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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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屋子裏傳出來一聲輕笑,沒多久,那屋門一開,一個年輕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凌子意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年輕人,忍不住心裏讚歎了一聲,這人身材修長,面白無鬚,身上穿着一身白的儒衫,相貌堂堂,一看就讓人心生好
。
那人走出門來,仔細的打量了凌子意一番,然後一拱手,高聲説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説乎。這位客人,請進。某正好採來了這山間的野茶,準備用山泉沖泡,客人有口福了。”
“既然如此,就打攪了。”凌子意微微一笑,邁步走進了這小小院落之中,然後在那士子的引領之下,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甚至還有一點簡陋,幾張竹椅,一張竹桌,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雖然簡單,但也清,讓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
覺。
不過,在屋子裏已經坐了一個人,長相英俊倜儻,懷裏抱着一個酒壺,臉上帶着幾分醉笑,看到那士子進來,高聲笑罵道:“小文!快快,給我煮茶醒酒,不然我就醉死在你這裏!要你的好看!”
“不許胡鬧!”那個士子臉一變,“沒看到我這裏還有客人嗎?”
“啊!還有客人?”那抱着酒瓶的小子好像剛看到凌子意一般,乾笑了一聲,“抱歉抱歉,不知道有客人要來,唐突了,唐突了!不過,小文,既然有客人來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喝上兩杯慶祝一下才對!”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方文沒好氣地説道,“一到我這裏就是喝酒,除了喝酒你也就沒有別的事情做了!你説説,哪次你不是喝的醉醺醺的,搞得我這裏滿是酒臭!”
“哎!小文,你這話説得就沒良心了!”那抱着酒壺的説道,“我哪次拿來的酒你少喝過?我這次拿來的青松酒,有三分之一可是進了你的肚子!”聽到這話,方文臉一紅,“我,我那和你可不一樣!我那是品酒!對月邀飲,最是風雅不過!你那是牛飲,白白糟蹋了好酒!”
“嘖!”那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什麼對月邀飲,什麼風雅,小文,你莫非是讀書讀傻了?酒嘛!就是給人喝的,給你喝也是喝,給我自己喝也是個喝!難不成你喝酒之前對着月亮晃兩下,就能多喝半杯不成?亦或者,你對着月亮晃兩下,那半杯酒就被月亮喝去了!”凌子意在一邊聽着好笑,不過方文的臉越來越紅,“不許再説了!你如果再這般呱噪,我就不管你,你自己泡茶喝去!”
“好了好了,我投降!”那男子舉起雙手來,連連説道:“你説也怪了,明明是一樣的水,一樣的茶,可是我泡出來的就是不如你的香,而且也不醒酒,你説怪不怪呢!”
“知道就好,老老實實坐在那裏,等一會兒自然有你喝的。”方文沒好氣地説道,回過頭來向着凌子意一拱手,苦笑了一聲,“我這位朋友放慣了,不知禮數,唐突客人您了。”
“無妨無妨,貴友這是真情啊!”凌子意擺了擺手笑道,“世上這般真
情的男子已經越來越少了,貴友這般
子,正對我的胃口!”
“啊哈!”那個抱着酒壺的小子聽了凌子意的話,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一把拉住凌子意的手,向着方文一擠眼睛,“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才是識貨的人物!看看,人家都説了,我這是真情,最可愛不過了!”説罷,那男子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向着凌子意做了個揖,“小可蘭湖齊桓,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在下時習院凌子意。”凌子意微微一笑,抱拳回禮道。
“啊哈!”齊桓怪笑了一聲,向着一邊的方文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説你這文章寫出來,肯定會有人上門來找你來!這不就來了!”還沒等到方文説話,齊桓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對着凌子意説道:“這位兄台,你是來罵他的吧?使勁罵!不要給我面子,千萬不要給我面子!這小子就是這麼一個德行,一張嘴就是到處亂説,到處惹禍!你要好好教訓他一番,不然的話,他都不知道個輕重。”方文苦笑了一聲,沒有理會齊桓的胡言亂語,向着凌子意重新見了個禮,“這位兄台,不管你從何處來,先請落座,小可這就泡茶,請嚐嚐我們這裏的山野之趣。”
“有福了,有福了!”一邊的齊桓笑嘻嘻地拍着凌子意的肩膀,“小文的茶泡的天下一絕,雖然是這山裏的野茶,算不上什麼名貴品種,可是這小子對於這茶有一種特別的
覺,可以從這野茶之中選出極品來!用上好的山泉水一衝,那味道絕對讓人
連忘返!這世上,除了這酒,就是小文這茶最讓我念念不忘兩人!”
