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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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歸為難地看了林晚榮一眼,這二位,一個是徐渭的千金,是李泰上將軍看重的女軍師,另一位是自己心悦誠服的頂頭上司,一邊一個號令,到底聽誰的為好呢?

洛凝見大哥與芷晴姐姐似乎有些不對路子,也不知道他們一路同行是怎麼過來的,便笑了笑道:“既然要去,就請這位將軍帶路,大家一起去吧。”林晚榮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凝兒,你身子虛弱,還是早些回去歇着,我們過去就行了。”洛凝臉嫣紅,緊緊拉住他的手,堅定搖頭道:“大哥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與大哥,永遠不分開。”

“那我抱你去好了。”林晚榮嘻嘻笑道:“看你多走一步路,我都心疼。”洛凝腮上滿是幸福的紅暈,脈脈含情的望他一眼,那盈盈一瞥的温柔,便彷彿能擰出水來。

徐小姐渾身一陣麻,哼道:“花言巧語,巧言令,凝兒,你可不能輕易相信,啊——”徐小姐一聲驚呼,急退了幾步,望着洛凝身後,滿面紅暈,眼中帶怒道:“林三,你,你——”

“我怎麼了?”林晚榮深深嗅了一口,嘻嘻笑着將那小盒收進懷中:“這一路勞累,我也只是進進補而已,徐小姐,你是不是想看看這奇特的補品呢?”第三百七十九章一定要洗白白“你——”徐芷晴哼了一聲,臉通紅間,離的他遠遠,再也不敢説話。

這就叫做惡人還需惡人磨,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拉着洛凝的小手,跟在胡不歸身後,往那營帳走去。

官銀丟失之後,洛早已下令濟寧全城戒備,這營帳更是重中之重,連夜派了兵把守,未得敕令,誰也不能進入,因此那夜官銀走失後的痕跡保存的甚是完整。

通過層層的關卡進了營帳,林晚榮抬頭望了一眼,只見這大營正紮在東西官道的路邊,來往甚是方便,南面面對的,就是波光燦燦的微山湖,在火光照耀之中,寬廣的湖面如同染上了金的霞光,景甚是美麗。大營之中,數百個白帳篷一個連着一個,東西南北各個方向佈置的甚是整齊。

胡不歸將林晚榮引到營地正中的位置,指着地上雜七雜八的車轍印記道:“林將軍,徐小姐,二位請看。”林晚榮掃了一眼,只見滿地的車轍印雜亂無章,彎彎曲曲,在他們四人立腳處最是集中。胡不歸抱拳道:“據屬下方才所觀察,此地車印密集,官銀前夜裏應該就保存在此地。從車軲轆攆出的印記來看,雖然雜亂,但是往東西方向去的車轍甚為明顯。”

“照胡將軍的説法,那運銀的車輛應該是往東西方向而去了?”徐芷晴輕輕言道,眉頭間微微擰起,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胡不歸點點頭,蹲下身去,用手指壓了壓那馬車碾出的黃土,沉道:“若是空車載去,這車軲轆不會陷入泥土如此之深。從碾出的車印來看,往東西兩個方向而去的馬車,絕不應該是空車,而應該是飽承了重量的馬車。至於車上裝的是不是銀子,我就不敢保證了。”胡不歸觀察細微,所言有些道理,從留下的印記來看,馬車確實是滿載着貨物,朝東西兩個方向分別而去了。但是五千人馬運送三十五萬兩官銀,本就不是十分的寬裕,又是在偷偷劫了銀子擔驚受怕的情形下,他們為什麼還要兵分兩路?就只是為了讓朝廷惑他們到底是往東還是往西麼?

林晚榮和徐芷晴對望了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裏讀到了些疑惑,這事透着蹊蹺,很多地方讓人想不通,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林,林三,”徐小姐開口了,臉卻微微紅了一下,大概是又想起了他身上那奇特的補品:“你説,這劫走銀子的五千官兵,皆已被毒害,此事是真是假?”

“應該不是假的,濟寧周邊已經被封鎖,層層警戒搜索,卻沒有發現這五千人的影子,他們不是上天,那便只有遁地了。”林晚榮嘆息一聲,想起那倭人佐佐木的話,心裏不是個滋味。

“這就怪了。”徐芷晴秀眉輕擰,如玉的臉頰上滿是疑惑之:“既然這五千人已經背棄了朝廷,又押運着官銀,為什麼這幕後之人,還要下如此毒手呢?”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惑着林晚榮,眼下暫時還找不出答案,他也不去多想,沿着車軲轆印記,緩緩向前走去。行不了多遠,便看見前面擺着一排馬廄,切好的乾草裝在馬廄裏,數量頗為不少。

林晚榮揀起乾草翻了翻,奇怪道:“胡大哥,你來看看,這些糧草是不是餵馬用的?”胡不歸早已察看過,點頭道:“正是餵養戰馬用的。這些兵士從杭州而來,戰馬不適應山東的乾草,還曾向洛大人要過糧草。”

“哦,有這回事?”林晚榮驚奇道。

洛凝就站在他身邊,聞言輕輕點頭:“確實有此事。那他們要在城裏紮營,統兵的千總向爹爹稟報時,曾説過糧草不足,要在濟寧補充一些。爹爹現場察看過,他們的戰馬糧草確實只能支撐一天了,便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只是糧草還沒送到,他們卻已劫了銀子逃走了。”

