強留人世。”上官婉兒淡淡道。只是這句話我卻聽不大懂,不明白她這逆天命而為是什麼意思,則天女皇不可能武功強大到違逆生死之道的地步吧?

上官婉兒轉頭對我悽然一笑,“何宗主應該疑惑過以聖主的英明,為什麼會那麼包庇張氏兄弟那兩個靈宗的豎子吧?”我搖了搖頭,實在不知張氏兄弟和則天女皇的逆天命而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卷七風雲變幻第二十四章一代紅顏上官婉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外界傳言,都認為聖主是因為個人慾望才刻意包庇自己的兩個男寵,他們哪能理解聖主的一身修為,這些年來就已經超體情慾的羈絆,那兩個男寵也自以為是認為聖主喜歡他們英俊的外表與年輕的身體,其實他們不過是聖主逆天而行,延長壽命的兩個鼎爐罷了。”我心下一震,以前的好多疑問一下子全都明白過來。

“這種借鼎爐延命的功法當是你們月宗《月缺神功》的改版功法吧?”則天女皇這種借鼎爐延年益壽的方法其實和喜兒所習月缺神功理出同源,不過喜兒取的是身為鼎爐者的功力,則天女皇取的卻是鼎爐者的青與陽壽。是以聽上官婉兒這麼一説,我立即聯想到了月缺神功上。

果然,上官婉兒點頭承認,“這件事除了聖主,只有我和太平公主殿下知曉!”

“那麼政變當晚,女皇在完全控制局勢的情況下,還是出了皇位,是因為我們殺了二張,讓她鼎爐被毀,意識到大限將至才臨時做出的決定吧?”我問道。

上官婉兒搖搖頭,“聖主的那個決定和鼎爐被毀沒有關係。那種逆天命而為的功法畢竟不可長久,有沒有二張,聖主都不可能安然渡過這個夏天了。其實就是沒有你們的政變,聖主也會不內傳位於太子的。只是你們貿然發動政變,讓聖主好多計劃安排都沒能來得及施行。”我哦了一聲,心道原來如此。如此看來,那神龍政變發動的卻是有些貿然。

“何宗主可知聖主在意識到自己大限已到,準備傳位太子時有什麼樣的安排?”上官婉兒扭頭望向我問道。

我搖搖頭,女皇的心意我確實不知。

上官婉兒扭回頭,望向御道前方青青楊柳深處,目光變得深遂縹緲,聲音也變得幽遠,“你們發動政變時,聖主正開始着手準備對朝廷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清除韋氏,武氏在朝廷中的勢力,亦驅逐張柬之的小集團!”我心中一震,“張柬之?”上官婉兒冷笑了一聲,接着説道“有韋氏、武氏在,張柬之自然是處於一個嘔心瀝血的忠臣位置,但其人心狹隘,為人偏迂腐,沒了韋氏、武氏這樣的對手,難免不成為一代權臣。在聖主心目中看來,若傳位太子,張柬之小集團對皇權的威脅堪比韋武兩家,或者説聖門明月兩宗對皇權的威脅更大,因為這些大臣都有經國之才,一旦把持住朝廷,就絕不會只是一朝一夕的事,而韋武兩家即便得到大權,也絕無能耐持久下去。”我心下默然,雖然不大同意女皇這番論斷,卻在心中對女皇的魄力大為敬佩。她深深明白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以打算在自己退位之前,清理掉一切可能威脅到皇權的利益集團。若事情都按女皇這計劃發展,現在朝廷裏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個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你們就發動了政變,聖主當時本也有心屠盡你們這些持刃上殿的貳臣叛逆,然後藉機開始她對朝廷的清洗計劃,但考慮到事後對太子難以待,而且此事又牽連到姚崇、唐休璟、李多祚等一批聖主十分看重,打算用以輔佐太子的能臣名將,不得已只好順水推舟,當晚便傳位給了太子。而我覺得到,聖主她當時是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理會任何事,你們誰都不可能明白聖主她身居權力巔峯身心所要承擔的負擔有多重!包括聖主最寵愛的女兒,太平公主!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能明白師傅她老人家的心有多累!”上官婉兒説着説着情漸漸不受控制,話語動起來,眼中竟有淚光泛出。

我心下惻然,沒想到她對女皇情這麼深。我雖無法明白女皇的心境如何,但想到她一以一女兒家出身,歷經數十年的宮中努力,從太宗朝的低階嬪妃,到如今執掌天下的狠辣女皇,各中磨難與經歷也只有她自己能徹底明白了。這上官婉兒二十多年伴於女皇身邊,雖然年齡地位相差巨大卻又彼此看重欣賞的情自是外人難以理解的。想起她剛才在河面上所奏之悲苦琴聲,心下突然明瞭,她這番私服南遊,絕不僅僅是找我付聖魔令,更大的原因恐怕是想暫時離開京城,以排遣心中因女皇之逝而帶來的失落與痛苦吧!

