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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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蘭道:「看清楚了,這釵子是她平裏最得意的頭面,別人再沒有。説是當初康熙爺在位時南巡,便住在王家,這金釵便是那時康熙爺賞賜給王家的,後來二嬸子嫁過來,便將金釵做了陪嫁。」門子道:「如此我想問的便都問清楚了。你答的很好。」賈蘭聽了忙跪下道:「大人,我母親李氏少年過門,只十七八歲生下我來不出一載先父便一病去了。我母親年輕守寡十餘年,只一味清心寡慾,勤儉持家,從不問世事,賈府上下再有什麼不肖事,也和家母再沒有半點關係,還望大人能明察,若能放過我母親,賈蘭願為大人做牛做馬以報大人再造之德!」門子點頭道:「我都知道了,你且先下去,我必如實向王爺回稟,到時候自有分曉。」説吧一揮手,有人將賈蘭又帶了下去。

門子又往裏頭走,見了忠順王將方才所説的事都回明瞭。忠順王聽了道:「如此你便親自走一遭,將那櫳翠庵中的人帶來見我,切不可出任何差錯!」門子答應了,又將寶玉鳳姐等事都講了。忠順王道:「這些都是小事,那賈寶玉就讓祖兒發落便是了。這王熙鳳你細細的盤問,她必然是藏匿了甄家財物的主使,又掌管賈家家務這許多年,定是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在裏頭。」孫紹祖在一旁聽了尋思這正是立功的好時候,又是手到擒來的事,忙道:「父王,這等拿人的事我是最在行的,不如讓我走一遭,將那賤人拿來獻給王爺便是了。」忠順王想了想,點頭道:「如此你便去,只是不可多耽擱,萬萬不要生出什麼事端來。」又朝門子道:「如此你便去審問這王熙鳳罷。」説罷,二人答應着去了。

到了門外,孫紹祖又拉住門子道:「大人,孫紹祖還有一事相求。」門子忙到:「可不敢當,小王爺有什麼吩咐?」孫紹祖笑道:「大人可否將提審王熙鳳一事稍稍推遲一個時辰,只等我回來再説?」門子明白孫紹祖所想,又知孫紹祖和忠順王之間的關係,自然願意奉承,遂滿口答應。孫紹祖這才喜歡着去了。

再説悼紅軒中,、可卿湘雲等人幾坐立不安,卻不得消息。這卻見茗煙氣吁吁的跑了進來。三女忙將茗煙圍住了,只問如何,可曾有寶玉的消息。茗煙哭道:「回三位二,咱們榮府這頭倒是還好,只是將爺們在獄神廟裏着,只是……寧國府那頭已經有了發落。」可卿忙問如何發落,茗煙才將寧國府諸多罪狀都説了,又道:「珍大爺和小蓉大爺都被立了站籠在東門口示眾,其餘男丁發往古寧塔,女眷……女眷皆被賣做官……」眾人聽了都哭做一團。哭着問道:「可知惜妹妹的下落?」茗煙道:「四小姐因一直同其他太太們在一處,只怕如今也被拉到人市上去了。」湘雲聽了道:「如此我們快去那裏看看,若是能趕得上,將四妹妹贖回來是要緊,倘或能多救回來幾個更是再好不過了。二姐姐,卿卿姐姐,咱們便將銀錢頭面都拿出來,這就去救惜妹妹吧。」茗煙也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來,遞給到:「這是寶二讓我給三位的,只怕也用得上。」眾人打開一看,都是寶釵常裏帶的金銀首飾。

可卿道:「兩位妹妹,我知道你們都是心焦,只是湘雲身子不方便,又太過識,只怕到了那裏被人認出來更是麻煩,不如還是我去走一遭,東府上的人都當我是死了的人,只怕一年多光景過去了,也沒幾個人能認得我了。」又將那銀子拿出一半到:「二姐姐,再多帶銀子也不能將寧國府的人都救下來。況且湘雲這就要臨盆,更要使銀子,這些你暫且留着,我們也要度過活。這一遭不知咱府上還能否翻身,哪裏能一文不名?」將銀子收了,又囑咐可卿許多話,可卿都一一答應了,説完便同茗煙一路去了。路上尋當鋪將一些首飾典當了,換做銀子,只得了一百二十餘兩。不一時來至人市,果然見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中間一處搭着個高台,台前頭都是喊着出價的人,上至王孫公子,下至老鴇騷客,還有那市井潑皮,看熱鬧的更是不可計數。台子後頭便是被捆着的寧國府眾女眷。

可卿同茗煙不敢靠的太近,只遠遠地張望。茗煙因朝旁邊一看熱鬧的書生問道:「不知這賣的是哪裏的婦人?」那看熱鬧的道:「是被查辦了的寧國府裏的女眷。」茗煙又問道:「哦?有這等事?不知是何時開始的?可曾賣出去了幾個不曾?」那人道:「已經有一會子了,這寧國府想當榮華富貴,果不然,這府中女子都是一等一的相貌人品,已經有幾個被人高價買了去了。」茗煙正還要問,卻聽台上道:「賈惜,賈敬之女,賈珍之胞妹,年十七歲,善書畫,起價二十兩。」台下不由得一片譁然。頓時有人叫道:「三十兩。」

