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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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洛都風情第三十四章江湖反應雖然初為少婦的查憶萍俏臉仍殘存着一絲淡淡的嬌豔紅雲，但此時她的心思已經完全恢復到往明晰事理的查庸生之女了，她當即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肅，放下飯碗沉道：“那樣的話，整個江湖將不再視你為我父親的接班人，公子你將失去號召力和凝聚力。江湖立刻就會陷入無序的混亂中，昇仙教將會肆無忌憚的南擴，青龍會也會藉機擴張，沈家和淮幫按你意志組成的扼制高家的同盟也會分崩離析，荷花教也會從高家背後走向前台，開始他們的爭霸之路，還有。。。。。。”

“哎。。。還是別説了。”我無奈打斷她對前景的悲觀預期，那是一個大亂將至羣魔亂舞的江湖。

雯雯和王武也放下了飯碗，王武沉聲道：“真要江湖大亂也好，羣雄逐鹿，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查憶萍驚異的望向王武，她肯定想不到王武竟會盼着江湖大亂。不過我剛出山時的確是想先把江湖搞的大亂，再一步步爭霸，征服整個江湖，建立新的江湖規則。但現在有查庸生給我打下的這麼好的基礎，我為什麼還要從零開始呢？昇仙教有強硬的官方後台，青龍會實力雄厚，荷花教不知在暗中生聚了多少年，也是準備充足，與這些江湖巨鱷爭霸江湖，談何容易，那將會是一條多麼漫長艱辛的路，路上我得付出多少鮮血汗水來披荊斬棘，我現在不想也不能再通過原來的方案來規劃這條路了。

所以我現在絕不能離開洛陽，一旦離開，也就告訴江湖我無力得到朝廷的承認，那麼從星星谷出來後的一切努力，查庸生留給我的一切底子將全部化為烏有。甚至我最堅定的兩個支持者，我的兩個岳家，淮幫與沈家到那時恐怕也會產生動搖。

可在這兒乾熬着也不是辦法，其它參加科舉的士子，得官的沒得官的，這幾天都該返程了，我乾熬在這兒算怎麼回事，而且整個江湖都正眼巴巴的盯着我等消息，它恐怕也無法容忍我乾熬在這兒。介時我不離開洛陽可能比現在離開更糟糕。

“難不成真要去找她？”我沉思着喃喃道。

“找誰？”查憶萍三人奇怪的望着我。

我搖了搖頭，沒有告訴他們我想的是誰，但查憶萍卻已是如有所悟了。太平公主，這是萬不得已時的最後一着，非不得已，我實在不願意去認小蝶的這個小姨。小蝶的皇族身份牽涉到武則天年輕時謀奪皇后時的一項陰謀，據當時的説法，高宗的第一位皇后心狹窄，因自己無所出，就掐死了當時只是昭儀的武則天給高宗生的女兒，高宗也正是因此才盛怒之下廢王皇后而立武則天為後。但實際情況卻是武則天自己將自己的女兒閉氣造成假死，誣陷了王皇后，這個假死的女嬰不久就被丁忘憂帶到了揚州，後來長大嫁給了沈嘯天，生下了沈小蝶。女皇是絕不會讓這起由自己一手策劃，並將自己送上皇后之位，通往皇帝寶座台階的千古冤案大白於世的，這麼多年，武則天這個外祖母，還有太平公主這個小姨都沒有對沈小蝶表示出特別的關照，僅僅是通過身為揚州刺史的丁忘憂間接給予了一些照拂。因此我對沈小蝶的皇族身份十分謹慎，沒有必要我是絕不會拿這個去和皇家攀親的，因為那樣很可能適得其反。

另外太平公主的身份也讓我忌憚，這個女人是當今女皇最最寵愛的嫡女，她既是李唐的公主，又是武家的媳婦。她在朝臣中也有相當的威望，因她曾利用女皇對自己的寵愛幫助李昭德狄仁傑等結束了恐怖的酷吏政治，又曾親手殺死女皇的第一個男寵薛懷義。現在有很多朝臣權貴還經常出入公主府邸，太平一黨早已在內寵，朝臣，李氏，武氏諸勢力體系之外另成一系。我實在不敢冒然摻和進去。

