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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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伽微笑着,緩緩站起身來,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她要走上高台斬羊時,她卻輕輕立定了,小手一伸,旁邊便有侍女遞過一把緻的彎弓。
玉伽將彎弓握在手中,輕拉了幾下弓弦,臉上綻放出自信的笑容。小可汗薩爾木站在她身邊,神情無比緊張,雙手都有些顫抖。
老高看的大為焦急,忍不住叫道:“月牙兒是不是傻了?論起箭法,她怎麼比得上一箭穿雁眼的圖索佐呢?小可汗方才已經輸了一陣,她要再輸了,那可真是聲名掃地了。”胡不歸亦有同
。雖然他們和玉伽是敵對的身份,但相比起圖索佐來,曾經一路同行、生死與共的月牙兒,顯然更得他們的歡喜。
玉伽緩緩抬起彎弓,一隻美麗的眼睛輕輕閉上,聚會神,瞄準了繩索。
所有人都秉住了呼,這一刻,不管是大華人還是突厥人,誰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即便林晚榮自認天下第一聰明,在這玉伽面前,卻也沒了脾氣。這個美麗的胡人女子,從來就讓人猜不透。她要幹什麼呢?
第五百九十八章神奇箭術方才還鬧哄哄的草原,剎那間安靜的如平緩的湖面,微微動着無數急促的呼
。所有的突厥人,都緊緊盯住大可汗美麗的臉頰,眼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錯過了
彩的一瞬間。站在姐姐身邊的小可汗薩爾木,也緊張的握住了雙手。
玉伽專注的神情格外美麗,她緩緩拉動弓弦,放至最滿處,那金的箭矢,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輝。
“吱——”,弓弦輕響,這一刻,所有人的呼都停滯了。
金矢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破空而出,直往懸掛羊身的繩索去。
還是要一箭斷繩麼?!連小可汗都能辦到的事情,你同樣再來一次,又怎麼勝得過圖索佐?!林晚榮有些惋惜的搖頭。
利矢帶着尖嘯飛閃而過,離那繩索還有四五丈的時候,似是力道不足,速度忽然減慢了,眼看着便要向下綴去。草原上頓時傳來一陣深深的嘆息,不管是突厥人還是大華人,都偷偷低下了頭去,不忍心看見這近乎殘忍的一幕!
“吱——”玉伽臉帶微笑,再拉弓弦,這一次迅捷有力,弓弦嗡嗡作響。勁爆的嘯聲響起,長棚上疾速出第二隻金羽,彷彿穿透蒼穹的
星,直追第一箭而去。
“當——”,嘹亮的金羽脆響,嗡嗡迴響在眾人耳旁。
第二隻金箭以數倍的速度,疾速旋轉着,正中第一箭的尾翼。尾首相接,本已勢敗的首箭,剎那間便被注入了巨大的能量,兩箭契合,筆直化成一箭,“嗖”的正中繩索當心。羊身微微搖晃,掉落在地上,水汁四濺。
草原死一般的沉寂!最強悍的突厥人都目瞪口呆。
小可汗身子直顫,拉住姐姐的手,哇的一聲,大聲痛哭了起來。他到底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哪能經受住這般緊張壓抑的氣氛,沒有嚇的褲子,已經是了不起了。
聽聞薩爾木啼哭,玉伽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急忙蹲下身子輕聲安,眼中柔情楚楚。
四周的胡人這才如夢初醒,嘩啦的掌聲水般響起,歡呼直衝霄漢。
“好一個雙星趕月,月牙兒,了不起!”就連胡不歸和高酋,也忍不住的擊掌相慶,興奮之溢於言表。為一個敵對的女子歡呼,這在以前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今天卻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如果説玉伽之前征服族人,憑藉的是美麗與智慧,這一刻,她湛的箭術,便是武力的象徵。這雙星趕月,比起圖索佐方才的箭貫雁眼還要難上幾分,何況還是出自一個柔弱的女子之手。就這兩箭,右王頓時暗淡失
。
玉伽拉着小可汗長身而起,向臣民們揮手,突厥人恭敬地跪倒,一揖到地,對美麗的大可汗心悦誠服。
原來這丫頭隱藏着這麼多秘密,還一個勁在我面前裝可憐,幸虧我沒上她當。林晚榮憤憤的嘿了聲,心裏似有歡喜,更有憂愁。要説月牙兒唯一的錯誤,就是她生作了一個女子。
“不知道玉伽是怎麼練出來的。”老胡搖頭嘆:“傳説我們大華的開國大將、李泰元帥的先祖,曾有三箭連環貫靶的不世箭術。但那也只是傳説而已,我從沒見過,可這雙星趕月,卻是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出現了。還是出在一個胡人女子之手,慚愧啊,慚愧!”
“林兄弟,在這箭術上,你可被玉伽落下了。”老高嬉笑道。
“在賤術上,我從來沒有落下過。”林晚榮嘿嘿道:“再説了,正所謂尺有所短、那個有所長,玉伽的箭法比我好不假,但是我的槍法也比她妙啊!大家彼此彼此了。”胡不歸點點頭:“有道理。箭利遠攻,槍善近搏,各有所長。”
“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學,”林晚榮正道:“為了不叫月牙兒看扁,這次回家,我就好好練習箭術。左一箭,右一箭,每天
上一百遍,不説什麼雙星趕月、三箭連環,我就不信,以我神
手的本
,難道還能
靶了不成?!”什麼神
手本
,高酋二人聽他胡吹,樂得大笑。
大可汗斷繩索、肥羊落地的那一刻,比賽就已經開始了。
圖索佐引以為傲的力貫雁眼的箭法,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玉伽的雙星趕月比了下去,所有的突厥人都在興奮議論着大可汗神奇的箭術。圖索佐臉極為難看,他本是以勇猛著稱,正要借叼羊大會,征服金刀可汗。哪知一着不慎,大意之下,竟落敗在自己喜歡的女人手上。如此一來,族人怎麼看他?玉伽怎麼看他?銀刀右王又拿什麼去征服美麗尊貴的大可汗?
