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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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門前懸掛着兩個巨幅燈籠,高大的朱漆大門上扣着一對紫金環,上書一塊金光燦燦的牌匾——誠王府!

林晚榮下車來的時候,誠王早已在門口候着了,望着他抱拳笑道:“林大人光臨敝府,本王有失遠,失禮,失禮!”

“哎呀,王爺這是説的哪裏話!”林晚榮嘿嘿一笑:“小弟冒昧前來貴府打擾,説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是。哦,小王爺,你也在啊,好久不見,你長得越發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都快比上我了。”趙康寧英俊的面頰動了一下,強裝出笑容道:“林大人是我府上的貴客,父王都要親自出門接,康寧在此守候也是應該的。”林晚榮走到他身邊,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小王爺太客氣了,咱們在金陵就認識了,算起來也是老相識了,何必這麼見外呢?老王爺,小王爺,請——”他反客為主,謙虛的請誠王父子先行,三人入了宅子。

誠王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嫡親兄弟,其身份尊貴可想而知,走廊裏燈火通明、張燈結綵,三步一個金絲燈籠,五步一個琉璃盞,處處繁花似錦,僕從雲集,好不熱鬧!

見林晚榮一路走來東張西望,似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趙康寧輕蔑一笑,誠王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説話。

“咦,老王爺,那個是什麼?”林晚榮指着遠處一處奇景,好奇説道。

誠王父子抬眼望去,只見園子不遠處有一處巨大的水池,一架龐大的木製風車正緩緩轉動,將池水出,甩的高高,又落到池中,濺起一片片美麗的水花。風車乃是由人力推動,三個壯漢不斷的推動攪杆,將池水掃上天空。

“哦,這個是昔年本王在雲南戍邊的時候,見過的一種水車,當時甚是喜歡,回京後,我就叫些工匠照做了一個。這水車有風的時候就會緩緩轉動,將池水甩出,美麗異常。本王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風生水起。”誠王微笑説道。

“風生水起?”林晚榮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老王爺果然有學問,比我強多了。要叫我起個名字的話,就叫個老牛水還差不多。”趙康寧冷冷一笑,你是個什麼雜碎,一個小小家丁而已,是下人中的下人,放在以前,給我提鞋都不配,怎能跟我父王相比。

“咦,老王爺,這個又是什麼?好大一條蛇哦!”林晚榮指着近處一處景觀,嘖嘖嘆道。那是一棵樹幹雕成的蛇形動物,正橫盤在一處小溪水之上,只見它肢體長,頭頂長角,口邊多須,眼中帶煞,張牙舞爪,氣勢非凡。身上還用黃燦燦的金子,鑲出一道道的金鱗,煞是神氣。

“這個是本王閒來無事,囑託匠人們雕刻的一條小金龍,做裝飾用。”誠王眼中鋒芒一閃,笑着言道。

“哦,”林晚榮點頭道:“原來是雕條小金龍玩的。老王爺,剛才風生水起那個名字很好,不知這條小金龍您老人家給他起名字沒有?”

“這個,暫時沒有。”誠王笑道:“林大人有如此興致,那不如給它賜個名吧?”林大人靦腆一笑:“這個,不太好吧,我學問低、見識淺,取個名字怕嚇着了大家——這小溪裏有水有魚,還有一條金龍,那不如就叫它個‘魚龍混雜’吧,貼切的很,嘿嘿!”趙康寧再也忍不住了,哼了一聲道:“什麼‘魚龍混雜’,這叫做龍困淺水,父王早已取了名字的。”

“哦——”林大人張大了眼睛,拖長了聲調,一副驚訝之態:“原來叫做‘龍困淺水’,果然有學問!‘風生水起’,‘龍困淺水’,嘖嘖,這兩個是什麼意思呢?唉,最近讀書太多,腦子壞掉了,一時想不起來。”趙康寧衝動下一開口,便知道壞事了,誠王威嚴瞪了他一眼,小王爺便再不敢開口説話了。他此時就站在林晚榮身邊,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傳來,林晚榮心中一凜,深深看了趙康寧一眼。難怪那些突厥崽子輕鬆寫意,原來還有暗手啊!老子送他們一門法克炮,還真是沒冤枉他們。

林大人苦思了半天,嘆道:“唉,説起來,前幾天皇上也邀我去過皇宮內院遊玩,可是和王爺比起來,那場面,那氣勢,嘖嘖——”

“如何?”誠王眼光閃閃,輕聲問道。

“皇宮裏除了地方比這裏大那麼幾寸,其他的,就差的遠了。沒有金絲燈籠,沒有琉璃盞,沒有風生水起,更沒有這活靈活現的小金龍。”林晚榮搖頭嘆氣道:“‘龍困淺水’,‘風生水起’!老王爺,看來皇上的子過的很緊張啊!”

