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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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裏兩人憂心忡忡地回去見了薛牧,反饋了一無所獲的結果。薛牧卻不氣餒,只是讓她們今天多帶些星月宗妹子守在客亭,説必然有事發生,指不定就有人出馬腳。

嶽小嬋卓青青連夜回頭,帶着天香樓妖女們,一大早便等在人羣之中,冷眼旁觀人們的議論紛紛。

過了一陣,有幾個穿着六扇門公門制服的捕頭擠進人羣裏,在亭邊貼了一張緝捕令,上面一張肖像,是個青衣老者,面目平凡,眼神冷厲,畫得惟妙惟肖。

眼尖的立刻大聲讀了出來:“茲有魔門妖人烏子虛,為修毒功,散佈毒源,禍害鷺州,十惡不赦,人神共誅!現將影像分發各境,有誅此獠者,賞金萬兩,地級神功一部;有提供線索者,賞金千兩……”喧鬧的人羣一時安靜,片刻之後更加騷動。

“這什麼?真兇已經查出來了?”

“這姓烏的誰啊?”

“不知道啊,該不會胡謅的吧?”

“六扇門公然掛榜,繪製影像通緝,怎麼可能胡謅!大周立國千年有過這種事嗎?”

“那倒是……這麼説來我們錯怪薛牧了?”

“老子早就説了,不可能是薛牧!這個姓烏的倒是了不起,無聲無息的害了這麼多人!”

“這等畜生,要讓老子見到了,碎屍萬段!”風向幾乎瞬間逆轉,質疑薛牧的聲一下就沒幾聲了。

不得不説,官府通緝令這樣的公信力古往今來任何世界都高得離譜,人們就是在最不信任政府的時候都沒懷疑過通緝令這種事兒,一般人連想都沒想過這玩意都會有假!

嶽小嬋和卓青青面面相覷,她們當然知道是假的,什麼鬼的烏子虛,明顯是子虛烏有的意思,其中卓青青還認得出來那畫像,這不就是謝長生嗎?

薛牧什麼時候偷偷聯繫的當地六扇門,還人家做這樣的事情……可這就是薛牧的計策?有用嗎?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靠譜呢?靠這樣無證無據甚至連人臉都不知道是不是憑空瞎畫的一張通緝,這就想洗清嫌疑,那也太侮辱別人的智商了,沒看很多人默然不語,那神明顯很是質疑麼?

嶽小嬋心中一動,明白了薛牧的意思。

有人質疑有人困惑,是正常的。但這是六扇門通緝令,不是鬧着玩的,正常人這一刻的心思絕對是在分析榜文上,有質疑也是針對這通緝榜文本身的疑點而發,這時候誰念念不忘薛牧的絕對是真愛。

所以只要是在這當口有人非要把話頭引向薛牧的,那就不是質疑通緝令,八成就是別有用心!

薛牧的意圖不是藉此洗白自己,而是藉此看看有沒有人跳出來找事!

要是對方不管不顧……那不好意思,還真洗白了。對方最好的應對是,不當場入局,而是事後想辦法去宣傳質疑。但事起突然,還能這麼冷靜的人畢竟不多,被派來做傳謠煽風之事的多半是小卒子小頭目,哪有那麼高素質,此刻心慌意亂暴的可能確實比較大。

有人正在問六扇門捕頭,看似識:“我説張捕頭,這通緝令不對啊。”那張捕頭肅容道:“這話可不能瞎説。”

“咳,也不是我瞎説,以往通緝告示,這賊人出自何宗何派、何等修為、有何特長,好歹也要提上一句的吧!這什麼都不説,大家兩眼一摸瞎,別到時候才鍛體的見到人家虛的衝上去,可是讓人送死呀!”嶽小嬋凝視在這人臉上的目光慢慢挪開,這位應當是正常的。

張捕頭搖頭道:“這榜文確實不嚴謹,我也不知為何。此乃上峯之命,我不過執行。”有人在人羣裏陰陽怪氣:“我聽説哦,薛牧是六扇門金牌捕頭,那莫不就是你的上峯?隨意栽給別人,洗嫌疑,真是好算計!”就是他!

嶽小嬋眼眸厲芒驟現,轉瞬化作輕煙,悄悄沒入人羣。

張捕頭正在厲喝:“何人在此妖言惑眾!”沒人回答。

湧湧之中,沒人發現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漢子已經被嶽小嬋點了道,悄無聲息地帶走。

卓青青率眾繼續隱藏,看看還有沒有第二個目標。與此同時,她心中的憂慮也消減了許多,相……公子的安排果然有效,她們瞎轉了兩三天沒半點收穫,卻在區區半個時辰之內便有了看得見的突破。

六扇門,薛牧的第一張底牌。或許這也不算底牌,而是明牌,一張實力不強、總是被人忽視的官府牌,但在薛牧手裏這張官府牌卻總是能玩出奇怪的花來。

第二百四十八章第二張牌薛牧進了鷺州,羅千雪已經在必經之路上等候,見薛牧出現,飛奔過去附耳低言:“少主有了進展,傳謠者是白鷺門的人。”薛牧點點頭:“我料必有本土大派在配合,想不到還是人。”羅千雪怒道:“那我們去滅了他們!”

