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小狐看書】：WWW.XIAOHUKS.COM

佛像前硬是用人力在山處鑿石鑿出了一個偌大的廣場，廣場上現有一高台，講經的高僧神秀就坐在高台上。定睛打量這位高僧，只見他圓臉大耳，面紅潤，雙眼神光內藴，正低眉誦經着，寶相莊嚴中帶着一股慈祥和藹，確有一代高僧之風範。但我的目光卻被他身後奉先寺那些巨大的石佛造像給引住了。

那二十人高的大盧舍那佛居中，面朝東盤膝端坐於蓮花座上，前衣紋強水蕩微波。其面部線條柔和，一雙大耳，耳珠下伸近頜，嘴厚潤，下頜微墜，其雙目微微下垂，看上去寶像莊嚴，陷泛佛光。在大佛的左右兩側依次還侍立着迦葉，阿難二佛弟子，文殊，普賢二菩薩，腳踏夜叉的託塔，持劍二天王，最外圍是兩個怒目而嗔的力士。這些造像或沉思，或微笑，或怒嗔，皆形神豐滿，表情生動，真可謂鬼斧神工，而他們最終卻都又襯托出中間大盧舍那佛的莊嚴寶像。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大佛的臉好像有點面，似乎我以前曾經在那兒見過。突然腦中一亮，這佛的眉眼和嘴竟是和沈小蝶十分神似，只是沈小蝶的耳朵要小巧可愛的多，臉蛋也沒有這麼的圓潤飽滿，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臉上找不到一點佛相的雍容氣質，而是不時的顯些一股魔的嬌蠻與嗔怪。

我把我的發現和身邊的查憶萍一一説了，她定睛打量一會兒微笑道：“還真是啊！這大佛的臉竟和小蝶有那麼六七分神似，造佛的石匠是不是見過小蝶或者她的母親呢，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心中一動，搖頭沉聲道：“這大概不是巧合，而是有其必然的原因。”我已經想到這佛像可能是依當今婦皇武則天的面像所造，而沈小蝶是與女皇有着直系的血緣關係，因為她是女皇的親外孫女。

查憶萍自然想不到這些，只是有於我話語奇怪，詫異的望了我一眼。突然我發現雯雯的眼裏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接着我自己也產生了被人盯着看的不自在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文雅女子正站在不遠處，對上了我的眼神。她的容顏如我初見時那般緻美麗如昔，美眸清麗澄澈如伊闕洛水，平靜恬淡而不失風華絕代，着微風，一襲長裙青絲隨風飄揚，説不盡的閒適淡雅、俯眺清。有她的出現，人間俗世的喧鬧彷彿都化為了瑤池仙境，那出塵俗的氣質，如同九天仙子般帶來了天宮的仙氣。

“凌仙子？”那邊一身素白衣衫，背系長劍微笑望着我們的可不正是九天仙子凌雨波了。

“何公子，查姑娘，別來無恙罷？”雖然上邊有神秀的講經聲佛光普照，周圍人還是立即到了凌雨波的出塵氣質，紛紛讓開一條路來，讓她走到我們跟前。

我在她凜然不可侵犯的仙氣勢壓下回過神來，向她微笑答禮道：“原來是凌仙子，真是幸會，評書會時，凌仙子突然不告而別，仙蹤渺然，還讓小生牽掛了好一陣子，不想今天在這兒就又遇上了。真是幸甚，凌仙子也來聽神秀大師講經嗎？”我這話裏已有戲謔意味，查憶萍瞪了我一眼，沒説什麼，朝凌雨波笑笑問訊道：“凌仙子好！”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上來就對凌雨波説了這種話，看來是我的魔受到了她身上出塵仙氣的刺。

凌雨波卻彷彿沒有聽出我話裏的不敬，面容古井不波地朝查憶萍微點螓首，接着向我微笑道：“哪裏，我和公子一樣也是適逢其會而已。”

“哦，仙子怎麼知道我們也是適逢其會？”我笑問道。

凌雨波望着我，不答反問道：“難道公子不是上京趕考正好經行此處嗎？我在那邊好像看見公子的一名家僕坐在一輛馬車上。”我心裏一驚，她本和王武沒有過接觸，怎麼能從這麼多人裏認出王武來？莫非。。。。。。問仙齋已經注意到我？那到底是名門錄第一位的江湖大派對查庸生接班人的留意，還是慈心門對可能的魔門弟子的留意？或者是兼而有之？

我不動聲，呵呵一笑道：“仙子好眼光，對了，還不知仙子在揚州時為何要突然離開，這一向仙蹤何處？”卷二蝶戲江南第一百章再見仙子[下]凌雨波仍然面帶笑容，但雙眸卻緊盯着我的眼睛説道：“只因臨時有一些與師門有關的重要事情，不得不得匆匆離開返回師門了，還請何公子見諒！”發現了一些與師門有關的事情？是什麼事情？難不成是發現了她真正的師門慈心門的千年宿敵魔門的蹤跡吧？要是這樣，那他是發現了李夫人他們月宗的痕跡，還是覺查到我魔門星宗的身份？

嗯，她説請我見諒，我又沒權管她的行為，她要走便走何必請我見諒。不管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可從中看出仙子的道心中還是有凡塵的啊！

“哪裏，哪裏，小生豈敢見怪仙子？不知仙子現下往何處？”我暗暗點出她話裏的病。

凌雨波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卻是轉瞬即逝，説道“和公子一樣，往神都洛陽！”

