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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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得不錯，確實舒服。”李旺點了點頭，“告訴兄弟們趕快歇一歇，待會繼續趕路，早點回去，這水算什麼，到時候好酒好有的是，讓他們吃個夠！”

“好嘞，我這就告訴他們去，讓這些小崽子們好好高興一下！”小頭目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轉身就要離開，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向遠處張望了一下，“老大，好像有人過來了，跑的還急！”

“嗯？”李旺抬起頭來，向那個小嘍囉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幾個黑點向這裏快速接近，帶起一串煙塵。

“快，讓所有兄弟上馬戒備！”李旺皺了一下眉頭，大聲吩咐道。

原本就亂紛紛的馬賊顯得更加混亂，吆五喝六地縱身上馬，聚集到李旺的周圍。

遠處的那幾個黑點越來越近，順風飄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他們越跑越近，血腥味也越來越重，依稀看來，幾個人似乎是趴在馬背上跑來的。

李旺撥了一下馬頭，從隊伍裏出來，伸出手來大聲喊道：“在下沙莊李旺，前面的兄弟是哪位？”聽到他的聲音，那幾騎猛地停了下來，一個人從馬上立起身子，對着這邊大喊，“老大，是我啊！老大！”

“老大，好像是自己兄的！”李旺身邊的一個眼尖的兄弟看了幾眼説道。

“自己人？”李旺一愣。

“好像是留在莊子裏的二當家！”那個兄弟接着説道。

“什麼！”李旺臉一變，二當家是留下守老窩的，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絕對不會擅自離開，再聞到隨風飄來的血腥味，李旺覺得越來越不安。

終於，那幾匹馬跑到了大隊人馬前面，這才讓人看清了他們狼狽的樣子，幾匹馬顯然已經用盡了力氣，大滴的汗水順着馬背淌下來滴在草地上，馬匹上的人也是呼呼着氣，其中有兩個以李旺多年來的殺戮經驗來看，分明已經沒有了氣息。幾個人都穿着沙莊的服飾，最前面的正是留守在莊子裏的二當家，此時，他已經帶着一身的傷痕和鮮血翻身下馬，跪在李旺的身前，泣不成聲，身上的血腥氣直衝鼻子。

“老二！快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李旺翻身下馬，幾步來到二當家的面前，一把把他拉起來，大聲問道。

“老大，完了，全完了！”二當家的哭號着説道。

“什麼完了！你給我説清楚！”李旺用力地晃了幾下二當家，大聲質問道。

“莊子完了，莊子裏的兄弟也都完了！”二當家再次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李旺的大腿，大聲哭訴道，“大哥，我對不起你啊！”

“什麼！”李旺身體一晃，只覺得頭暈目眩，“是什麼人乾的！來了多少人！”

“不知道啊，老大，我不知道啊！只有我們幾個兄弟逃出來了！”二當家嚎啕着説道。

“廢物！”李旺一把將二當家的摔在一邊，一揚手，大聲喊道，“兄弟們，上馬，回家！家裏出事了！”馬賊一陣騷動，只不過這些人都是見慣了血腥的亡命之徒，倒也不見得如何慌張，甚至很多人的表情還十分的興奮，不停地用舌頭着嘴。

李旺翻身上馬，也不説話，手一揮，二百多騎呼嘯而去，在草原上留下漫天的塵土。

曾經輝煌囂張的沙莊現在靜得詭異，原本站立在莊牆上耀武揚威的莊丁現在一個都不剩。如果你眼力好的話，依稀還可以看到少許沾染在牆壁上紅，那絕對不是什麼油漆，一面寫着“沙莊”三個大字的旗子隨風飄揚，只是以前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旗幟，這個時候看起來卻有些無打采。黑的烏鴉在莊子上面的盤旋，無論在什麼時候，它們總是第一個發現哪裏有死亡的出現。

幾百匹馬造成的聲勢是驚人，可惜一面是驚天動地的馬蹄聲，一面是一片死寂的大莊子，這種情形看起來有説不出的詭異味道。李旺的馬隊在莊子外面慢慢地停了下來，李旺雖然是刀口血的馬匪，但他並不是傻瓜，這個年頭，傻瓜都已經死絕了。

“帶幾個人，進去看看。”李旺擺了擺手，對身邊的一個小頭目説道。

“是。”那個小頭目點了點頭，一揮手，帶着自己手下的二十多個弟兄呼嘯而去，衝進了敞開的大門。

李旺靜靜地看着大門，身下的馬兒似乎受到了他的心情，不安地打着響鼻，李旺輕輕拍了拍它，這才把它安撫下來。沒有多久，那個帶人進去的小頭目就騎着馬衝了出來，臉憤怒地發紅，不停地着氣。

“怎麼樣？”李旺驅馬上前，急聲問道。

“老大，裏面一個活人都沒有。”那個小頭目的鼻翼不停地閃動着，“兄弟們都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乾的，下手這麼狠！”渾然忘了自己這些馬賊們殺氣人來同樣是毫不情。

