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寧仙子身着女裝,自是不便出入于軍營,林晚榮眨眨眼道:“姐姐,不如待會兒你也換上男裝吧,咱們同吃同住同勞動。”寧雨昔如何不知他心思,俏臉微紅,搖頭笑道:“要同吃同住同勞動,你找安師妹去!我瞧你在她面前,倒難得的老實,莫是怕她的銀針?”那晚抱着安狐狸同塌而眠,定然一五一十都落到了寧仙子眼中,她才有這揶揄。林晚榮難得的老臉一紅,嘿嘿兩聲道:“姐姐,看你説的,我在你面前,那不是更老實麼?真的,我很久沒這麼老實過了!”老實?仙子無奈的白他一眼,俏臉輕紅,心中惴惴:你要真老實,就把放在我間的手收回去,又摸又抓的,羞死人了。
寇的腳步越走越近,玉伽心中怦怦直跳,有心與他離的遠些,卻總是拿不動步伐。也不知什麼時候,那腳步忽地停止了,
寇似乎站在那裏不動了,隱隱傳來幾聲輕語,巧笑嫣然。
她急急抬頭望去,卻見林晚榮身邊站着一個淡定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白裙,體態婀娜,靜立在雪地中,淡淡微笑間,説不出的優雅俗。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從她那偶爾
出的冰肌雪膚,便可窺見她絕
的容顏。她素手纖凝,時顰時笑,淡淡的柳眉如遠山含黛,直如
俗的仙子,降落在了凡塵。無一時不美,無一刻不美。
玉伽雖也是絕世的妖嬈,可在這淡雅如仙的白衣女子面前,竟也生出幾分自慚形穢的覺。
林晚榮與那女子站在一起,也不知在説些什麼。寇緊緊拉着她的手,眼中不時
的温柔,足能將這天山冰雪融化。
恍惚記得,從冰崖上飛身而上的,似乎也正是這一對身影。
玉伽神痴呆,心神剎那被掏空。悵然、心痛、憤怒,數不清的滋味剎那湧上心頭,她銀牙咬得吱吱作響,緊盯住面前二人,雙眸中七彩斑斕、變化萬端。她長長的睫
微微顫動,兩行清澈的淚珠,無聲無息,滑落下來。
“小賊,你會不會恨我?!”正覺温暖的時候,仙子卻突然開口,幽幽嘆道。
林晚榮張大了嘴巴一驚:“姐姐,你説什麼,什麼恨不恨的?”寧雨昔搖了搖頭,指着那道飛速而去的身影:“你看!”不知什麼時候,前面已經消失了突厥少女的身影。抬頭望去,一道柔弱的身形在雪地中疾速飛奔,數次摔倒又數次爬起來,倔強中似乎藴藏着巨大的能量,卻自始至終不曾回頭。
這場危險的遊戲,敵我雙方的界限似乎越來越模糊了。誰是狐狸,誰是獵手,恍然之中已經分不清楚了。
人生真他媽有趣!林晚榮呸了聲,心中既似得意,又覺失落,覺十分的複雜。
見他搖頭晃腦、唉聲嘆氣的,仙子看他幾眼,似笑非笑道:“要不要去追上她?!”
“不,不——”林晚榮嚇得急忙擺手。開玩笑,仙子雖是温柔體貼,但要是真吃起醋來,只怕安狐狸都招架不住,玉伽就更不是對手了。
“真的不要嗎?”寧雨昔搖頭道:“這女子論起相貌、智慧、手段,在我大華,也是鳳麟角。若就這樣放任了,豈不可惜?”仙子怎麼突然為玉伽説上話了,又要考驗我麼?林晚榮苦笑搖頭:“玉伽是厲害不假,可她是突厥人,她所有的智慧,都會用來對付我們的。現在我們可以和她同舟共濟,可是翻過了前面的阿爾泰山,雙方就會兵戎相見,是生死仇敵。我要攻取胡人王庭,而那裏,極有可能就是玉伽的家。仙子姐姐,你要是我,你能怎麼辦?!”國仇家恨,生死存亡,這個問題的確很難回答。仙子瞥他一眼,微笑道:“你的難題,為何要拋給我來解決?你對付我們女子,不是很有一套麼?”來了來了,這寧姐姐醋勁上來了還在微笑,當真是比安狐狸還難對付。想想剛才正要和玉伽説上兩句話,仙子就適時的出現了,時機不早不晚,拿捏得正好。正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
“怎地不説話了?”寧雨昔笑着看他一眼。
林晚榮大驚失:“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説呢?
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是真心換真心,以情動人,怎會去刻意對付誰呢?!”仙子撲哧輕笑:“你對這玉伽,難道不是處心積慮的要引她入套?”林晚榮急忙擺手:“怎麼可能?我是真心實意要和她——”仙子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林晚榮刷的冷汗就
了下來,乖乖,差點就上了她的當。這神仙姐姐可真不是蓋的。
“好了,你也莫要怪我。”寧雨昔拉住他手,温柔道:“若非安師妹囑咐,我才懶得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安姐姐?”林晚榮驚得嘴都合不攏了,這麼説,仙子的適時出現,都是安狐狸一早就囑咐過的了?這騷狐狸不僅要毒死玉伽,還要氣死玉伽,厲害,實在是厲害!