越想越是惱火,圖索佐大聲吼叫着,疾催快馬,如星般迅速衝出,英武的臉頰滿是凜冽殺氣,他要把那滿腔的鬱悶,盡情發
在叼羊大賽上。
右王發飆,果然非同凡響。他和他的族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騎術非常人可以想像,十數人馬奔行在一起,遠遠望去,便像一隻
弦的利箭,速度之快,無人能及。
另外兩個部落也不甘示弱。他們騎行的速度雖略微遜,卻也是有準備而來。眼見突厥右王俯身下去便要將羊身撈起,對手部落裏奔在最前的一名胡人,手中忽然“嗖”的一聲,飛快
出
帶繩索的鐵釺,正
在羊身上。
“吼——”勇士們放聲歡叫,飛快拉動繩索,剛要將羊身拽起,忽然覺得繩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合三人之力,無論怎麼拖拽,繩索再也動不了分毫。
圖索佐單人隻手,拉住繩索挽在手臂,坐在馬上紋絲不動。雙方僵持中,他猛然嗷的大吼,單手疾速回拉,繩帶巨力,對面的三個胡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被掀翻在馬下。
右王神力,果然非同凡響!觀戰的胡人們大聲吶喊,為圖索佐叫好。
圖索佐一手拾起羊身,大刀猛揮,他身後的族人快如閃電,那方向不是終點,卻直往面前的對手殺去。四周的胡人們先是一愣,接着便興奮地跳起來,大聲呼喚着圖索佐的名字。
擒羊而逃不是右王的選擇,他要通過強悍的武力,將對手打敗,再正大光明的衝向終點,把剛才敗給玉伽的面子,全部找回來。這樣的霸氣和信心,正是突厥人最喜歡的,場中尖叫四起,人人都為圖索佐吶喊。
右王的信心來自於實力,他手下的勇士,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最凌厲的刀法、最狠辣的殺氣,他們彷彿狼入羊羣,揮刀直砍,絲毫不顧忌對手是誰。
對另外兩個部落來説,右王的所作所為,幾乎就是一種赤的挑釁和侮辱。但草原是靠實力説話的,不管他們的抵抗多麼頑強,結果依然無法改變。
當對手再無一人坐在馬上,圖索佐單手持羊,戰刀高舉,殺氣凜凜,緩緩而行。終點處,無數的突厥人等着接他,向他歡呼致敬。
“媽的,這小子太囂張了。”突厥人水般向右王湧去,方才還在享受歡呼的“月氏”,瞬間便無人問津。前後反差太大,老高忍不住憤憤不平的罵了聲。他們剛才打贏的那一場,是戰術的勝利。而突厥右王的秘訣卻簡單直接——比勇鬥狠、武力制勝!很顯然,胡人更喜歡這樣直接而刺
的方式。
右王享受着眾人的歡呼,卻不忘向長棚掃去。大可汗微笑着對他招手,眼中隱隱有些欽佩與仰慕。圖索佐心神動,單手抱在
前,對着玉伽遙遙行禮。
下一場圖索佐應該不會參加了吧。林將軍一揮手,正想叫老胡去籤再取一場,卻見右王和他的馬隊,緩緩行至草場中央,重新站在了起跑線上,睥睨四方,滿臉傲
。
“怎麼回事?!”林晚榮急忙將胡不歸拉了回來。
老胡掃了幾眼,吃驚道:“他們要打連場?!圖索佐瘋了吧?”上一場的勝者,可以選擇繼續打下一場還是暫時休息、以保存體力。由於敗一場就要被淘汰,所以,幾乎所有的勝者都會選擇暫時休息。而像圖索佐這樣罔顧其中的巨大風險、選擇連場征戰,幾乎就是在挑戰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這是信心膨脹到爆棚的表現。
林晚榮點點頭,笑道:“這傢伙清醒的很,他是要通過連場連勝,顯示武力,重樹威風,以在族人和玉伽面前找回場子。”如此一説,眾人都能理解了。老高嘿道:“有種他就站在場上別動,一直打下去,看這小子能撐到什麼時候。”老高的玩笑話,卻讓胡不歸驟然一驚:“以圖索佐的情,萬一打瘋了,
本沒有人能夠取勝他。這廝就此站在場上不下來了。而我們還缺一場勝利——”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以金刀大可汗的巨大誘惑,右王又為了在玉伽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絕對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萬一他真的一直佔着場子,要湊足三場勝利混進克孜爾,難道要我去和圖索佐血拼?林晚榮駭然。
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能極大,高酋有些緊張的拉拉他袖子:“林兄弟,現在怎麼辦?!”林晚榮想了想,搖頭道:“如果真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到時候只有和他拼一拼了。不過我總覺得,圖索佐要霸着場子不下來,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為什麼?!”胡不歸二人同時問道。
林晚榮笑了笑:“兩位大哥想想,要是圖索佐真的贏了叼羊大會、娶了玉伽,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