「三十五兩!」

「四十兩」

「五十兩。」可卿忙給茗煙使眼,茗煙卻低聲道:「二,且莫急,小的自有分寸。」説着只聽有人叫道八十兩。出價聲頓時停了,只有下頭人頭接耳。台上官差喊道:「還有沒有高過八十兩的?」茗煙方朝一旁走了兩步,稍稍離可卿遠了些,喊道:「我出一百兩!」這話一出,頓時台下一片譁然。台上官差喊道:「這位小爺出價白銀一百兩!還有沒有高過一百兩的?」正喧譁着,那喊八十兩的又喊道:「一百一十兩!」茗煙只得偷偷的看了看可卿,遂喊道:「一百二十兩!」那人更不示弱,不等茗煙話音落下便又喊道:「二百兩!」頓時台下如同炸了窩一般,憑再多見識的人也沒見過如此天價買人的。此刻可卿只能拿出一百二十兩,即便算上留給屋裏的也不足二百兩,又要留些銀子度用,只得含淚朝茗煙搖了搖頭。茗煙也如了氣的皮球一般軟了下去。

那出價二百兩的人走上台去,只見衣着不俗,卻並不認得。一時割了銀子,便將哭哭啼啼的惜帶了去。台下眾人無不頭接耳。可卿不免低頭垂淚,只得眼睜睜的看着惜被帶走了,正尋思讓茗煙悄悄跟了去,看看究竟是何等人家如此天價將惜買了去,卻見茗煙噗通一聲跪下,哭道:「二,好歹把這個與小人買了吧。」可卿一看,台上正在賣一個小丫鬟,雖不標緻,倒還白淨,些微亦有動人處,因問道:「這是何人,你可認得?」茗煙道:「回二,這丫頭喚作卐兒,與小人是至好的,前裏小的還求寶二爺求珍大爺將她許配給我呢。還求二成全!」可卿聽罷道:「如此你還等什麼,還不快些,莫要被別人又搶了去了。」茗煙聽罷忙磕頭謝了,起身喊價。誰知自打惜被人二百兩買走之後其餘人價格也是低開高走,最後只花了三十五兩方將卐兒買了。茗煙忙上台去,一面給卐兒遞眼一面割了銀子拿了文書,領着她下了台,忙忙的鬆了綁繩。

可卿恐人多眼雜,三人來至一僻靜處,可卿細細的問卐兒尤氏下落,後頭還有什麼人等着發賣,卐兒因以前只見過可卿幾面,又有一年多不見,並不曾認得是可卿,只聽茗煙喊二,因回到:「太太一早就被人買了去了,卻不知落到哪裏。只有些笨丫頭婆子了,哦,對了,以前伺候過蓉大的寶珠姑娘還在呢。」可卿聽了忙對茗煙道:「好歹把寶珠贖出來。」茗煙忙又擠了進去,不出半個時辰,果然三十兩銀子將寶珠帶了回來。那寶珠見了可卿不由驚呼一聲,竟是暈了過去。好在有茗煙一把扶住了。

茗煙道:「二,方才那個買了四小姐的人竟還未曾去,我看他也在太后,憑是買去了寧府許多人。」可卿聽了一愣,道:「還有多少人為被髮賣?」茗煙答道:「不多了,只七八個不關緊要的了。」可卿道:「如此,一會兒你只悄悄地跟了那個人去,好歹要知道他是哪裏的人家。我和卐兒只在那處客棧裏等你。」説罷指了指一旁的一處客棧。

茗煙答應了,又鑽進了人羣去。可卿同卐兒一起攙扶着寶珠來至客棧裏,要了兩間上房,見寶珠仍不能轉醒,因對卐兒道:「卐兒,你只在這裏等着茗煙,我另有事情去做。」説着起身去了。

卻説茗煙混進人羣裏,眼睛只死死盯着那買了惜的人,不覺天已晚,寧國府眾女眷也都被人帶了去,只剩下幾個老弱病殘無人搭理,那人索一口氣全都帶了去。台下眾人見沒了戲看,這才三三兩兩的散了。那人卻早準備下了幾輛大車,讓一眾女子都分別上了車,便去了。

茗煙忙跟在後頭。轉了幾個彎,那幾輛車卻分了幾路,茗煙只得死死跟着惜的那一輛車。三轉兩轉方在一處宅子處停了,茗煙遠遠地看着惜等人被帶了進去,這才在門口處做了記號,又回人市去了。

卻説可卿從客棧出來,一路打聽着竟往東門走去。路途不,可卿又孱弱,來至東門天已大黑了,城門早已關閉不許進出,只在門着幾隻火把。有幾個兵勇或坐或立。城門一側果然有兩個籠子,一米來高,兩個人分別跪在裏頭,正是賈珍賈蓉。頭被夾住了,手腳也上了鐐銬。可卿見了不由心中一疼。

原來可卿聽説賈蓉被夾在東門示眾,心中便動了惻隱之心,雖説自己當初被這父子二人得走投無路懸樑自盡了,心中不免記恨,可到了這關頭卻又有些不忍,畢竟夫一場,雖無夫之實,賈蓉卻對自己也算頗為敬愛。因想着只來看他一眼。也不枉這一場孽緣。可卿見兵勇都離得賈蓉賈珍頗遠,因從一處茶攤上要了一壺茶,輕輕走了過去。

這賈珍賈蓉平裏只作威作福吃香喝辣,哪裏受過這等苦楚?在獄神廟中便早已萎靡不振,如今被關在籠中跪了一,又飢又渴又冷,早已把命丟了大半。賈蓉只閉着眼昏昏的,卻聽見似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勉強睜開眼一看,竟是一個白衣女子,臉上也是煞白。只是眼睛有些昏花,看不真切。

可卿見賈蓉轉醒,忙倒了一杯茶遞到賈蓉口邊,賈蓉早就渴的不行,忙大口喝了。口中只道;「多謝女菩薩!快快再與我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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