仙子温柔道:“安師妹格雖
烈,卻不是個隨便的人,她刻意針對玉伽,定然有她的道理,也一定是為了你好。”為我好?這安姐姐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林晚榮無奈地點頭,騷狐狸和仙子姐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三兩下就把我拿捏住了。要是不高興起來,就同時拿針扎我
股。和這兩位美人為伴,那是真正的痛並快樂着。
自天山而下,便再無險阻,大軍快馬加鞭,兩之內,就已到達了阿爾泰山腳下。雄峻的阿爾泰山高高聳立,在它的對面,便是一望無垠的阿拉善草原深處。科布多、辣鼻草、胡人王庭克孜爾,盡數踩在腳下。
站在高高的阿爾泰山山頂,瞭望遠處無盡的青草藍天,林晚榮抑制不住的動。突厥人的心臟,已近在眼前了!
第五百八十章陌路阿爾泰山,在突厥語中,被稱作“金的山峯”,其奇峻雄偉、綿延千里,橫跨在天山山脈與阿拉善草原之間,乃是遮擋大漠雪山的天然屏障。名聞遐邇的額爾齊斯河,便發源於此。它自南向北緩緩
淌,最終歸宿於阿拉善草原中的烏蘇布諾爾湖。
翻過阿爾泰的崇山峻嶺,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望無際的綠地毯,蜿蜒不絕,直達天際。數不清的五顏六
的小花,星星點點墜落其中,嬌豔俏麗。一道寬廣而清澈的河
,自峻嶺間嘩嘩而下,悠悠向遠方
淌,暖暖的
陽中,水面波光粼粼,閃着耀眼的金光。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數月的奔波,穿雪山、過大漠,歷經生死磨難,當碧綠的草原再次進入視野,將士們忍不住的縱聲歡呼、喜極而泣。
從賀蘭山到阿爾泰,他們走了一條從沒有人走過的道路,不僅成功的繞開了草原上林立的胡人部落,更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突厥人的心臟地帶。第一次翻越賀蘭山、第一次踏入阿拉善草原、第一次站在胡人王庭克孜爾面前,無數戍邊將士的夢想,被他們一一實現,這注定是一趟將載入大華史冊的、偉大而光榮的遠征之旅。
沿着河邊,無數的牛羊在水草豐美的綠地裏悠閒放牧,恍如移動的棋子。成羣的駿馬奔跑嘶鳴,飛揚的鬃,似是起伏的波
。遠遠傳來高亢嘹亮的歌聲,那是放牧的胡人在盡情歌唱,悠悠清音,飄蕩綿長。
青草、碧水、藍天,美麗的阿拉善草原安詳寧靜,彷彿是了俗的世外桃源。
眼前的如畫美景,叫人熱血沸騰,連胡不歸這樣沉穩的人也忍不住的熱淚盈眶,喃喃道:“到了,我們真的到了。這就是科布多。穿過此處,我們便可直面胡人王庭克孜爾了。就像做夢似的,老高,快,快打我兩下。”高酋嘿嘿一笑,滿面嚴肅道:“什麼做夢,這就是真的!老高我一直堅信,只要有林兄弟帶領,不管前方有多少困苦,我們一定會到達克孜爾。怎麼樣,我預測的不錯吧?!”這廝的厚臉皮,都快趕上林將軍了,胡不歸無奈地翻翻白眼,苦笑搖頭。
“林大哥,下面我們怎麼走?就這樣殺過去麼?”望着沿河兩岸成羣的牛羊,李武陵眼冒金光。這幾天下來,他傷勢早已大好,正摩拳擦掌躍躍試呢。
“急什麼,”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放眼四顧:“這科布多可是個好地方,隱藏着很多寶貝,我要在這裏找一樣東西!”
“寶貝?!”一聽這兩個字,高酋眼都綠了:“什麼寶貝?金銀財寶還是珍珠瑪瑙?林兄弟只管放心,我老高最擅長的就是找寶貝了。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能給你挖出來。”李武陵不屑的擺擺手:“切,什麼金銀財寶,突厥人連個刀劍都不會冶煉,又到哪裏去這些玩意兒?我瞧你去挖些羊骨頭還是有可能的。”突厥人的冶煉技術遠遠及不上大華,鍛出的刀槍器械都極是
糙,小李子對他們的輕視也不是沒有道理。
林晚榮笑着道:“是什麼寶貝,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胡大哥,斥候派出去沒有?”胡不歸急忙點頭:“派出去了二十餘名兄弟。由於此地已近胡人王庭,為防打草驚蛇,我囑他們以百里為界,遇事即刻回報,不得冒進。”
“那好,”林晚榮大手一揮,嚴肅道:“吩咐下去,今夜就在此地駐紮。由於已近敵人心臟,隨時都會有異變發生。所有人等,不許扎帳篷,不許點篝火,兵甲在身,席地而眠。若有違者,軍法從事!”胡不歸急急點頭,正要下去安排,林晚榮忽又叫了聲:“回來——”老胡轉過身來,林晚榮凝神良久,忽地淡淡嘆了聲:“玉伽!一定要看住她!!”這一語提醒的可謂及時。自伊吾進入死亡之海,一路走來,月牙兒與諸人同甘共苦,高酋、小李子、胡不歸等人對她的印象漸漸改觀,那敵對的界線也越來越模糊。在大漠雪山裏倒還沒有什麼,但此時已經進入草原腹地,克孜爾近在眼前,説的不客氣點,這已經是玉伽的地盤了。要是她暗中動了手腳,讓胡人提前察覺,那就真的什麼都玩完了。
“末將省得了!”胡不歸鄭重地應了聲,這才匆匆行去。
李武陵眨了眨眼,小聲道:“林大哥,這幾天你去看過玉伽沒有?!”林晚榮微微搖頭。自雪山下來,月牙兒一見了他,便躲得遠遠,臉平淡如水,不見憤怒,不見歡喜,連往
裏的冰冷也都煙消雲散。用“形同陌路”這個詞來形容二人現在的關係,那是再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