“支撐一天?”林晚榮臉上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拉着洛凝的小手嘻嘻道:“凝兒,你沒有記錯吧?!”洛凝臉一紅,嗔道:“人家當時閒着無聊,聽説有三十五萬兩白銀運到,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些銀子,還跟在爹爹身後來偷看過。”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偷看的好,偷看的妙。凝兒,大哥我也賺了不少銀子,以後你就在家裏偷看好了,大哥再順便偷看偷看你。”洛凝小臉羞紅,急忙欣喜的低下了頭去。

見二人公開調情,徐芷晴輕輕咳嗽了幾聲,算是提醒一下他。林晚榮微微一笑,指指場中的草堆道:“胡大哥,你看看,這些糧草可以夠多少匹戰馬吃的?”胡不歸仔細觀察了一番,搖頭道:“以屬下的經驗來看,這些糧草頂多是千匹戰馬一天的口糧。”

“這就對了。”林晚榮欣喜的一拍手,對胡不歸豎起大拇指:“胡大哥,好眼光。”胡不歸不解道:“林將軍,你可是有什麼發現了?卑職愚鈍,還請將軍明言。”徐芷晴微一思索,臉上頓時現出一絲驚容:“林三,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戰馬本就沒有糧草?”這丫頭反應真快啊,林晚榮詫異地看了徐小姐一眼,徐芷晴也正望着他,見他向自己瞟來,急忙哼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正是,正是,徐小姐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林某人我佩服的五肢投地。”林晚榮笑着言道:“他們不僅是糧草不夠,而且當夜走時,連戰馬都沒餵飽。”胡不歸哦了一聲,驚喜道:“林將軍説得不錯。我們騎兵與戰馬相依相伴,餵馬都有規矩的,戰馬能吃多少,就切多少乾草。這五千人馬明明糧草匱乏,臨走之時,馬廄裏卻又留下了成堆的乾草,這説明他們走的極為匆忙,戰馬本就沒有餵飽。”

“三十五萬兩銀子,靠人力是拉不走的,全憑戰馬拖走,可是這些戰馬卻本就走不遠。”徐芷晴眉頭一鬆,忽地滿面欣喜,嬌聲道:“我明白了,不是他們走的匆忙。而是他們本就沒準備走遠!!這些車軲轆的印記,都是他們故意做出來引我們注意力,轉移我們思考方向的。銀子,銀子一定就藏在這附近。”

“芷晴姐姐,你説的是真的嗎?”洛凝驚的小嘴微張,滿面不可置信的神

徐芷晴撲哧一笑,指着她身邊的林晚榮,美目輕瞥,哼道:“你問問你們家林三吧,他這個人最喜歡裝神鬼。明明早就是有成竹了,卻故意疑東疑西的來戲我們。”要説這徐芷晴,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林晚榮剛説了個開頭,她便已將事情推測的八九不離十,難怪她能以女兒身上前線抗擊胡人,就她這靈活的頭腦,世間也沒有幾個人能與她相比。

“大哥,”洛凝驚喜地抱住林晚榮的胳膊:“銀子真的就藏在這附近麼?”林晚榮苦笑道:“按照徐小姐的推理,從理論上來説,應該是這樣的。”洛凝拔起小腳,嬌軀一扭,轉身就往回跑,林晚榮一把拉住她道:“凝兒,你做什麼去?”

“大哥,我去叫人來挖銀子,就算是把這裏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洛凝抿着小嘴,堅定説道。

這丫頭還真是個急子啊,林晚榮搖搖頭無奈一笑:“凝兒,我們現在是推測銀子就在這附近,可沒説就在我們腳底下啊。”洛凝愣了一愣,旋即柔聲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林晚榮緩緩走了幾步,沉道:“這裏是濟寧城的南門,北邊就進了城,他們再傻,銀子也不可能偷偷運進城去。東西向是官道,是他們引誘我們追蹤的方向,自然也不對。這樣算來,就剩下一個南邊了——”

“南邊?”洛凝抬頭向南望去,只見浩瀚的微山湖一眼望不到邊,影影綽綽的山影籠罩在朦朧夜中,微風捲起的波輕輕拍打着岸堤,傳來陣陣嘩啦的聲。洛凝眉頭緊皺,輕聲道:“難道,這銀子藏在——”

“不錯,就藏在微山湖裏。”徐芷晴拉住她的手,輕輕言道:“此處距離微山湖,不過數步之遙,只要有船,便可輕鬆將銀子運至湖中,就地沉入湖水,神不知而鬼不覺。為了掩人耳目,那幕後之人故意又讓五千兵馬兵分兩路,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再施展毒手,殺人滅口。”

“胡不歸——”林晚榮忽地大喝一聲。

“末將在!”胡不歸急忙抱拳應道。

“着你率領兩千人馬,沿着微山湖畔尋訪,重點詢問周邊漁民,近是否有民船被徵用,湖中是否出現過異常。一有消息,即刻稟報!”

“得令!”胡不歸一轉身,匆匆趕去佈置了。

林晚榮凝立於微山湖畔,受那帶着濕氣的清風撫過面頰,緩緩的嘆了口氣。他有八成的把握,那三十五萬兩銀子就藏在微山湖裏。這微山湖方圓幾百裏地,比濟寧周邊的城縣還要大上幾倍,那三十五萬兩銀子,在陸地上雖是好大一片,可一旦沉入湖水裏,那就是大海撈針了。媽的,這計謀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果然妙無比,一環套着一環,即便是最後猜到銀子藏在微山湖裏,卻也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嘴,難不成叫我把微山湖的湖水給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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