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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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師,弟子,弟子看清楚了——”於詠連臉蒼白,聲音顫抖着不敢説話。
李攀龍眉頭一皺,哼道:“既是看清楚了,那便快些説話。”林晚榮冷冷一笑,接道:“小兄弟,這是太祖皇帝聖物,人人都能看見的,可不能隨便編纂,否則是要掉腦袋的,你要實話實説。”於詠連汗落如雨,顫抖着道:“與——與——與——”李攀龍急促道:“與什麼?你快些念出來!”於詠連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斷的磕頭道:“恩師,弟子不敢念,弟子不敢念!”
“玉德仙坊”的大儒們皆是一驚,眾弟子也忍不住喧譁了起來,李攀龍臉大變,怒聲道:“你説什麼?如何不敢念?!為師十餘年的教導,你便白學了麼?”林晚榮笑道:“李兄,這位小兄弟是為你好。若他照直念出了這三個字,你今
可就一敗塗地了。”
“一派胡言。老夫如何一敗塗地?”李攀龍怒道。
林晚榮哈哈大笑,指着兩個小童子道:“你們將這書畫放的近些,讓諸位當世大儒才子們看個清楚。”兩個小童高舉書卷,陳在眾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中間的“天”字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原本的一個“天”字頭上多了一絲淡淡的墨痕,雖只丁點,遠看又不清晰,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夫”字。
眾儒生面發白,聖坊的弟子們更是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傳千年的聖祖皇帝題字,怎地剎那之間就變了呢。李攀龍如遭雷擊,雙眼圓睜,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猛地一指林三道:“是你,是你做的手腳——”
“我做手腳?”林晚榮放聲大笑道:“李兄,以你書畫雙絕的功力,難道看不出聖祖皇帝題字之時,這天字之上便是多了一點?各位都是當世名家,就請諸位好好看看吧。”眾人放眼望去,果然如林三所説,聖祖皇帝題字之時,那中間的“天”便略微出了一點,只不過筆跡疏淺,眾人也不以為意,以為是聖祖皇帝一時不慎所為,誰敢去拂逆虎鬚?只不過今恰逢
雨,紙張
濕,那凸起的一點看的更分明。
“這,這——”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出一言。
林晚榮冷冷笑道:“好一個‘玉德仙坊’,聖祖皇帝題字明明是‘與夫齊’,號召爾等放下架子,向天下萬夫學習,你等卻敢矯詔而為,視天下蒼生為草芥,自稱‘與天齊’。此等欺君罔上之行,其心可惡,其罪可誅。”
“玉德仙坊”數百年來便是以聖祖皇帝題字的“與天齊”自詡,這一口號早已成為他們為之驕傲自豪的支柱。誰知今林三的一句話,便讓這世界天翻地覆,從齊天變成了齊民,差異何其大也。聖坊中雖滿是鴻學大儒,面對這一驚天變化,卻也想不出任何應對之策。
難道真要向這黃口小兒行叩拜之禮?先前還振振有詞的李攀龍面蠟黃,嘴
囁嚅幾下,神
間一片黯然。
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説話,肖青璇卻拉了拉他衣衫,柔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自幼受聖坊教導,緣斷恩不斷,你莫要再難為這裏眾位先生,我們便徑自下山去了。”林晚榮一攤手,無辜道:“你也看到了,明明是他們為難我,哪裏是我為難他們了?不過既然老婆發了話,那我就放他們一馬,本來我還要炮打聖山的,唉,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願?”肖青璇輕聲一笑,白他一眼,徐芷晴不解道:“林三,聖祖皇帝的題字,真的是與夫齊麼?”一個小小圈套,竟讓聰明智慧的徐小姐也分不清真假,林晚榮嘻嘻一笑,四處打量一眼,神秘道:“這個聖祖皇帝聰明着呢,那個天字不像天字,夫字不像夫字的東西,誰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估摸着就是專門留給後人猜的。我只不過沾了雨水的光,遂了這位聖祖老先生多年前的心願罷了。”徐小姐長長哦了一聲,哼道:“原來真是你做了手腳,這聖坊的夫子們與你作對,也算是倒黴透頂了。”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拉住青璇正要下山,忽聞遠處一聲輕響,似乎是敲擊木魚的聲音,那聲音越敲越急,如鼓點般打在人心上。
“這是誰啊,白天沒事敲木魚玩。”林晚榮笑着道。
肖青璇嬌軀輕震,搖頭苦笑:“這是院主在召喚我,林郎,你抱緊我。”院主?林晚榮愣了一愣,見青璇嬌軀不停的顫抖,急忙緊緊抱住她,大驚道:“青璇,青璇,你怎麼了?”肖青璇虛弱無力的靠在他懷裏,臉蒼白如紙,淚珠兒滾落,喃喃道:“林郎,我今
跟你走上這一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唯獨留不下我們的孩兒,是我負了你,抱緊我,你快些抱緊我!”那木魚越敲越急,肖青璇渾身輕顫,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道,淚落如雨,臉
蒼白如紙,緊緊摟住林晚榮的
肢,拼了命的要將身軀溶進他懷裏。
林晚榮大駭,將她身軀抱緊,急道:“青璇,青璇,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肖青璇絕麗的臉上綻放出剎那的光彩,喃喃道:“三通鼓,我不怕!我與林郎生死與共,林郎,林郎,快帶我走!”
