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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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一點不假,胡不歸深表同情地點點頭,心裏卻有些隱隱的驚喜,林大人陷的越深越好,最好帶領着弟兄們殺上北疆,直搗胡庭,一掃大華百年積辱,那才叫痛快。

“轟隆”

“轟隆”的雷自遠方傳來,天漸漸的黯淡下來,遠處的烏雲越積越多,甚是濃厚。林晚榮朝天邊掃了一眼,眉頭一皺,搖頭苦笑道:“真是怕哪壺就來哪壺啊。老天爺也在跟我們作對,竟在這個時候下雨。這雨連綿,沒個三五天肯定是停不下來的。從濟寧到京城這八百里的路程,怕是沒有那麼太平啊。”胡不歸也搖了搖頭:“的,在北方打了那麼多年仗,回到京裏反而不習慣了。林大人您不知道,胡地那個下雨啊,跟咱們這邊不一樣,一會兒噼裏啪啦一陣雨像雹子一樣砸死人,轉瞬之間又豔陽高照,氣温如火。哪像咱們江南,下雨跟個娘們似的!”林晚榮哈哈大笑道:“胡地和咱們這邊大不一樣,那邊晝夜温差大,氣温變化無常,所以有‘早穿皮襖午穿紗,圍着火爐吃西瓜’這麼一説。咱們江南呢,則是氣候温和,所以才能盛產魚米,這可是咱們大華的幸事。”

“對,對,就是這個理。林將軍,你也去過胡地麼?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將軍博覽羣書所得,將軍如此愛學習,我老胡敬佩不已。”胡不歸讚歎道。

林晚榮笑着罵道:“扯淡,你什麼時候瞧見我看書了?的,我除了對宮畫冊有興趣,其他的閒書看起來就煩。”一記馬拍在了馬腿上,胡不歸哈哈大笑,與林將軍甚是對脾胃。

二人説着話,雨點就已落了下來,初時細膩,再而密集,待到層層落下之時,已如冰刀般割得人臉頰生疼。雨貴如油,初時節萬物生長,雨水是最寶貴的。但對林晚榮來説,卻是一個大大的壞消息,這連綿的雨也不知道要耽誤多少功夫了。

與胡不歸在雨裏站了良久,他擺了擺手,問道:“胡大哥,眼下我們行到哪裏了?”

“前面就要出山東地界了。這條官道多年未修,坎坷崎嶇,前面還有一截山路,甚是難行!”胡不歸本是山東人,對附近地形很是悉。

林晚榮點了點頭:“眼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胡大哥,多派些斥候出去,離着運銀大軍三十里之內的情形一定要探查清楚。叫兄弟們多上點心,尤其要注意地形險要地段,有無泥石或者塌陷的情況,還要注意是否有人為破壞。一旦發現,立即鳴焰火,即刻稟報!”

“得令!”見林大人神鄭重,胡不歸不敢怠慢,急急領命而去。

林晚榮長長嘆了口氣,正要轉身,忽覺頭上一輕,雨滴皆都避了開去,一張小小的油紙傘撐在了頭上,身側一股淡淡的幽香,出洛凝如花的嬌顏。

“凝兒,你怎麼出來了?這外面天寒,快回車上躲雨去。”林晚榮笑着説道。

洛凝一手撐傘,一手拉住他,柔聲道:“大哥,你也上車去避避吧。別叫雨淋了。”

“那可不行!”林晚榮笑着拍拍她小手:“凝兒,這是行軍,一萬多號弟兄都在淋雨,我這主帥卻跑了,叫弟兄們怎麼想!你知道以身作則四個字嗎,那就是為大哥我量身定製的!”洛凝聽得撲哧一聲輕笑,嫵媚瞥他一眼,那狐媚的風韻讓林大人也呆了呆。不得了不得了,這丫頭正在向安姐姐看齊啊!

“芷晴姐姐真個神機妙算,早就知道大哥會這麼説了。”洛凝嫣然一笑,温柔道:“你放心吧,不是讓你為難。芷晴姐姐説,有事要與你商量,你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子下車來,陪你一起淋雨吧?”有事找我商量?這倒奇了,走了兩天了,那丫頭見了我就像見了瘟神,連一句話都沒説過,怎麼到了下雨的時候就要和我説話呢?

抖了抖身上的雨粒,與凝兒一起上了車來。車裏沁滿淡淡的芬芳,一小爐炭火燒得正旺,映紅了凝兒嬌美無儔的臉頰。

徐小姐坐在車窗邊,素手如織,掀開簾子極目遠眺,眼中似有水霧升起,緩緩道:“驛路觀雨,點點是多情。”

“你就別多情了。”林大人接過洛凝遞過的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又對着手上哈了兩口氣,笑道:“再多情,這老天爺就把咱們留在這兒不走了!”徐小姐臉一變,惱火道:“要你偷聽什麼?凝兒,咱們這是女眷居所,你帶一個男子來於禮不合,快叫他下去了,免得污了咱們馬車!”現在知道於禮不合了,叫我上你的牀的時候,怎麼不提這茬?林晚榮朝徐小姐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徐芷晴似乎憶起了什麼,小拳頭捏緊了,狠狠瞪他一眼,臉上染上一抹暈紅。

洛凝急忙笑着打圓場:“大哥,我好久沒聽徐姐姐詩了,今她竟有如此雅興,我歡喜還來不及呢。‘驛路觀雨,點點是多情’,徐姐姐真個好才學,大哥,你也一首吧,要以雨為題哦。”

