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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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向殘敗的墓地行了禮,並在心裏發誓要捉拿到魔、以告親人在天之靈,然後夫倆就手挽着手,大步走出了九仙山陵園,軀車直接向刑警總局飛馳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李天明痛快的答應了石冰蘭的要求,同意她全力追查「墓碑被毀」案,就連協助的警員人手都任憑她挑選。

他心裏自然跟明鏡似的,知道這只是眼前這位巨女警的一個藉口,其真正的用意仍是瞄準魔一案。但他也十分清楚,就算不讓石冰蘭調查,她也會自己悄悄展開行動,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任由她去折騰好了。這樣她若始終查不出結果來,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若是真查出什麼線索來呢,專案組也可以用公務的名義,理直氣壯的半途將之「劫」過來,再順藤摸瓜的取得進展,所以最終的榮譽也不可能屬於她!

這買賣怎麼算都不會賠的,李天明當然樂得做個好人,快的應允了下來。

「我不需要任何部下協助,這案子只跟我私人有關,就讓我一個人來處理好了!」石冰蘭冷淡的拒絕了李天明的「好意」。她清楚,對方只不過想在自己身邊安人手,以便隨時瞭解自己的調查進度罷了。她當然不願意被人這樣監視着,何況警局裏的內仍未暴,假如協助的部下恰好就是內,那一切都完了。

離開局長辦公室後,石冰蘭深深的了口氣,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單。今後的子,她就只能單槍匹馬,去對付潛伏在暗處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復仇的魔了!

——不,也許並不是單槍匹馬,我還有個可以信賴的丈夫……

想到蘇忠平,石冰蘭雙眸發亮,心裏馬上覺得充實多了,短暫的孤寂也一掃而光。

這十多天裏,她彷彿重新認識了丈夫,驚喜的發現原來他身上還有着這麼多的長處,過去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特別是丈夫對她長達三個月的苦苦尋覓,冒着危險到嫖客羣裏探聽消息等舉動,都令她對這個相愛已久的男人刮目相看,由衷的到佩服。

在前來警局的路上,蘇忠平已經向她表示過,要全力支持她、協助她追查魔。她原本還有些猶豫,畢竟丈夫不是職業警員,將他牽扯進罪案調查會有諸多不便,也會面臨更大的危險。

不過這一刻,她突然下定了決心,準備接受丈夫的提議了。因為她驀然領悟到丈夫的心理和自己是相通的,也跟自己一樣的倔強。假如不同意的話,他一定也會偷偷的自己行動的。在這艱難的時刻,假如夫倆還不能真正齊心協力、渾若一體,那幾乎肯定會被魔逐個擊破,等待兩人的必然是慘敗的結局。

計議已定後,石冰蘭彷彿卸去了心頭的重擔,神一振,邁着久違了的輕快步伐走出警局。

蘇忠平正坐在車裏等她。

上車後,夫倆相視一笑,彼此用不着再説話,就已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回家的路上,石冰蘭鼓起勇氣,向丈夫坦白了自己已經懷孕的悲劇。

蘇忠平雖然對此早有預,但還是頗受打擊,臉一下子變得鐵青,眼睛裏充滿了恥辱和痛苦。

儘管他馬上控制着自己,若無其事的安子説,這不能怪她,要她不必介意。但的石冰蘭還是重新產生了顧慮,剛剛才親密無間的夫關係彷彿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原本已決定要毫無保留的、百分百的實話實説的,這下子又遲疑了,擔心完全説出真相對丈夫就太殘酷了,恐怕他未必承受得了,也未必能理解自己忍辱負重的一片苦心。

於是,石冰蘭吐吐地撒謊説,由於她有天生的子宮頸後傾病,婦產科醫生認為現在就墮胎有危險,很容易導致刮不乾淨的嚴重後果,因此要她再等兩個月,等胎兒到了子宮中部時才能做引產手術。

「……其實,也不是非等不可的,只是我一時拿不定主意!」她黯然嘆了口氣,望着丈夫低聲説:「如果你覺得還是趕緊做手術比較好,我就聽你的……」

「你説什麼傻話?當然是聽醫生的!」蘇忠平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我不希望你再冒任何不必要的危險了,哪怕是一丁點!」石冰蘭垂下頭,不敢正視丈夫的目光,生平頭一次覺得如坐針氈,體會到犯人面對警察時那種心虛、愧疚的心理。

但是愧疚歸愧疚,她猶豫再三後,還是把真相嚥了回去,沒有對丈夫吐實情……

接下來的數天裏,這對夫檔開始了艱鉅的調查任務。

過去三個月中,蘇忠平就幾乎沒有上過班,現在更是索辦了停薪留職,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至於工作的方式,則是繼續沿着石冰蘭當初未能查完的線索,將她父親生前曾結怨過的仇人一個個的排隊,希望能從中再發現若干蛛絲馬跡。