“哦，那不如與小生結伴同行？”我發出邀請。

凌雨波微笑着輕搖螓首以示拒絕，“不，我不慣與人同行。”這時講經聲突然停止了，人羣出現騷動，我們身邊的人竟全都拜伏在地，“恭送神僧法駕！”有人大聲吆喝道。

原來是神秀的講經已經完了，正起身走下高台，沿北側台階走下山來，要回東山山巔上的香山寺。

前面的人已經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讓神秀與跟在其身後的眾弟子通過。東西二山之間隔着伊水，早有小舟候在那兒等着渡神秀過去，但神秀在將要登舟時卻突然停下腳步，向我們這邊望來。

我這才發現偌大的伊闕之內，包括在伊水中舟船上的人全都朝神秀拜俯着，只有我和凌雨波，查憶萍，雯雯四人依然站着，顯得十分顯眼。身邊跪拜在地上的人原來還為凌雨波的仙氣神魂顛倒，這會兒都也斜着眼怒視着這四個對神僧不敬的人。

可神秀卻望着我們笑了，我看見他向我們點了點頭，忙也面帶微笑向他點下頭以示敬意，他沒説話，轉身登船去了。

但他身後一個小和尚朝我們跑了過來，跑到我跟前向我道：“神僧請何公子稍後到香山寺一敍。”何公子？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曾與神秀謀過面啊，他怎麼一眼認出了我來，不會真的是佛法無邊罷？

凌雨波向我笑道：“既然何公子蒙神僧垂召，快去罷，我們如有緣洛陽再見。”説罷徑自轉身翩然離去。

我心道你乃道門弟子怎麼也講起緣來了？朝她背景喊道：“仙子慢走，咱們後會有期！”然後就帶着查憶萍和雯雯隨那小僧登上一艘小舟朝香山寺而去。

香山寺後的一間禪房裏，我帶着二女在神秀對面的三個蒲團上坐下，“小生有幸蒙大師垂召，不知何事？另外不知大師是如何識得小生的？”神秀眼含微笑，面容沉靜淡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向侍立一側的眾弟子道：“你們都下去罷。”待眾弟子依言退出後，方緩緩道：“有故友曾向我説起過何公子，是以識得。至於請公子來，是因老衲看公子你魔心太重，功利心太強，有幾句話規諫公子。”我一愣，心裏暗懍，問道：“大師此言何解？”神秀面高深的微笑，説道：“此言何解，公子心中又豈會不知？”他眼中突放神光，彷彿能直我內心深處的慾望，一瞬間讓我覺得再無秘密可在這雙神目照之下隱瞞。不由得渾身一陣顫抖，心神頓時失守，額頭冷汗涔涔，下意識的就口而出問道：“還。。。。還請大師指點津！”雙目一躲開他的雙眼發出的神光，我心裏立即恢復清明，暗暗吃驚，這是什麼功夫？聞所未聞，我已進入第三層次的星陽攝魂竟是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神秀的聲音悠悠響起，“萬物皆空，世間萬象皆由心生，何謂魔，何謂佛，何為仙，何為聖，唯一心爾，但求本心赤誠，即可現真我。”

“本心赤誠？”我喃喃道，聽不懂他這些話是何意，但又覺得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子能得赤誠二字，足見心中仍有赤子本，執此一端，即可免墜入魔道。天下幸甚，蒼生幸甚！”神秀的聲音依然平和安靜。

“多謝大師指點，此乃魔心，但不知功利心何解？”我問道。

“公子此行，心中所求甚多，然世間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還望公子能平淡處之。”我心裏升起陰影，這老和尚的意思是我今次洛都之行，將不會太順利。

“那麼請問大師，如何平淡處之？”我抬起了頭，神秀眼中仍是神光湛然，我卻已經不懼。媽的，也就剛開始趁我不防備的那一下心神偷襲，讓我出了洋相，真是狡猾的老和尚。

“凡事有得必有失，禍福相依，只要放下執着之心，禍之將盡，福亦相臨。”

“弟子明白了！多謝大師教誨。”

“很好，公子身邊這位是查姑娘罷，後山松院有幾位故人，公子和查姑娘可能想去一見，你們去罷。公子身後的這位姑娘且再留一會兒，老衲有話對這位姑娘説。”我一愣不回頭看了一眼雯雯，只見她眼瞼微垂，目無表情，如平常那般冷豔恬淡。我不知道神秀有什麼話需要對雯雯説，八成又是什麼魔心魔太重之類的，就由着他罷，諒他也無法奈雯雯如何，於是先帶着查憶萍告辭離開。

不知那故人是誰，神秀説是我們想見的人就去見見。向一小僧問了到松院的路徑，出了香山寺，沿一小徑朝後山走去。

路上查憶萍問我和神秀説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聽不懂？我笑着説我自己也不大懂，大概是要我心態放平和一點，另外不要把功名利祿看的太重。老和尚愛打啞玩神秘，我就陪他應景一會兒。

她笑着嗔怪了我一句，“你呀！人家可是得道高僧，你竟如此不敬！”我微笑着彷彿漫不經心的道：“這位得道高僧的眼神看人時厲害的！剛才看得我心裏的，不太舒服。”查憶萍一臉糊道：“沒覺得呀！”我便知神秀那類似我星陽攝魂的神功剛才只向我一人使了。

前面小徑開始向下，行到盡頭，便見對面佈滿松樹的山坡半山處出一白牆灰檐的低矮院牆來。其間有一圓門，朱漆大門着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