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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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瞅着媽媽發火，心裏一陣惆悵，直到媽媽開口:“為什麼?”一聲質問，一句簡單的質問，就已經包含了媽媽的情緒，神奇的是，我居然不害怕了。

我沒有回答媽媽，媽媽轉過身來，咬着牙齒説了一句:“你不是説你要聽我的話嗎?你就是這樣聽的話?”我閉嘴不言，低着頭靜待着媽媽怒火的到來。

媽媽沒有像往一樣怒罵我，而是拿出了手機翻開了一條條消費記錄。

“説説吧，你最近用這些錢都幹了什麼?”媽媽努力的將語氣放平，只是拿着手機的柔胰在微微發抖，我看着一條條記錄，無數句心裏話變成了一道鋒利的刀子:“這……還用我説嗎?”沒什麼可説的，説再多都沒用了，神經病説的話別人也只會當他在發神經。

媽媽深了一口氣，緩聲道:“你真打算一輩子這樣墮落下去?照你這個狀態，還沒到開學，你就已經不是個正常人了，就算讀完大學，也沒意義。”

“反正我也不想讀大學了。”媽媽斥道:“不讀大學?不讀大學你以後幹什麼?你又有什麼能力養活自己?”我認真思索一番後回道:“覺做一名dj也瀟灑的，每天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一定很快樂吧！”媽媽氣笑了，笑容很快變為了嚴肅。

“當任何一件愛好變成了工作，復一大量重複的去做，這個愛好便會失去意義，當然了，刨除這方面的原因，你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這類工作是否穩定?工資高不高，就算你格散漫不在乎這些，你還要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你是真的喜歡這類工作嗎?還是一時興起?或者説是單純的為了氣我。”媽媽輕嘆口氣，説:“媽媽知道肯定不是前者。”是的，知子莫若母，媽媽完全悉了我內心的想法，無論我怎麼逃避，內心確確實實有一絲想要氣她的想法。

“媽，你説得對，大學我肯定還是會去讀的，但我還是會來這種地方，我會一直來，因為這裏真的很快樂。”

“你的快樂用錯了地方，媽媽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手掌攤開，天真無。

“媽，是您説的，高考完你就不會管我了呀！”媽媽怔了怔，有滴水落在了她的眼角。

又有水滴落在了她的臉頰。

然後是越來越多的水滴，我抬頭望天，原來是下雨了。

這場雨來勢洶湧，它來得異常的快。

街邊的人急匆匆地找地方躲雨去，僅剩我與媽媽兩人。

大雨沖刷着我身上的煙酒味，使我清醒過來，強制清醒後便是難受。

再看向媽媽，隨着傾盆大雨的落下，額前鬢角的幾縷髮絲，沾上了她的臉頰。

滴滴水珠不留情的打在媽媽身上濺起陣陣水花，她整個人濕透，媽媽的衣服牢牢的抓緊，脯處，襯衫裏，一道神秘高貴的灰陰影籠罩在兩座山峯之上。

媽媽看起來有些狼狽，在嘩嘩的雨聲中説了兩個字:“回家！”

“我不想回去，我朋友還在等我”我倔強的搖了搖頭。

“那算是什麼朋友?整天正事不幹帶着你鬼混，你將來真打算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你朋友媽媽從來沒有反對過，無論他是做什麼的，這是因為媽媽相信你能夠把握好尺度，相信你能夠分清哪些朋友才和你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看來我錯了。”媽媽搖了搖頭説道:“你本就還是一個心智不成的孩子，所以媽媽不允許你再去鬼混。”聽了媽媽的話後，我想着與陳天這些子的快活，想着媽媽的決絕，在雨水淌入喉嚨後，我嘶聲道:“陳天是我好朋友，就算我們做的事情真的在鬼混，我也無所謂了，現在只有做這些事情我才能夠提起興趣！”雨越來大，水霧瀰漫在眼前，我看不清媽媽的臉，只能夠聽見她那略顯疲憊的聲音:“你如果真的把他當你好朋友，你就應該趁現在努力去提升自己，後才能夠更好地幫助你的朋友，相反，如果他把你看作知心朋友，他也應該明白不能在你這樣的黃金年齡面前耽擱你的前途誤導你走上歧路。”其實媽媽説的道理我是能夠理解的，在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這些道理，只不過當悲傷降臨時，這些大道理起不了任何作用。

也可能是像媽媽分析的那樣，我是故意氣媽媽，故意刺她，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承認我是這樣想的！

我只是單純的愛上了這種糜爛的夜生活罷了。

我逃避着我不敢承認的真相，大聲的説:“媽，您快回去吧！天氣很冷！我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高興我開心。”

“我不高興！我不願意！”媽媽咆哮起來，口中不斷噴出雨水:“我不願意我的兒子整天渾渾噩噩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媽媽不願意你就這樣去費你的時光！媽媽不願意你的大好前途就這樣白白放棄！”媽媽長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跟我回家。”雨水開始滲入在外的皮膚，很冰很涼，我抬起頭望天，不服這個鬼天氣，喪氣的説:“回家又有什麼用?媽媽還不是會再一次丟下我。”媽媽沉默無語，我想她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是什麼想法，反正我冷得不行，冷到發抖。

良久，媽媽疲憊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回家。”

…

…

我與媽媽都成了落湯雞，狼狽地在檐下躲雨，我縮緊身子，望着媽媽可憐巴巴的説:“媽，我冷。”媽媽筆站直，抬頭望天，看樣子她絲毫沒有把這糟糕的天氣放在眼裏。

媽媽沒有回應我，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冷得不行，咳了兩聲，着急的説:“媽，我現在好想洗個熱水澡，真的好冷呀！我們明天再回家吧，現在這個情況媽媽也不好開車。”於是，我跟着她着大雨來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於是，電視里名場面出現了:“你好，開兩間房。”

“不好意思女士，現在只剩一間房了。”媽媽眉頭一蹙，轉身正要換一家酒店時，我立即在她身邊小聲説道:“媽，最近的一家酒店離這兩公里呢，外邊雨這麼大，我們怎麼過去呀?要不咱們就在這裏對付對付，我打地鋪就行。”媽媽面無表情地斜我一眼，便佇身沒了動作，正當我以為沒戲了，卻沒想到她調轉了方向緩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