太平公主還有一個讓我擔憂的地方是丁忘憂告訴我的她曾帶高手千里追殺賀蘭越石，賀蘭之父子，賀蘭越石乃月宗的大弟子，當今女皇的大師兄，處死賀蘭父子屬宗內事務，武則天把這件事給了自己寵愛的親生女兒，這讓我不得不懷疑登上帝位後諸事繁雜的則天女皇會把月宗甚至整個魔門給自己的女兒。也就是説太平公主很可能是現在的月宗宗主甚至整個魔門的聖主，這樣一個身份複雜的人物，我怎能不小心應對？

權衡再三，我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去找太平公主了，即便最後要去找也得先和姚崇打聲招呼，現在朝臣一系和太平公主間雖無面上的矛盾，但內裏的情況誰知道呢？在朝廷裏謀事，真如怒海舟，一不小心即可能舟覆人亡啊！

接着兩天我將力投入了對武功的進階提升，得雯雯的轉功和查憶萍元陰之助，我的星陽攝魂終於進入了第四個層次，覺到神力提升的歡愉讓我暫時忘卻了外界的煩惱，我暫時的沒再想江湖上朝廷上的煩心事，但這些煩心事卻都還是切切實實的存在的。

這天中午，當我在打坐中醒來，告訴身邊的雯雯和查憶萍我的武功成功的又上了一個台階，二女與我一起歡愉後，查憶萍便肅下臉來向我道：“公子這兩天專注於練功，江湖上卻出現了一些異動！”我微愕一下，知道我又得面對外面的諸般繁雜事務。沉聲問道：“什麼異動？”查憶萍答道：“有三件事，一是在宣州新出現了一個幫會，名叫星光會，會主是夫兩人，據説有二品級高手的實力，另外會中還有宣州入雲子，黃山四雄，太湖七傑這些在江湖上早已成名的人物，這星光會的發展勢頭非常強勁，雖還遠比不上青龍會，沈家，大江幫，南宮家，高家等傳統的幾大勢力，但也隱已成為江南地區的另一江湖新晉幫派，十分引人注目。”我面微笑，雯雯臉上也出了笑容，沒想到李虎叔和李嬸發展的這麼迅速，竟已招攬到了這麼多成名人物，造出了不小的聲勢。查憶萍看到我倆臉上笑容有異，思索片刻微笑道：“這星光會招攬到的高手好像都是我給公子你列的那張名單上的人物啊？”我知道以她的聰明已看出這星光會的冒出和我有關係，也不滿她，笑道：“沒事，這星光會是自己人，你手裏的線人網別把力費在這麼一個屬於自己的幫會上。對了，宣州，嗯，是南方青龍會沈家等幾大勢力的緩衝地帶吧，怪不得他們能發展的這麼順利。好了説下一件事！”第二件事就不是什麼好消息了，申州聖刀門又和淮幫起了磨擦，雙方在淮水上游的光州發生了一次血衝突，好在都沒有高層人物參與，也沒造成太大的傷亡。

我凝眉沉思着，查憶萍道：“本來這只是幫會間的一個小衝突，雙方的頭面人物協調一下就可以解決，沒什麼的。我擔心的是這件事別有內情，據傳來的消息分析，這次衝突很可能是聖刀門故意挑起的。淮幫實力超過聖刀門，而且淮幫與公子你的關係也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聖刀門這時候怎麼敢與淮幫起衝突？”我明白查憶萍的意思，是因為我在洛陽一直沒有得到朝廷的承認，讓與昇仙教有來往的聖刀門心思活絡了，拿我的岳家小刷一下存在，想看看我的反應。但是你小小的聖刀門還不至於讓我做出什麼反應！我心裏冷笑一下，向查憶萍囑託道：“讓人給淮幫送急件，讓他們在此事上態度越強硬越好，最好藉機給聖刀門一點教訓。”查憶萍猶豫起來，“公子，聖刀門暗中與昇仙教有來往的事你是知道的，若淮幫態度太強硬，我怕引起昇仙教趁機南擴，淮幫恐怕抵擋不住。”

