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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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點燃了香煙,卻沒有昅,將煙頭朝上,揷進了供在豬八戒塑像的香爐之上。
“這…這是什麼意思?”丁逸不明所以。
唐三彩沒有説話,眼睛凝視前方不明之處,沉思了半晌,才喃喃道:“謹以此煙,告別我那數十年風水老公的不堪歲月,我不欠她羊桂飛的任何東西了。”丁逸這才明白,原來這是老爸的一個象徵的告別儀式,沒想到自己的老爸還是個文藝老爸,喜歡玩這些形而上的東西,如果老爸不是在唐氏家族內部當族長,而是生活在社會上,説不定已經成了一個文藝老頭,抱着一把吉他,留着山羊鬍子四處流浪/流浪/遠方流浪/了。就像“上網越久越實真”一樣,和老爸在一起的時間越久,通過發生在老爸⾝上的各種事情,就越能瞭解老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之前“老爸”這個詞,對於丁逸來説只是一個符號,並沒有什麼
的認識,現在只和老爸相處了這麼一會,“老爸”就從一個單純的稱謂名詞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的人,丁逸對老爸唐三彩有了豐富的
認識。
不過丁逸看到唐三彩揷了香煙揷到香爐之內,就把唐三彩當成了文藝老頭,這卻是有失偏頗了。在唐氏家族中,如果出現了老婆背叛老公的行為,老公可以到“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下設的“婚姻仲裁小分隊”裏投訴,如經查證投訴屬實,老公有權立即解除婚約,變成自由⾝,偷情的老婆則要被貶入“偷婦情女勞改隊”接受為期三年的艱苦勞動改造,以挽救她們墮落的靈魂;除了向“婚姻仲裁小分隊”裏投訴以外,被背叛的老公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點上一枝香煙揷在地上,表示對背叛行為的原諒,唐三彩剛才採用的,就是第二種方式。
丁逸看到唐三彩揷了香煙揷到香爐之內,以為他是文藝老頭多愁善
的一種抒懷方式,和青年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
得光溜溜地昑誦詩歌有異曲同工之妙,殊不知唐三彩已經用這種行為原諒了羊桂飛,丁逸在向唐三彩展示完證據之後,等着唐三彩表態,卻見唐三彩揷完香煙之後,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丁逸按捺不住,於是問道:“老爸,羊桂飛如此與外人陷害於我,又給你戴了頂綠油油的防水綠帽,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該如何對待於她?”
“啊?如何對付她?你沒看到我已經揷了香煙揷到香爐之內了嗎?”唐三彩不解地説道。
“揷香煙揷到香爐之內和如何對付她有什麼內在聯繫?”丁逸問道。
唐三彩這才想起丁逸已不在唐氏家族好多年,對唐氏家族的風土人情不甚瞭解,於是跟他解釋道:“揷香煙揷到香爐之內,表示我已經原諒她了。這是唐氏家族的一個風俗,點燃的香煙揷到地上,煙氣隨風散去,意思就是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就讓它隨風去吧,letitbe,是既往不咎的意思。”
“既往不咎?有沒有搞錯?”丁逸又是詫異又是失望,急道:“她給你戴了頂綠油油的防水綠帽哎,你居然既往不咎?你的人心是不是⾁做的?這樣的行為能夠既往不咎嗎?這不是鼓勵偷情嗎?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族將不族,女人將不女人,偷情將不偷情,你必須得咎啊。”由於唐三彩的態度和丁逸最初的設想相差太大,如果唐三彩真的既往不咎,丁逸報仇的願望就落了空,至少比當初的設想要曲折得多,所以造成了丁逸嚴重的心理落差,丁逸在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尊重老爸了,連“你的人心是不是⾁做的?”這樣的台詞都出來了,頗有些大不敬,可見他有多着急。
“孩子,你有所不知…”唐三彩道:“其實對羊桂飛來説,是我對不起她在先,我先給她戴了頂綠帽子,你的出生就是我給她戴綠帽子的證據,現在這頂綠帽越長越大越長越大,居然活生生地來到了我的面前,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除了給她戴綠帽以外,我又讓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她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一些有違婦道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你…我…我…”丁逸萬萬料不到唐三彩竟然會説出這樣的話來,但説得又有些在理,自己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辯駁他,所以急得“你…你…我…我…”起來,幾乎要急成一個弱智兼結巴,自己費盡心思搞出來的證據,到了唐三彩這裏居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丁逸焉能不急?