從懷裏掏出手帕遞到她面前,她有些訝異的望了我一眼,卻還是接過拭去了眼角的淚花。我這個動作只是自然而然的順而為,看到她訝異的目光,才意識到其中的曖昧難明。

上官婉兒將手帕遞迴,默默仰首凝望,過了一會兒才在臉上出些許笑容對我道:“婉兒剛才失態,讓何宗主見笑了。”我微笑道:“哪裏哪裏,上官姑娘肯與我説這些話,我心裏非常高興!”她定定的凝視了我好一會兒,轉過頭去望着道路前方淡淡道:“叫我婉兒吧,師傅去後,興許就沒有人叫我這名字了,我很想有個人能直接呼喚我婉兒!”我覺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動了一聲,便喚了一聲“婉兒!”上官婉兒臉上出了一個笑容,從側面看去十分的風姿綽約。

“難得有個人説話,何公子可願意聽聽我師傅的故事?”我微笑了一下,“非常樂意!”則天女皇這位魔門聖主一生的功業是千載魔門任何一位聖主都不曾達到的,我確實很想對這一代至尊紅顏儘可能多的瞭解一些,能得聽上官婉兒這個對她內心最為了解的女弟子談論她,自是我心中所願。

但上官婉兒卻又沉默下來,面現思索之,彷彿不知該從何處説起,只是緩緩向前走着,我亦不言語,緩步跟在她身側。

良久,上官婉兒方開口道:“其實嚴格説來,我是明宗的人。”我心裏一震,沒想到她用了這麼一個開頭,不由詫異的望向她,對她説的明宗身份深為不解。

上官婉兒轉頭微笑着望了我一眼。

“何宗主到很奇怪吧,其實沒什麼,我父親上官儀乃是明宗長老,他因為和聖主作對而被聖主殺了。”我心下恍然,上官儀也是一代才子,因企圖廢黜武則天,結果事被處死,這曾是轟動一時的朝中大案,沒想到其中也有明宗和月宗較量的背景。

“父親死時我還小,所以現在我對父親,對自己的家族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也就從那時起,我到了師傅的身邊,師傅從不迴避她殺我父親的事實,還説我隨時可以找她報仇,但我好像從來沒有興起過報仇的念頭。最初好像也恨過師傅,只是因為對她的畏懼才興不起報仇之念,後來和師傅處得久了,就不再畏懼她了,但那些恨意卻也都沒了。現在回頭看來,真是世事無常,我的殺父仇人先成了我師傅,接着又成了我最敬重的人,及至後來,我覺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親人,尤其移居上陽宮這數月來,只有我一人伴在聖主身邊,我們幾乎是無話不談,我知道了她一生所有的事,包括她快樂的童年,她的點點滴滴!”上官婉兒臉上的神情陷入回憶裏,我沉默無聲,知道現在才真正開始講述女皇的故事。

“師傅有個快樂的童年,富足的家境,相親相愛的姐妹,最最重要的是有一個愛護她的表哥和她們生活在一起。這位表哥是師傅少年時的夢中情人,但也正是這位表哥打破了她少女時代的天真美夢,將她推上勾心鬥角且充滿血腥的權之路。他先是和師傅親密的姐姐成了婚,然後又為了自己的野心,將師傅送進了皇宮,讓她憑自己的才智與媚術去接近皇帝。可以想像,對一個女人來説,被自己心愛男子將自己送給其它男人,那種覺有多痛。師傅的心可能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變得冷酷起來。”我心裏明瞭,這個表哥就是賀蘭越石,真實的身份乃是前朝皇子。

“在皇宮裏,師傅沒能得到太宗皇帝的寵幸,卻成功的媚惑了時為太子的高宗皇帝。高宗是真的愛師傅,對師傅是百般的温柔體貼,尤其從業寺將師傅接回後,對師傅照顧的更是無微不至,以至師傅那顆本已冷卻的心又泛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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