“三通鼓?”徐芷晴喃喃自語一聲,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林晚榮啊的一聲大叫,抱住肖青璇那柔弱無骨的身子,便往山下衝去。那木魚聲似是知道他行蹤般,一陣急過一陣,依偎在林晚榮懷裏的肖青璇氣息卻越來越弱,美麗的眼中出淡淡黯然的光彩,身軀漸漸的軟下去。
覺到青璇身上傳來的陣陣涼意,生命似乎正從肖青璇身上慢慢消逝,林晚榮眼角齜裂,渾身熱血似是燃燒了般沸騰,“啊——”他忽然停住腳步,仰天一聲長吼,掏出懷中火槍,“怦”的一聲槍響,陣陣硝煙嫋嫋升起,林晚榮渾身殺氣騰騰:“杜修元,開炮,開炮!”山下的杜修元,聞聽山上一聲火藥槍響,這獨一無二的信號正是林將軍走前
代過的,他猶豫一陣,一咬牙,小旗揮下,大聲道:“開炮——”八門神機大炮一起噴出炙熱的火舌,數顆炮彈飛速而來,正轟在聖坊門前的山崖上,掀起一陣劇烈的塵煙。原本還算鎮定的大儒們立即大驚失
,與弟子們慌成一團。
炮聲響起,那刺耳的木魚聲便停歇了,林晚榮輕輕撫摸着肖青璇的臉頰,柔聲道:“青璇,你不要怕,只要有我在這裏,沒有誰敢動你一寒
。你聽,這是炮聲,我要把這仙坊轟個稀巴爛,誰要敢害你,我就要她十倍百倍的償還。”肖青璇身子漸漸回暖,兩顆豆大的淚珠自腮邊滑落,長長的睫
微微抖動,緩緩睜開眼來,輕叫一聲“林郎”,淚珠便如雨點灑落下來。
徐芷晴嘆了口氣,柔聲道:“你要是想救徐小姐的命,就先不要帶她下山了。”
“什麼意思?”林晚榮驚道。
徐芷晴沒有答他,望了肖青璇一眼,小聲問道:“肖小姐,你方才所説的三通鼓,是否為藏教活佛尋找轉世靈童所用的法門?”肖青璇點頭輕嘆:“徐姐姐果然博聞強記,竟連三通鼓都知曉。”林晚榮聽得頭大,急忙拉住徐芷晴道:“徐小姐,什麼三通鼓,四通鼓的,到底什麼意思?”肖青璇拉住他柔聲道:“林郎,還是我來説與你聽吧。我幼年身世坎坷,入了這聖坊,被院主選為下代聖坊繼承人。聖坊歷代院主,都要修身養,帶髮修行,不得有人間私慾,若你今
不來,我明
便要做這聖坊的下代院主了。”林晚榮聽得大駭,緊緊拉住她手道:“青璇,這怎麼可能?你不是答應過我七月初七,玉佛寺相會的嗎,怎麼就突然變卦了?”肖青璇
淚搖頭道:“非是我突然變卦,只是因為我有了你的血脈,才會導致世事突變。原本在今年中秋才是院主禪讓之
,我才會與你有七七之約。只是院主看出我身懷有孕,便
我打掉孩兒,我拼死不從,她便提出折中之法,讓我明
便繼承衣缽,再以閉關為名,生下我們的孩兒,並永世不得與你相見。今年正月十五,我等你沒有等到,今
金殿之上,原本就是你我的最後一面——”肖青璇淚
滿面,哽咽着説不下去了,林晚榮渾身冷汗,沒想到這中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曲折,若是今
不來,青璇便做了姑子去了。
他急忙拉住青璇小手,安道:“老婆你別怕,我來了就不會讓人欺負你。我今天就把這聖坊轟了,看還有誰來
你。你快説説那三通鼓是怎麼回事?”肖青璇嘆道:“這三通鼓取自藏教佛經,專事教化而用,乃是聖坊院主秘傳,用以選定傳人。我幼年之時,院主每
在我身邊念上一遍,便似有一道緊箍咒,困在我腦海裏。若是一
念上三通,我便會心思衰竭,深入冥想當中,永遠不會醒來,故名為三通鼓。”林晚榮渾身冒冷汗,所謂的三通鼓,原來就是一門
乎的催眠術,剛才已經唸了一通,若是再來兩通,我和青璇就是生死永隔了。
肖青璇温柔笑道:“我既與林郎結為夫,那便生死相許,聖坊不再是我久居之所。違背昔
諾言,青璇有錯在先,這三通鼓,我便生生受了又如何?林郎,你一定會支持青璇的,是不是?”這也能支持?林晚榮心中一片苦澀,拉住肖青璇小手,温柔道:“什麼三通鼓、四通鼓的,我們才不怕,我今
就把這聖坊轟了,看她再如何打鼓。”
“轟我聖坊?”一個女子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帶着冷冷的威嚴:“便憑你麼?”
“參見院主!”遠處奔走的聖坊門徒,一聽見這個聲音,就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恭敬抱拳作揖,連沈石田李攀龍幾人也是恭恭敬敬行禮。
肖青璇緊緊握住林晚榮的手,臉上綻現一個美麗異常的微笑:“林郎,這便是我們最後一關了,今生來生,我們都做夫,永不分離!!!”第四百一十四章炮打牌坊遠遠處行來幾人,皆是灰袍打扮,行走在兩邊的,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髮髻盤起,頭
道簪,神
肅穆。二人中間,卻是一個約摸五六十歲年紀的老道姑,白髮蒼蒼,神態威嚴。三人所經之處,人人誠惶誠恐,叩拜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