第三百三十二章經文“都死了，你是説都死了！”儘管早就猜到了這種情況，可是，李旺還是在一瞬間有一種天塌地陷的覺，幾十年的奮鬥，幾十年的掙扎，幾十年來和兄弟們刀山火海的來去換來的這點東西，竟然就這麼失去了嗎？一想到這裏，李旺的身子一晃，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老大！”幸好他身邊的幾個兄的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住，這才沒有在自家門口載個跟頭。

“你們鬆手吧，我沒事。”李旺用力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扶住他的人小心地鬆開手。

“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了？”李旺定了定神，再次問道。

“老大，裏面，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了！”那個小頭目狠狠地錘了一下馬鞍。

“哼！”李旺冷哼了一聲，“我們進莊！”第一個躍馬而出向着沙莊跑去。在他身後，是如洪般的兩百多馬賊。

曾經輝煌的三千里沙莊，現如今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墓。從李旺踏進莊門的第一步開始，接他的就只有屍體，無數的屍體，每一個人都穿着沙莊的服飾，每一個人都曾經在他面前鮮活過，無論這個人曾經讓喜歡也好，討厭也好，現在都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除了讓他憤怒之外，再也無法讓他有其他的覺了。

“是誰！究竟是誰？！”站在莊子大廳前寬敞的演武場上，李旺仰天大喝，原本還算是寬敞的演武場，此刻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屍體佈滿，李旺原本以為刀頭添血的子已經讓自己漠視了死亡，可是直到看到這些屍體他才明白，他能夠漠視的只有別人的死亡。當這死亡的陰影降落在自己周圍的時候，自己本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二百多個馬賊早就下了馬，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神有幾分茫然，沙莊毀了，他們呢？該何去何從？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説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説不可説，一切諸佛及大菩薩，皆來集會。讚歎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調伏剛強眾生，知苦樂法，各遣侍者，問訊世尊。”一陣唸誦經文的聲音突然出現，這安靜的場面突然變得無比的詭異，李旺渾身一抖，猛地抬起頭來，正好看到那個影子。

一襲黑的僧衣，烏黑的長髮，身後揹着一把長劍，雙手合十，雙眼微閉，慢慢唸誦着經文。那絕美的容顏讓看到她的人一陣失神，仔細看去，卻發現那絕美的面龐卻沒有一絲血，蒼白的讓人害怕。

李旺狠狠嚥了一下口水，一地的屍體，詭異的女人，這一切讓自覺膽大的李旺也覺得一陣發冷，這個女人美則美矣，只是太陰沉了。如果李旺沒記錯的話，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分明沒有見過這個女人，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出現的。

“你，你是人是鬼？”李旺壯着膽子向前一步，大聲喝問道，那語調不像是質問，倒像是給自己壯膽。、“我？”聽到李旺的聲音，那個女人抬起頭來，茫的看了他一眼，“應該是人吧？”

“你難道連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嗎？”看到沒有什麼異樣，李旺的膽子又壯了幾分。

“我即便是人，也是一個罪人……”女人古怪地回答道女人的回答讓李旺有些糊，他身邊的一個兄弟拉了拉他的衣角，“老大，這個娘們兒應該不是鬼，你看，她有影子。”李旺一愣，仔細看了幾眼，那女子身後確實拖了一條長長的影子，他這才覺得有幾分心安。

“哼，我管你是人是鬼！説，你為什麼在這？”李旺大聲問道。

“我為什麼在這？為什麼在這？”女人似乎在問李旺，也似乎在問自己。

上下打量了那女子幾眼，李旺眼睛一亮，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了，儘管自己也有過不少的女人，但是，能比得上這個的本沒有，不，哪怕是把自己之前所有的女人加在一起，也沒有能夠比的上她的。李旺又咽了一口口水，不過，和剛才的情況完全不同，剛才是驚心，現在，則是心。沙莊變成了這樣，李旺現在需要發，而這個女人，就是發的最好對象，至於她的實力，就算高又怎麼樣，自己這裏有二百個弟兄，還怕了她一個小娘們兒。

“哼哼！”李旺冷笑了一聲，“算了，我也不問了，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就不對勁！管你是來幹什麼的，先抓起來再説！”

“對了！對了！”也不知是李旺的話刺了這個女人還是怎麼的，女人猛地抬起頭來，展顏一笑，霎那間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神采，天地間一切美麗似乎都凝結在這一個笑容之中，李旺和他的兄弟們又是一陣失神。可是這個女人下面的話，卻又讓他們墜入谷底。

“我是來殺人的。”在笑容中，那個女人説道。

“呃……”李旺猛地抬頭，惡狠狠地問道，“你説，你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殺人的。”那個女人笑着説道。

“殺人的？”李旺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線，“這裏的人都是你殺的？”女人也不答話，只是慢慢地出背後的那把寶劍，從始至終，臉上始終帶着笑容。

“我，我想起來啦！想起來啦！我知道她是誰了！”李旺身邊的一個兄弟突然大喊道。李旺轉身一看，這個兄弟經常跟着馬隊去中原，也許知道這個女人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