“是嗎?”誠王打了個哈哈:“林大人,我們不要在這裏耽擱了,快些進裏屋去吧,諸位大人還在等着我們呢。”三人直往廳房行去,那大廳中檀木桌椅,大紅地毯,玉砌雕欄,裝飾的富麗堂皇。廳內早已擺滿了美酒佳餚,數十個美貌的侍女伺候一旁,旎而又特別。

客座處早已坐了數人,林大人挨個望去,卻是生面孔多,面孔少。事實上,他雖然做了吏部副侍郎,卻掛的是一個空職,滿朝文武,他除了認識徐渭和李泰外,其他的則是一概不識了。

“咦,蘇狀元兄,你也在這裏?”好不容易望見靠近上方的席位上坐着一個人,林晚榮臉上立即現出誠懇親切的笑容,熱情打招呼道。

蘇慕白對他微一點頭,算是回禮,誠王微笑道:“林大人,本王今宴請的,都是朝中同僚同事,可沒有什麼拘謹的。來,來,來,你就坐在這裏吧!”話一説完,他便親自拉着林晚榮,往最上首的主客位而去。林大人一驚,哎喲,老傢伙耍詐,這滿堂的尚書宰相大學士,哪個不是一品大員。他偏偏拉了我一個副廳級幹部坐最上席,不是故意讓我難堪麼?林大人哈哈一笑道:“王爺,這最上席自然應該留給最尊貴的客人了,我還是不坐了吧,股會生瘡的!”誠王朗笑道:“林大人客氣了,你就是本王最尊貴的客人。年紀輕輕便蒙聖上恩寵,做了吏部副侍郎,又得皇上親自題名‘天下第一丁’,聖眷之隆,無人能出你右。假以時,林大人封將拜相自是不在話下,就是封一個異姓王爺也不叫人稀奇。叫大家説説,你不上座,還有何人來坐?”

“是啊,是啊,正該林大人上座。”場中眾官一起喧譁了起來,眼中卻是神各異、嘲笑的、不屑的,羨慕的、嫉妒的,不一而足。誠王向蘇慕白掃了一眼,只見他目不斜視,舉壺將酒杯斟滿,猛一仰頭便灌進了脖子裏。

“唉,我平生最擅長做的是做愛。坐上席這種事情,真的不是我的特長。不過,既然諸位大人看的起我,那我就勉強坐了吧。他皇上要責怪我尊卑不分、禮數不全,大家可要為我作證哦。”林晚榮臉為難地説道,眾人便轟然應是,催促謙虛的林大人坐在了上席之首。

見林晚榮落座,誠王父子也在主位坐下,美酒佳餚紛紛端上,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誠王虎目一掃,大聲笑道:“這是今年開以來,本王首次宴請各位同僚,請諸位放寬心懷,盡情歡樂。來啊——”他一拍掌,門外頓時嫋嫋娜娜走進十餘名美貌的女子,含笑行到各人席前紛紛施禮,另有數女抱了琵琶絲竹,款款奏樂。在音樂的薰陶中,諸位大人也漸漸地放開了起來,與身邊的美貌女子調笑起來,一時之間,歡笑聲不絕於耳,氣氛熱鬧非常。倒是那新晉的狀元蘇慕白大人,對身邊的美女不苟言笑,一人喝着悶酒,顯得有些不合拍。

誠王看了看蘇慕白,又掃了林三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林大人今天下午在胡人那裏就已吃了野味,坐在上首又是眾人目光所聚,甚不自在,雖然身邊那陪酒的女子粉面桃腮一副嬌俏模樣,他卻少了幾分興致。不過見大家玩得開心,他也在那小妞的小臉蛋上摸了一把,輕佻道:“小妹妹,你今年幾歲了啊?”

“奴家十六了。”小妹妹低下頭羞澀説道。

“十六?我看不止吧!”林大人盯住她的酥了口口水:“十六都有這麼大了?我瞧別人二十六也長不出你這麼大個的。”

“大人,你壞死了。”小妹妹輕輕扭捏幾下,撲在他懷裏撒嬌起來。

媽的,二十六的姐姐還來跟我裝,當老子不識貨麼。誠王這老傢伙良心被狗吃了,邀我坐上位,卻敢以次充好,以老裝,以為老子是第一次出來混的初哥?

林大人嘿嘿一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任憑“小妹妹”在身上摩擦扭動,他自威風凜凜,巋然不動。

誠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林大人雖然與旁邊女子説説笑笑,卻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便笑道:“怎麼,林大人,莫非是這丫頭不合您的口味?”

“我口味比較獨特,一般人伺候不來。”林晚榮嘻嘻笑着舉杯:“老王爺,我敬你一杯,你那‘龍困淺水’‘風生水起’叫小弟我長了不少見識。”誠王笑着一杯飲盡道:“林大人莫慌,稍後還有更彩的。”他雙掌輕輕敲擊,場中絲竹頓時一起停了下來,就連正在與眾人調笑的歡場女子們也都靜謐下來,場中頓時安靜之極。

“咚——”一聲琴絃輕輕響起,便如一把小錘敲擊在眾人心靈,琴絃聲音漸大,如玉珠落盤,清脆入耳。

一個女子聲音幽幽唱喏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不知何時,場中已多了一個潔白屏風,一個曲線玲瓏、豐滿誘人的身影透過屏風,落在眾人眼中,平添許多神秘彩。屏風後的那女子聲音清越,似能穿透玉石、擊鼓鳴鐘,伴隨那綿綿琴音,將這相思之情演繹的纏綿悱惻,人異常。

場中都是才學之士,只聽這一曲,便已知這女子非是常人,再看那女子身形曼妙、曲線動人,頓時開始頭接耳起來。

誠王神秘一笑道:“諸位不必猜了,這位可不是八大胡同裏的紅人。八大胡同裏的那些庸脂俗粉,怎能與這位佳人相提並論。”他一揮手,那屏風便自動收起,一個嫵媚動人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見這女子一襲淡紫長衫,面上蒙着一塊薄薄絲巾,正遮住臉龐。身形有如扶風的弱柳,輕輕搖曳生姿,細細的蠻,豐,勾勒出一個無限美好的曲線。只看這身影,便知該女定有絕世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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