“哦,這麼説,我可是有口福了!”凌子意微微一笑,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俗話説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我可是要叨擾一番了!”第四百四十八章相那一邊,方文已經把一整套茶具擺到了桌上,一邊已經點起了一直小火爐,上面放好了一直茶壺。
然後,方文就已經開始擺起這一整套的茶具。
方文的茶道自然灑,動作如行雲
水一般,帶着一股出塵的味道,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同時,又有一種渾身舒服的
覺。很難形容出這種
覺究竟是什麼樣的,凌子意從頭到尾就覺得只有‘舒服’兩個字,這兩個字。
沒多久,茶已經泡好,那方文端起一杯泡好的清茶,送到了凌子意的面前。
“一點小玩意,還請客人不要見笑。”
“吱溜!”一邊的齊桓已經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那隻茶杯,將裏面的清茶一下子倒進了嘴裏。
“啊!”他暢快的大喊了一聲,整個人攤進了椅子裏,“舒服!”凌子意微微一笑,將杯中的清茶送進了口中。
“唔!”這一杯清茶送進嘴裏,頓時讓凌子意瞪大了眼睛,這種覺就像是把整個山都
進了肚子裏一樣,凌子意也説不清這究竟是一種什麼味道。有花香,草香,清泉的甘甜,還有一絲野茶微微的苦澀!美妙的難以形容,凌子意只覺得從自己每一個
孔裏都向外吐着暢快的
覺,讓他舒服的快要喊出聲來。
凌子意不是沒有喝過茶!相反,他喝過的好茶不計其數,時習院作為天下最著名的書院,儒家的魁首,每年都會收到好多弟子送來的各清茶。可以説,這世上幾乎所有的好茶都能在時習院裏找到它們的蹤跡,就連皇宮裏的皇帝老兒恐怕也沒有喝過這麼多的好茶。
但是,凌子意還是一下子被方文的茶鎮住了!就像方文説的那樣,這不是茶,這是山間野趣,就連凌子意一喝之下,也有了一種出塵之心!
“好茶!”凌子意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好半天才開口説出兩個字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茶,也能好成這樣。
“怎麼樣,怎麼樣!”一邊的齊桓擠眉眼地説道,“我就説這是好茶吧!小文泡的茶,天下間就沒有幾個人能趕得上!這是世間的
品,真正的好東西,一杯喝下去,騰雲駕霧的
覺都有了!羽化成仙也不過如此。這世上我就喜歡兩樣東西,一樣就是我這杯中的美酒,另一樣,就是小文壺中的香茶了!”
“此茶盡得山野之趣,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妙物,這次來,能喝到這樣一杯茶,值了!”凌子意放下茶杯,嘆了一句。
“好好好,兄台果然不是俗人。”一邊的齊桓嬉笑道,“就憑你這一番話,我就了你這個朋友,管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呵呵,凌兄果然妙人,能品出此茶中三味,絕非凡夫俗子。”方文也淡淡一笑,“只是不知道您這位高人今蒞臨有何賜教呢?”
“不為別的……”凌子意略略猶豫了一下,“只是聽説方兄對我們時習院似乎多有不滿,所以院中老人讓我來此為方兄解釋一二。”
“解釋一二?”方文微微一笑,“解釋什麼呢?”
“我等建立時習院,為的是天下蒼生,為天下學子某一立身修業之所在,實在沒有別的想法。”凌子意微微一笑,慢慢説道,“只是,為何方兄您要把我們時習院看的那般不堪呢?”
“呵呵……”方文淡淡一笑,“不錯,蒲松蒲老先生是一代大家,學究天人,他自己也是德高尚之人,品行無可挑剔,時習院剛創立之時也是好的。但是,三百年下來,當初的好現在還能剩下多少呢?”凌子意臉
一變,“方兄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説我們時習院現在已經不成樣子了?”
“我可沒這麼説過。”方文笑了笑,“我只是説,三百年間,滄海桑田,當年品質高潔的蒲老先生早已故去。這些年來,時習院越辦越大,求學的學子也越來越多,而且其中多有在朝中為官者,在黃山附近,時習院主一句話,有時竟然比那地方官員的話還要好用。多少人把進入時習院作為做官的終南捷徑,朝野當中,到處都是你們時習院出來的人物,門生故吏遍佈朝廷,權
術,把持朝綱,這,難道就是蒲老先生當年建立時習院的初衷?”
“這個……”凌子意微微沉默了一下,“呵呵,方兄説的過了,大家都是時習院出來的弟子,彼此之間有所照應也是應當的,談不上什麼權
術,把持朝綱。”
“呵呵,談不上?”方文笑着搖了搖頭,“今年江北大旱,江北子民嗷嗷待哺,到處都是離失所,
離子散,賣兒賣女,一個女童只要一斗米就可以買走,一個男童甚至連一斗米都賣不到。那時,你們時習院在做什麼?呵呵,時習院出身的御史台左都御史上了一份奏章,不説如何賑濟災民,不説如何救濟災害,反而説什麼朝上小人橫行,正人君子不得而入,所以天降大災於朝廷,掀起了一場黨爭。搞得,朝政更加紛亂……”
“這個……”凌子意微一錯愕,“朝綱不整,何以賑濟災民?朝廷不好好理順政務,這也不是天下萬民的幸事。”
“呵呵……”方文冷笑了一聲,“好,這也就罷了。可是,北方三省受災,江錄行省有鄉紳不思協助朝廷賑濟災民,反而藉機大肆侵災民田畝,而且還夥同縣令,侵
救濟災糧。這事情被捅了上去,結果怎麼樣,被上面隱瞞了下來,非但沒有出事,反而又撥付了一批救災糧去了那邊,就是這批救災糧也被貪墨了。這件事,從那鄉紳開始,到上面審查這件事的人全是你們時習院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