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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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傷了你嗎?很痛是不是?」

「還好啦,只是一點點小痛……不過要是你姐姐在的話,我會很高興的説,我又找到理由到醫院追求她了!」阿威隨口調侃着,這幾句話才説到一半時,驀地到左邊臉頰像被蚊蟲叮了一口,癢癢的很是不舒服。他忙歪着腦袋,在衣領上擦了幾下止癢。

石冰蘭噗哧一笑,彷佛被逗樂了似的,聲音裏也帶着笑意:「威哥你別取笑我啦!唉,我剛才出手確實太重了。要是將來讓姐姐知道了,她可饒不了我!」

「這點不用擔心,我絕不會告訴香蘭的……」阿威拍着脯保證,正要再説點什麼,突然右邊臉頰上又是一癢。他隨手揚起右掌,在癢處拍了一記,發出清脆的掌擊聲。

石冰蘭被聲音驚動了:「怎麼了?你幹嘛打自己啊?」

「沒事,沒事,臉上覺得癢,可能是有蚊子!」阿威説着,手指又抓了兩下,心裏隱約有種不對勁的覺,但一時也無暇去細想,只是本能的覺得,不應該再待在黑暗中了。

「我想擦一點風油,現在可以開燈了嗎?」

「嗯,開吧!」於是燈很快打開了,室內重現光明。

阿威雙眼,努力適應了燈光後,第一眼就瞥向石冰蘭。只見這女警神關心的望着自己,臉上並無絲毫敵意,反而顯得有些欣喜和如釋重負的模樣。

「就算有蚊子,也別打得那麼重呀。剛才嚇了我一跳!」石冰蘭微笑着走上前,語聲温柔,甚至還帶一點嗔怪的味道。看得出來,她的態度明顯親切多了。

——這是否意味着她已經完全相信我了,不再懷疑我是魔了?

阿威心裏這樣想着,又抬起眼,仔細觀察着石冰蘭的表情。

明亮的燈光下,他忽然發現這女警的鼻樑上有一絲很淡的印痕,彷彿被什麼東西劃過一樣。

阿威心念電轉,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是眼鏡留下的痕跡啊!對了……是紅外線夜視鏡!她剛才一定戴着它!

阿威自己就有一個高價買來的紅外線夜視鏡,半年多前在孫家村的廢棄倉庫裏,他正是靠着這玩意,在黑漆漆的環境中成功捕獲巨女警的!

——媽的,這個狡猾的冰奴!她故意叫我關燈,然後趁黑從衣袋裏摸出夜視鏡戴上,暗中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黑暗中人最容易放鬆警惕、得意忘形,要是我剛才出絲毫馬腳,就都逃不出她的法眼了!

阿威霎時間心驚跳,忙掩飾的轉過身,走到角落拉開一個屜,假裝尋找着風油,生怕被石冰蘭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更多的念頭紛紛冒出。他一下子醒悟到,這一切都是策劃好的,之所以要關燈,除了方便暗中觀察外,石冰蘭主要的目的是驗證他臉上到底有沒有戴面具!

這巨女警想必早已查過了相關資料,知道即便是再輕巧緻的面具,哪怕薄得像一層肌膚,雖然外人絲毫看不出真偽,但假的就是假的,這層「肌膚」本身是沒有觸的,不可能把痛、癢、舒服等覺傳給裏面真正的臉頰。

——剛才肯定是有什麼絲狀物體輕輕掃過來,我才會那麼癢的……嘖嘖,真是好險!假如我剛才毫無反應的話,就等於招供自己臉上的確戴着面具了!

阿威暗叫慚愧,原本他無法逃過這一劫的,但幸好天意還是站在他這邊……也幸好,夜視鏡比一般眼鏡沉重的多,因此儘管石冰蘭只稍微戴上片刻,但已經不知不覺在鼻樑留下了印痕,才使他及時察覺並有了防備……

風油找到了。阿威一邊胡亂往臉上抹着,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轉回身來,望着石冰蘭問道:「剛才打電話來的那個……你確定就是魔嗎?」

「嗯,應該可以確定。」阿威心中冷笑着,雙眼卻擠出濃厚的憂慮悲傷之,黯然説:「香蘭落在這種變態情狂的手裏,不知道還要遭受多少殘酷的折磨……唉,我真是太沒用了!這些天我經常都在懊悔,為什麼當初沒有報讀警校呢?要是我也是個警察的話,現在就可以和你並肩作戰,早點把香蘭救出來了!」

「謝謝你,威哥!有你這份心意的支持,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魔的!」石冰蘭説着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顯然是準備告辭了。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儘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義不容辭!」阿威也做出了送客的姿態,不料這句慷慨昂的話才剛説出口,石冰蘭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若有所思的凝視着他。

「嗯,你……真的願意幫忙嗎?」

「當然願意!」阿威用力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惴惴不安,不清楚對方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好,威哥你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説了!」石冰蘭停頓了一下,神嚴肅的説:「剛才的電話想必你也聽到了。魔是非常狡猾的罪犯,他在暗,我在明。他絕不會輕易送上門來的,一般的誘餌對他也本不管用,幾乎可以肯定會被他看穿!」