“昇仙教要南擴的話本不需要藉口，不能因為怕昇仙教就讓淮幫對聖刀門示弱，那樣的話豈不等於我對整個江湖中居心叵測之人示弱，告訴整個江湖，我沒得到朝廷承認，無力做查先生的接班人。”我憤聲道。

查憶萍點點頭道：“好吧，我立即差人將公子的意思轉達淮幫。還有第三件事，與青龍會有關。潭州言家門老門主過世，青龍會手了其弟子們對門主之位的爭奪，而且成功的讓一個他們信任的言家門弟子坐上了門主之位。”

“看來我在這邊無所作為，讓整個江湖的心都活了，青龍會這是不甘心再蟄伏了啊！”我寒聲道。深知青龍會手言家門事務透出的信息，青龍會這麼整治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小幫會，只有一個解釋，它準備外擴了，所以要先安內。

“我想，我想我們在這邊的境地整個江湖已經有所查覺了。很多幫會恐怕已經失去了對公子你我父親接班人地位的信任或認可。”查憶萍猶豫再三，還是説出了她的擔憂。

我嘆了一口氣，長身而起道：“叫王叔備馬車，我去拜訪姚大人，對我的考察也該期滿了，我不信他政事堂的副手宰相，朝臣一系的主要主事者會真的連一個像樣的官職都不能給我到一個。”姚崇他們在考察我，這是我在上次張説來訪後得出的結論。姚崇和張柬之集團關係密切，他們在密謀着一件大事，想將我納入他們的圈子幫助他們完成此事，但卻不敢完全信任我，怕我為了功名而出賣他們。也許因着謝賢古的關係，姚崇早已信任我了，但他還不能説服他那個圈子裏其它的人，像張柬之，桓彥範等人。在進士宴上張柬之見到我的反應可以為我這個推論做佐證，而鄭音之約正好成為他們對我的一次考驗，他們要通過此事看看我對於唾手可得的功名是什麼態度，看看我會否為了功名而屈膝於二張門下。我沒有赴約，應該已經初步符合他們的要求，這兩天一直沒有消息，應是他們想看看我會不會出現反覆，會不會為了功名自己再去找鄭音。

我想我的表現已經夠好了，我也沒時間再讓他們考驗下去，姚崇要再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就得另尋他法了。

“我想這兩天就啓程回揚州，師兄你看有沒有什麼話或什麼東西要帶給謝師的？師弟可以幫你轉。”姚府客廳裏，我一見到姚崇就向他告辭。

姚崇呵呵笑了起來，“怎麼，師弟你這第快就要放棄功名回去了嗎？你這樣回去可是有負謝師的重望，你和錦婕的婚事恐怕也得泡湯呀！”我微笑道：“既然得不到人家的信任，功名自是無望，多留無益，自是要先回去再另尋它法了。”姚崇一下子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嚴肅道“師弟你想到了？”我心道廢話，整個朝臣一系這麼大的勢力竟不到一官半職給我，説出去誰信？就算女皇對我有警惕之心，就算有二張把持着天官署卡我，但他們只要拿出全力幫我，我不信不到一個像樣的官職給我。再説進士宴上張説和宋璟為我營造了多麼好的機會，他們卻讓鄭音輕輕鬆鬆的將我的事情攬到了天官署去。他們當時要是再站出一兩個人來趁女皇心情不錯時為我説句話，我的事情也許當場就可以敲定，而接着在朝堂上天官署以無空職為名將我的事情往後拖時，他們只要提出一個適合我的職位，不也可以將我的事情搞定嗎，什麼無空職，人是活的職位是死的，沒職位可以設職位嗎，因人而設職的先例武周朝還少嗎？有這麼多的疑點，再加上我身邊還有宋璟張説在實心實意的幫我，我要再想不到事情的真正內因我就別出來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