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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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説的是。”傅平也輕輕點了點頭，“那位國師實在是厲害，這武林大會雖然看似處處為天下武林着想，可是仔細一想，只要有了這個武林大會，官府要省卻多少力氣啊！以前各個門派之間雖有聯繫，卻也談不上密切，大家你幹你的，我幹我的，誰也干涉不了誰。可現在倒好，一個武林大會，就把所有人都囊入其中，官府再有什麼事情的話，只需要直接向武林大會傳達，然後由武林大會負責執行就可以了。嘖嘖，這樣一來，這天下武林中人，有哪個能夠逃得出那官府的手心？”

“就算知道如此又如何？”傅天川苦笑了一聲，“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這武林中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看得出來。要知道所謂的武林中人，雖然一提起官府就咬牙切齒，好似與之不共戴天。可實際上？只要是數得上的大門派，不管是白道黑道，多多少少都與官府有些牽扯。平兒，要知道這個世上最大的門派就是朝廷，只要這個朝廷不垮台，我們所有人都只能看着他的臉行事，逃不開也躲不掉，甚至也沒有人想躲。只要和朝廷扯上關係，往往就意味着巨大的利益。我們是江湖人物，可沒有利益的話，誰又願意來混這個江湖？俠客，俠客，不到危難之際哪能看出哪一個真正的大俠？不過是一羣沽名釣譽的人罷了！這一次那位國師大人就是看準了這點，拿出了這個章程，讓所有人都看到其中的好處，讓所有人也看到官府的態度。你進了這武林大會，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要是不進，自然也有其他的東西給你。可那時候，就不是好處了。”

“這個武林大會，原來一隻把我們圈養起來的籠子啊！”傅平輕輕嘆了口氣。

“就算是籠子又如何？好歹走進來還有一口草吃。”傅天川苦笑了一聲，“我們這些混江湖的不就是為了那一口草才混江湖的嗎？”

“呵呵，傅會主説的好啊。混江湖的，不就是為了那一口草嗎？”就在這時，兩個人的房門之外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

“誰！”傅天川和傅平同時一驚！要説兩個人的武功都不低，足以邁入江湖之中一高手的境界。可是他們竟然沒有發覺有人站在門外，偷聽他們二人的談，而且也不知道這個人聽了多久。傅天川不愧是老江湖了，第一時間就吹滅了屋子裏的油燈。

“呵呵，兩位，不必緊張。”門外那人低笑了一聲，房門無聲無息地向兩邊打開，在月光之下，一個人就站立在門外。

屋中漆黑一片，那人也不進屋，只是站在門外隨手一抖手中的拂塵。一陣陰風吹過，原本已經被熄滅的油燈忽然之間又被點亮。燈光下，出了傅家父子驚愕的面孔。

“呵呵，傅會主，客人來了就滅燈，這天下間還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韓天笑地邁過門檻，“原來是國師蒞臨啊！”傅天川不愧是老巨猾的老狐狸，臉上只是微微一變，就換了一副樣子，似乎還有幾分驚喜，就好像真的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來來來，國師，快快請坐。”傅天川哈哈笑道，“不知國師深夜來訪，未曾遠，失敬，失敬啊！”

“呵呵，傅會主不愧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滑不溜手啊！”韓天微微一笑，坐到了一張椅子上，“以前還以為江湖傳言多有失實之處，現在看來，那江湖傳言和真正的傅會主比起來，還差了些許。”

“國師這話説的，那些謠言不過是羣江湖中人信口胡言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傅天川乾笑了一聲，“這些江湖漢子沒讀過什麼書，説起話來胡言亂語的，國師可千萬不要相信呀！”

“當真是胡言亂語嗎？”韓天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今天見了傅會主這尊真神，那江湖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心中可是有了些計較哦！”

“呵呵。”傅天川乾笑了一聲，不過他臉皮甚厚，也沒看到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樣子。

“國師，您今夜來訪，不會是來專門跟我探討這些江湖傳言的吧？”傅天川説道，“國師您是貴人，這時候正應該是貴事纏身，這三更半夜的找我這個閒人説閒話，這可不像是仙長您應該乾的事情。”

“哦？”韓天微微一笑，“那副會主您説，我這個國師應該做什麼才對呢？”

“國師嘛！自然是要做大事嘍！”傅天川一笑，“比如説，像這一次的武林大會，場面搞得這麼大，國師大人應該把注意力關注到這上面才對。”

“傅會主説的不錯。”韓天點了點頭，“貧道的確是把主要的力都放在了這次武林大會上，所以，這不就找上門來了麼。怎麼？傅會主不歡我嗎？”

“哪能呢！”傅天川滿臉的堆笑，“國師大人能夠親自蒞臨，那是我等的榮幸。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會不歡？”

“可是我怎麼就沒看出傅會主有歡的意思呢？”韓天哈哈大笑，“我看會主您的臉似乎都有些變了。”

“不是，不是。”傅天川連忙搖搖頭，“我這是在想，國師到我這裏來究竟找我有什麼事情。”