「唉,那怎麼辦好呢?」阿威只好繼續扮出憂心忡忡的模樣説:「難道魔就永遠不會落網,香蘭也永遠不可能救出來嗎?」

「那倒未必。只要能抓住魔心理上的弱點,就能讓他明知是誘餌,也不得不一口進去!」

「啊?是什麼弱點?快説快説!」阿威好奇的催促道,這次倒不是假裝的了。他是真的想清楚,在這女警心中自己究竟有何弱點。

「最大的弱點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太想征服我了!他對我有一種強烈到變態的獨佔,在囚我的那段時間,他以繼夜的折磨着我,想把我調教成最馴服的『奴』,從體到心靈都臣服於他這個『主人』,而他也幾乎成功了……」阿威邊聽邊留意着石冰蘭的表情,只見她平靜如水,就像訴説一件與己無關的事一樣,沒有任何扭捏和顧慮,只是在嘴角邊掛着一絲諷刺的笑容。

「小冰,我不是很懂。」阿威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所謂的『成功』,意思是?」

「我老實説吧,我的確已經被調教出了受的傾向?儘管我心中痛恨這種行為,可是我的身體很多時候已經不受理智的控制,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慾望洶湧的瀰漫上來,那種覺,沒有體驗過的人是永遠無法瞭解的,簡直就像毒癮發作一樣的痛苦……所以我承認,在這一點上,魔確實贏了!」石冰蘭説到這裏,清澈的眸子裏終於出了惘、軟弱的神,但只是一剎那,就又馬上恢復了堅強冷靜。

「不過,這並不等於説,我就非要認他當主人不可!」她望着阿威,意味深長的微笑説:「威哥你説,要是魔突然發現,他千辛萬苦才調教出了一個滿意的奴,然而這個奴卻認了另外一個男人做『主人』,他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東,只不過是在白白的為旁人做嫁衣……你説到那時候,魔會是怎樣一種反應呢?」阿威忍不住變,心中既驚且怒。剛才電話裏,石冰蘭就聲稱要找一個新的「主人」,當時他並未在意,心想那不過是説説而已罷了,誰知現在看來,這巨女警竟真的準備以此作為武器,來迫他現身出來!

假如他拒絕上鈎,那她就會索假戲真做,當真去做旁人的「奴」——她清楚,魔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所以就算明知是個陷阱,也只有一頭栽下去了。

「小冰你千萬別作傻事呀!你這是在玩火自焚!」阿威有氣無力的勸説着:「要是香蘭知道,你這樣子犧牲自己去營救她,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不會啦,這不算什麼犧牲。」石冰蘭淡淡的説:「我剛才已經説了,魔對我的調教十分成功,害的我現在無論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的的確確在渴望着一個『主人』!」阿威啼笑皆非,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可是小冰,你忘記了一點!」他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主意,「你説過魔是個獨佔慾很強的人,萬一他然大怒,對你所謂的新『主人』下毒手怎麼辦?就算你們警方會貼身保護這個人,但這種做法是使一個無辜之人隨時處於危險中,我覺得很不妥!」

「你説的很對,這些其實我都想過了,所以我剛才會非常、非常的猶豫,不知道是否真的應該請你幫忙……」阿威聽出了言外之意,失聲説:「什麼?你的意思是要我……我來……」

「嗯,我希望威哥你來扮演我的新『主人』!」石冰蘭的聲音很平靜,但聽在阿威的耳中卻如一聲驚雷,令他差點跳起來。

這巨女警被囚於魔窟時,就已經被迫叫過他「主人」了,但他仍然不滿足,他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讓她在擁有自由之身時,也心甘情願的這麼稱呼他!原本以為實現這個目標極其艱難,想不到此時此刻,這女警竟自己提了出來!而且神態坦然,完全沒有勉強之

這原本正是阿威想要的結果,但不知怎的,他卻反而到一陣心驚跳,遲疑着不敢答應。

「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覺得我太自私了。」只聽石冰蘭的聲音繼續傳來,「你大概在心裏質問,為什麼我不叫我先生來承擔這個重任,莫非是怕他遇險,所以才叫你來當替死鬼嗎?」

「呃……我沒有這麼想……我猜,蘇先生一定不肯你去承受這種屈辱,更何況以他的身分,魔也不會相信的……」

「是這樣……我也有想過找其他人,包括我手下的警員,可是他們當中很可能有魔安的內……我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百分百信任,除了你!」

「為什麼?我們只見過幾次面而已啊.」

「一次就夠了!」石冰蘭柔聲説:「那次在孫德富宅第裏,你不顧生命危險的掩護我,用事實證明了你絕不是壞人。」阿威含糊的「嗯」了一聲,實在判斷不出對方這話是否真心。

「我想,你這麼愛姐姐,一定願意和我一起冒險救她……但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現在反悔了、不肯幫我,我完全理解,絕對不會怪你的,將來也還是一樣衷心謝你,支持你和姐姐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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