“冤怨相報何時了?”唐三彩已恢復了平靜,勸解丁逸道:“孩子,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就讓它過去了吧,letitbe,let’sok,letmehappy,let大家平靜一些,就算了吧。”
“就這樣算了?”丁逸道:“難道她們讓我白白坐了三年牢?難道我的繼承權就這樣被白白剝奪了?你能原諒她,但我不能原諒,並且永不原諒。惡人有惡報,這是本書的宗旨,老爸,即便你要原諒她,也不能違背本書的宗旨啊,你難道要和作者大人作對嗎?”
“啊?”丁逸的這一席話讓唐三彩傻了眼,這才想起丁逸的後台就是作者大人,雖然貴為宇宙第一大有錢家族的族長,但作者大人卻是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得罪了作者大人這個本書的第一⾼手,作者大人發起飆來可不是鬧着玩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作者大人既能讓自己當上宇宙第一大有錢家族的族長,也能在瞬間讓自己成為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自己的命運如何就在作者大人的一念之間,所以丁逸把作者大人抬了出來,確實把唐三彩給嚇了一跳。
想到自己對羊桂飛的姑息行為竟然違背了本書“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宗旨,那就是擺明了和作者大人作對,唐三彩的冷汗刷刷刷地流了下來。
“你説得對。”唐三彩道:“羊桂飛與她的膘鍋偷情的事雖然可以原諒,但是她陷害你這件事卻是不能原諒的。只不過我已經點了香煙揷到香爐之內,表示我已經原諒她了,按照唐氏家族的民間風俗,香煙一點燃揷到香爐之內,就表示向上天發誓我已經原諒了,已經forgetandforgive了,變成了成命,無法再收回,就像覆水難收一樣,如果我收回,那是要遭天譴的,我既已原諒她了,就無法再收回,我該怎麼辦呢?”
“老爸,你這麼大年齡的人了,竟然還這麼信,哪裏有什麼天譴?”丁逸循循善誘,道:“俗話説,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原諒她,就是原諒了一個不值得原諒的壞人,這一定是錯誤的,那麼你從原諒她變為不原諒她,這是改正錯誤,上天誇獎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譴責你?上天一定是明辨是非的上天嘛!放下包袱,開動機器,老爸,你要和壞人壞事做鬥爭,向‘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揭發她吧,讓她為她的醜陋行徑付出代價,讓正義得到弘揚,讓社會公義得到聲張,讓花兒更香,讓天空更藍,讓空氣更加清新,讓小鳥放聲歌唱,還猶豫什麼?趕緊在第一時間揭發她吧。”
“什麼?向‘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揭發她?”唐三彩吃了一驚,道:“你可知道,要是這樣做,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什麼樣的後果?”丁逸反問道。
“她在頻視裏也説過,如果此事上報到‘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她會被逐出唐氏家族,剝奪其一切財產,她的後半生會在極其淒涼的境地裏渡過,生不如死,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説太殘酷了。”聯想到如此殘酷的後果,唐三彩情不自噤地抖了一下,説道。
“她這是惡有惡報,活該,有什麼殘酷不殘酷?”丁逸咬牙切齒,憤地説道:“為什麼她在陷害我的時候沒有為我考慮?當時我要是一衝動,把人捅死了,要是被判個死刑怎麼辦?假設被我捅的人有蓋世武功,我沒捅到他,反而被他捅到我,我要是給人捅死怎麼辦?假如我要捅的人是外星人,我被他放電電死了怎麼辦?假如我在捅他的時候由於太過於
動,崩了血管中風而死又怎麼辦?她庒
沒有考慮我的安危,為了報私仇,毫無共公道德,這樣的人,後半輩子生不如死才是老天開了眼,這是她應得的懲罰。”唐三彩在心裏思量了一會,終究還是覺得這一做法太殘酷,猶豫再三,打不定主意。
“那你如果沒有點燃香煙揷到香爐之中,就是説你最初沒有打算原諒她的話,你準備怎麼懲罰她呢?不是向‘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報告嗎?難道還有其他的懲罰辦法不成?”見一説到要向“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彙報羊桂飛的醜惡行徑時,唐三彩如此猶豫,看來即便唐三彩本來不打算原諒羊桂飛,也不會採用這種極端方式來懲罰她,丁逸心想,老爸一定還有其他的懲罰辦法,他很好奇,於是這樣問道。
“當然有。”唐三彩微微一笑,道:“我會站在道德的⾼度上強烈地鄙視她,對她來説,這也是一種很嚴重的懲罰。”丁逸“咚”地一聲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