“沾衣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千萬不要崇拜我啊,這詩是我抄的!”林大人嘻嘻一笑,對着徐小姐擠擠眉。

徐小姐瞪他一眼:“總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也不全是那麼一無是處。凝兒,你這大哥終於有一個小小的優點了。”

“討厭!大哥最喜歡胡鬧了。”洛凝咯咯一笑,風情萬種瞥他一眼,又對徐芷晴道:“徐姐姐,你不是有話要對大哥説麼?”徐芷晴點了點頭,面鄭重起來,緩緩開口道:“林三,咱們這一路行來,你發覺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什麼異常?”林大人糊道:“除了徐小姐你拉走了凝兒有些異常外,其它的一切好像都正常的。”見這人沒個正經的,徐芷晴眉頭一皺,嘆道:“你若不想聽,那便當我沒説過,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也懶得再與你説話。”徐小姐的倔子又上來了,洛凝急忙對大哥打眼,林晚榮雙手一攤,笑道:“好吧,願聞其詳。徐小姐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呢。”

“你如此明的一個人,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絲毫的覺。”徐小姐淡淡道:“這一路行來,給我最大的覺就是安靜,太安靜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咱們在濟寧鬧出那麼大動靜,若這些賊人真的在打銀子的主意的話,他們絕不會無絲毫反應,最起碼應該有一些像樣的反撲!為了這三十多萬兩銀子,他們可以毒殺那投向他們的五千人馬,我不相信他們會任由我們輕鬆的將銀子運到京城。”一語正點中林大人心中的憂慮,這徐小姐果然不愧為上前線抗擊過胡人的女軍師,思慮周全,頗有智謀。

見林三深思中卻沒有出絲毫的詫異,徐芷晴便知道這傢伙早已想到了這些,憑他的機靈,肯定早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沒有説出來而已。徐小姐搖頭一嘆:“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林大人你定然早有安排了。”林晚榮笑了一聲:“徐小姐就不要挖苦我了,咱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哪裏知道他們會有什麼陰謀?又如何能提前應對?就算他們想在路上打劫我,我也一點辦法沒有。”洛凝聽得一驚,急忙拉住他胳膊:“打劫?不會吧!咱們可是官軍,有一萬人馬,那匪人難道真的吃了豹子膽不成?”徐芷晴青葱似的玉指在她鼻樑上輕輕一點,疼愛地笑道:“傻丫頭,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若是正面鋒,借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但在暗中下手,卻非我們能提防的了。這三十五萬兩銀子,是數十萬大軍的第一批軍餉,事關抗胡大計,無論如何也出不得紕漏。就算他們劫不走銀子,只把我們困住幾天,讓抗胡大軍無法開赴邊疆,那也是他們的勝利。這個時候,耽擱一天,我們付出的,便是邊關百姓的生命。”洛凝沒有想到事態會有如此嚴重,吐了吐小舌頭,拉住徐芷晴道:“姐姐,我倒是奇怪了,劫了這批銀子,只會對胡人有利。可是胡人尚在北方,與此地千里之遙,難道他們有翅膀飛過來劫銀子不成?即便飛了過來,胡人又如何知道我們要運銀餉到京城去呢?”聰明!一語點中實質!林晚榮對凝兒點了點頭,洛凝望着他嫣然一笑,説不出的嫵媚。

這一問似是起了徐小姐的無限慨,她沉默良久方才嘆道:“凝兒,你説得很對。胡人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深入我大華腹地劫去銀餉,定然是我大華出了內,心懷不軌,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國家民族於不顧,勾結胡人,殘害同胞。此等吝,便如生在大華身上之膿瘡,若不剷除,禍害無窮!”

“姐姐,你説的是誠王?”洛凝望着徐芷晴,小心翼翼問道。

此處皆都不是外人,徐小姐也不矯情,無奈點了點頭,旋即忽然想起一事,臉大變道:“林三,你前些時曾説過,那行刺皇上的,是東瀛來的倭人。此次劫銀,也有倭人從中參與,是不是?”見林晚榮點頭,徐芷晴臉急變,喃喃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北方有胡人,東南有倭人,中有吝,我大華危矣!”徐芷晴的確頭腦很聰明,將這些斷斷續續的線索連接在一起,便能看出這中間的關鍵之處。林晚榮搖頭道:“沒有那麼嚴重。倭人之禍,胡人之亂,非自今始,但我大華依然能屹立千年而不倒,自有應對之法。徐小姐讀史書,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大華從來就不缺乏英雄,從來都可以絕處逢生,頑強立!此是必然規律,我們不用太過憂心。”林三説的似乎有些道理,大華歷史上的劫難比這個嚴重得多了去了,可哪一次不是一樣過來了。徐小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這話雖是歪理,卻好像也有些見解!”林晚榮苦笑,這丫頭還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洛凝見大哥皺眉,急忙拉住徐芷晴道:“姐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幫凝兒?這銀子是在爹爹手上丟的,耽誤了三天的行程,我們一定要補回來。要不然我洛家就是大華的千古罪人了。”徐芷晴見她不求林三。反而來求自己,搖頭笑道:“你個死丫頭,嫁了相公就改了子,如此勞心費力的事,不去求他,反而來找我。你心疼他,便不心疼姐姐了?”洛凝粉面通紅,急忙抱住她身軀撒嬌道:“誰説我不心疼姐姐了。姐姐與相公,凝兒皆是一般的心疼,只是此事非同尋常,凝兒想請姐姐幫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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