然而越追查下去,夫倆的心情就越沉重。兩人驚訝的發現,原來這位逝世的父親居然有這麼多的仇人,而且似乎不甚「清白」,在做生意和擔任政府要職期間,曾同幾件重大的經濟案、腐敗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這,跟石冰蘭從小印象中的「慈父」,簡直是判若兩人,令她頗受打擊,受到一種被欺騙的痛苦、羞愧以及旁徨,所幸的是蘇忠平一直在鼓勵着她,要她「勇敢的面對真相」,她才以女刑警特有的心理素質頑強堅持了下去……

但是夫倆的努力和付出,似乎並沒有換來有價值的成果,再加上人手不足和工作量過大等難題,兩人的進展極為緩慢,整整兩週過去了,排隊的嫌疑人名單隻不過排除了三個人而已。

石冰蘭暗暗發愁,若照這種速度查下去,恐怕還沒能把魔揪出來,自己就要近瓜蒂落、臨盆分娩的那一天了……

這天中午,丈夫有事出去了,石冰蘭因為嚴重的妊娠反應,接連嘔吐了好幾次,導致渾身虛弱。她臉蒼白的半靠在牀上,打算午睡一陣,恢復了神以後再起身工作,詳細整理一下這段時間蒐集回來的材料。

但這時電話響起,是九仙山陵園的職員打來的。對方再次誠懇的道歉,説已經出資重修好了墓碑,保證跟原來的一模一樣,請她過去親眼看看。

「不用看了。以後再説吧!」石冰藺淡淡地敷衍着,心中忍不住苦笑。父母的骨灰都已不見了,永遠找不回來了,光維修好一個墓碑又有什麼用呢?

但那陵園的職員卻偏偏不知趣,喋喋不休的繼續討好着石冰蘭,説如果地沒空走一趟的話,陵園這邊可以拍一張數位照片寄給她看。石冰蘭不耐煩跟他羅嗦下去,於是就同意了,要對方將照片寄到她的電子郵箱來。

放下電話後,打開電腦,果然過了幾分鐘就收到了數位照片。

石冰蘭瞥了一眼,照片十分清晰,是父母墓地的特寫。原本滿地的碎層亂石都清理得乾乾淨淨了,毀掉的墓碑也重新豎立了起來,無論大小、規模、用料都跟原來如出一轍,就連墓碑上的大理石遺像、碑文都刻得分毫不差。

她嘆了口氣,心想這些人也算用心了,何況魔是處心積慮要來毀墓,也不能完全怪職員看管不周。

隨手回了個謝的郵件後,石冰蘭關掉電腦,躺回牀上,閤眼準備入睡了。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都還是睡不着,似乎隱隱有某種奇特的不安,在潛意識裏焦躁的悸動!

可究竟是什麼地方令人不安,卻又判斷不出來。這導致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片刻也不得安寧,直到足足一個小時後,才逐漸平靜下來,慢慢進入了夢鄉……

驀地裏,石冰蘭猛然翻身坐起,像是醒悟到什麼似的,跳下牀衝到書桌邊,重新打開電腦,將剛才收到的那張照片調了出來。

她雙眸發亮,眼光死死的盯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文字,隨便哪一個墓碑上都可以看到的,刻着的是父母的名諱、籍貫、享年幾許和生卒年月,落款是她和姐姐的名字。

任何一個人看到這些文字,都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然而石冰蘭卻一臉震驚,目不轉睛地瞪着其中的一行數字。

「……生於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二十四,卒於……」1953年12月24

這是小媽的出生年月曰!

一股非常眼覺湧上心頭,原來剛才那種奇特的不安就在這裏!就在這標明瞭出生年月的數字裏!

我最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組數字……是的,一定在哪裏見過……

石冰蘭苦苦思索着,突然「啊」的一聲,腦子裏如電光火石般回想了起來。

——這……這明明是開啓魔窟大門的密碼啊!

兩個多月前的那幕情景又浮現在眼前,那晚魔命令她穿戴整齊,將她帶到警局裏實施陰謀。臨出門之前,石冰蘭曾設法鬆了蒙在頭上的眼罩,偷看到魔開啓魔窟大門時,在密碼盤裏按下了「241253」六個數字。

當時她牢牢記住了這組數寧,之後她趁魔外出時,就憑着這正確的密碼打開了大門,帶着姐姐越獄而出,只可惜最終還是功敗垂成。然而這組數字卻在腦子裏悄悄生了,所以剛才才會猛然令她想起了整個經過。

——為什麼?為什麼魔設定的密碼,恰好是「小媽」的生呢?難道這僅僅只是一種巧合?

不,石冰蘭絕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她的呼陡然急促了起來,各種各樣的念頭紛紛湧入腦中。

——看來魔不單是父親的仇人,還認識小媽……但他跟小媽又是什麼關係呢?為什麼會如此念念不忘她的生

答案已經呼之出了!

一種震驚與動混雜的覺,霎時間充斥全身,石冰蘭聽見自己的心臟在怦怦跳動,豐滿的脯劇烈起伏着,驀地裏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就在新年鐘聲敲響後不久,魔做的第一件事,是取出一個古古香的盒子,雙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對之磕頭。

「這裏面是我母親的骨灰……我要叩謝她生我養我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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