“呵呵，這個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聰明人，而人之所以聰明，就是因為他想得太多。”韓天淡淡一笑，“但是哪怕是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把每件事情想明白，所以説有時候想得太多並不見得是好事。”韓天一句話説完，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枯黃的油燈之下，韓天和傅天川靜靜的坐在那裏，誰也不曾説話。

突然之間，韓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傅天川身後的傅平，微微一笑，“傅會主，站在您身後的，就是您的兒子吧。”傅天川微微一楞，連忙説道：“不錯，更是犬子。”他掉過頭來，對着傅平説了一句，“平兒，還不快來見過國師。”傅平連忙上前一步，向韓天抱拳行禮，口中説道：“在下傅平，見過國師。”

“不錯，不錯。”韓天輕輕點了點頭，“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貴公子少年英雄，骨骼驚奇，不但是練武的好苗子，而且看樣子在這權謀變化之上，也得了你幾分真傳。不錯，不錯，當真是不錯！”

“國師謬讚了。”傅天川雖然口中説的客氣，可是言語之間已經帶了幾分得，任誰都能看出他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很滿意。

“算不得謬讚，我這是實話實説。”韓天張口打了個哈哈，“只是不知傅會主您舍不捨得把這個兒子讓出來，讓他做點事情呢？”

“做點事情？”傅天川眉頭一皺，“不知國師説的是什麼事情？”

“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韓天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淡淡一笑，“貧道是想讓貴公子來當這個武林盟主，不知傅會主您舍不捨得。”

“什麼！”傅天川猛地站起身來，因為用力過猛，險些將桌子撞翻，可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一隻手扶住桌子，愕然問道：“國師，您剛剛説什麼？”

“我説……”韓天慢條斯理地説道，“貧道有心讓貴公子來到這個武林盟主，不知道傅會主是否捨得！”第五百零九章驚愕“國師大人莫非在開玩笑？”傅天川皺起了眉頭“傅會主，你覺得我三更半夜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和你開這個玩笑嘛？”韓天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是一個笑話，看不出它有什麼可笑之處。”

“咕嘟”一聲，傅天川了一口口水，他實在是沒想到，韓天竟然會和他説出這樣一番話來。

“武林盟主”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東西太多太多了，雖然在韓天的倡導下這個武林盟主的權力大打折扣，但它仍然是榮耀和地位的象徵。雖然傅天川也曾幻想過有朝一，自己的兒子也坐上那個位置。可是，他也知道這太難太難了，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需要跨過太多的阻力，付出太多的堅信，而且期間充滿了不可預知的事情。

傅平雖然是天合會的少當家的，年輕一輩之中的傑出人物。可是這並不代表什麼，也決定不了什麼。排在他前面的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都有競爭那個位置的資本。

傅天川是聰明人，他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現實，所以他雖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武林盟主，但也只是希望罷了。可是韓天的出現卻給了他機會，只是一個天大的誘惑。自己是武林大會和武林盟主的首倡人，自己的意見在其中舉足輕重。只要自己同意，那傅平就有很大的機會實現傅天川的希望。

“這麼説，國師説的是認真的。”傅天川沉聲問道。

“自然是認真的。”韓天點了點頭，“而且非常認真。”

“為什麼？”傅天川問道。

“因為我喜歡他，喜歡這個年輕人，這夠不夠？”韓天笑着回答道。

“不夠。”傅天川很用力地搖了搖頭，“國師，你我也不是普通人了，您覺得您給出的這個答案，你自己相信嗎？”

“呵呵，要想矇住你這個老狐狸還真不容易。”韓天笑着搖了搖頭，“換成別人一聽到這個消息，早就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偏偏你還能問這問那，擺出這麼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你知道嗎，就連當今陛下都不會這樣。”

“這個……”傅天川乾笑了一聲，“我知道國師您老人家有本事，深的今上的信重。可是，這件事畢竟太大了，我實在是不得不小心謹慎啊，不搞清楚我可是睡不着覺的。”

“算我服了你啦。”韓天輕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像你這樣和貧道説話的，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人來。好，那我就告訴你。因為，對貧道來説，你的兒子是最合適的。”傅天川神情肅穆，安靜地聽韓天的解釋。

“就像你剛才説的那樣，貧道此舉，為的就是劃出一個圈子來，把武林圈進去。”韓天慢慢地説道，“把武林限制在一個朝廷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而這個武林盟主，就是真正的關鍵所在。所以，武林盟主不能太年輕，年輕的話就會失之於衝動，頭腦一熱，再受人挑撥就會做出一些我們並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來，貧道不想看到自己的心血就這樣毀於一個年輕人的衝動裏。而年紀太大也不行，年紀太大，閲歷豐富，做事就喜歡瞻前顧後，和稀泥，這樣一來，整個武林聯盟有時候就會失去控制，如果那人有野心的話事情就更糟糕了。搞不好最後那武林聯盟就成了他實現自己野心的地方。所以，我就選上了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