“胡鬧。白鷺門不可能是主謀,最多也就是個同謀的份兒。如果我的預是真,以白鷺門的體量説不定還只是條狗,打他們又有什麼用,平白打草驚蛇。”薛牧想了一陣,低聲道:“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我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還需要在無咎寺得到一些印證。”夤夜雀躍道:“我陪爸爸去無咎寺!”薛牧搖搖頭:“你的任務是主持本宗弟子,隨時準備和白鷺門開戰。白鷺門是鷺州大宗門,估計門內入道者也少不了,再加上背後的人……若是沒你坐鎮,小嬋青青她們扛不住的,別被人反殺一波就好玩了。”夤夜一愣:“那你的安全……”

“我很安全。毒源未除,萬一瘟疫再起,我是唯一能收的人,元鍾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肯讓我出事的。”薛牧微微一笑:“再説了,那些人才捨不得害我呢,我要是掛了,他們還怎麼把黑鍋往我身上扣?這會兒天下最安全的人就是我了。”

“呃……”薛牧的目光投向遠處的無咎寺,淡淡道:“何況你若是在側,他們還不一定肯按我預想的做事了呢……”

慕劍璃坐在無咎寺內的密室裏,眼觀鼻鼻觀心,漠然聽着席間的爭吵。

祝辰瑤則是漠然在看慕劍璃,看得她很是無語,連爭吵聲都不怎麼有心思聽了。

“我自然門堅決反對與薛牧這樣的妖人為伍,共同主持天下論武!”冷青石面無表情道:“元鍾大師,薛牧荼毒鷺州,你我應當斬妖除魔才是!”元鍾低喧佛號:“真相未明,尚無定論,豈能妄動刀兵。”

“便是如此,他也不過一介嫌犯,如何能坐在台上,貽笑天下?”另一藍衣中年人淡淡道:“我海天閣不同意。”海天閣,正道八宗之一,孤懸東海,在江湖面不多,薛牧都沒見過這個宗門的人。但無損於他們正道八宗的身份,説話極有分量。

元鍾嘆了口氣,他知道海天閣和這事應當沒什麼關係,但在場大部分人都藏有一個心思——趁此機會把六扇門的資格排擠出去,把天下論武真正變成正道八宗的遊戲場。

老實説,他也很想。薛牧是不是真兇不要緊,這確實是一個把礙眼的六扇門從天下論武席上擠出去的好藉口,機會千載難逢,正道為此想了幾代人了。

玉麟見勢頭不對,怒道:“薛牧近期辛勞,誰不看在眼裏!你們也學市井匹夫,見風是雨?”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淡淡道:“薛牧既是魔門,又是朝廷鷹犬,玉麟賢侄,你我八宗同氣連枝,切莫執。”這個也是正道八宗之一的狂沙門,僻處大漠,同樣少涉中土。別看門派名稱土的,實力卻一點都不土。

這話幾乎就等於挑明瞭,他們本不在乎毒是不是薛牧下的,他們就是想趁機把“朝廷鷹犬”擠出天下論武。六扇門藉由幾份刊物,在江湖上話語權越來越大,已經讓正道八宗受到了威脅。只要能把天下論武把持住,正道八宗還能扳回一城。

玉麟心中對這種蠅營狗苟的算計頗為不齒,但他也不想和長輩吵架,便轉向元鍾道:“大師,這次論武畢竟是無咎寺主持,還是大師決定的好。”元鍾微微一笑:“薛施主近活人無數,鷺州萬家立碑,供生祠。你我反而説他是嫌犯,豈不惹人恥笑?”好幾個人面面相覷,無法理解元鍾怎麼會是這麼迂腐的和尚,這事兒真是什麼好人壞人的問題嗎?傻不傻啊!

他們能預料到元鍾會為了將來解毒的事情力保薛牧,這可以理解,但這與這種宗門勢力擴張的機會並不衝突,完全可以兩得的啊,一邊保下薛牧的命,一邊限制他不得參與,這不是很簡單的嗎?

元鍾心底暗歎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再心動也比不上薛牧給他的條件心動啊。

元鍾想起昨夜徒弟劉淡水急匆匆跑來,給他看的那件東西。

一本書,可以看出也是很潦草趕稿的,只匆匆趕出幾個章回,遠沒寫完。可這區區幾個章節才看到一半,元鍾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知道這是一本只要傳播開了,必能將佛法廣佈天下的書,對無咎寺之道簡直可以澤被萬載而不絕!

把六扇門擠出天下論武,對無咎寺的好處比得上這個?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元鍾本不可能抗拒這本書帶來的恐怖前景,別説排擠薛牧了,就連薛牧接下來的幾個請求,他都全盤配合了好不好,這些人懂個啊!

心有所求,執念不空,元鍾也知道,自己無法得道就是這個原因,但他真的超不了,至少在這本書面前超不了。

薛牧的第二張牌,《西遊記》,外人怎能明白它的恐怖之處?

在一片面面相覷的尷尬之中,慕劍璃終於開口:“多爭無益,表決便是。問劍宗認可薛牧。”玉麟立刻道:“玄天宗認可。”

“海天閣反對。”

“狂沙門反對。”

“自然門反對!”冷青石看了元鍾一眼,又道:“元鍾大師是認可了,此時三比三。祝師妹怎麼説?可別又因為有舊,連宗門都不顧。”祝辰瑤淡淡道:“辰瑤怎麼做事要你教?自然是以宗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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