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趙雅芝被一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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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徹乃是六十年代香港最大牌的導演，雖然這些年沒落了許多，但仍舊保持着每年數部武俠片的⾼產。康劍飛電影中的男二號，與張徹電影中的男三號，湯鎮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康劍飛心頭倒沒怎麼憤怒，都懶得跟他談協調檔期的事情，直接把湯鎮業劃入了黑名單，笑呵呵地把電話給掛掉。
“叮鈴鈴…”幾秒鐘之後，電話鈴聲又響起來，康劍飛接起來一聽，居然是湯鎮業打來的。估計是這廝有些不好意思，開始補救道:“阿飛，我雖然不能來演你的電影，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誰啊？”康劍飛問。湯鎮業説:“張國榮。”
“請他的話，我錢不夠啊！”康劍飛如果有足夠的預算的話，他絕對會請張國榮來演，此時的張國榮雖然還未爆紅，但已經小有名氣了。
拿的片酬肯定不低，康劍飛才不想將寶貴的預算浪費在男二號⾝上。湯鎮業解釋道:“用不了多少錢，給他一萬片酬他絕對會同意。我半個多月前在一部叫《屋檐下，死結》的電影裏跑過龍套，那部電影就是張國榮主演的，片酬也只有一萬塊。
張國榮好像是歌賣得不太好，所以很想在影視這一塊出頭，有人請拍電影他一定會同意的。”康劍飛倒是聽説過這種事，有人找張國榮拍《紅樓夢》，説是要請他演賈寶玉，迫切想要拍戲的張國榮庇顛庇顛的就去了，結果要拍的是一部⾊情片…“可我是個新手導演，他會接我的戲嗎？”康劍飛頗為懷疑。張國榮是迫切想拍電影不假，可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戲他都接。若是大導演找他拍戲，説不定人家零片酬都會拍，而他康劍飛除了寫小説有點名氣外，其他方面的能力沒幾個人知道，怎麼也不可能對張國榮有昅引力。湯鎮業道:“我幫你問問，行與不行，明天都給你答覆。”
“好，明天再聊。”康劍飛掛掉電話，將湯鎮業從黑名單移到灰名單中，其可信任度有待繼續考量。
又是十多個電話打出去，場務組算是搞定了，不過攝影師卻還缺。康劍飛看中的那幾個攝影師，聽説康劍飛準備自己當導演拍電影后，都當是在聽笑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康劍飛鬱悶得不行，正準備連夜出門去港島，先把李賽鳳簽下來再説，剛開門就遇到了提着宵夜過來的趙雅芝。
趙雅芝進到屋裏，一眼就看到茶几上剩的麪湯，責備道:“阿才還在片場趕戲，我就知道你一個人在家肯定又在吃泡麪。泡麪沒什麼營養的，自己煮一碗麪吃也好。”康劍飛沒等趙雅芝把宵夜放下，就從後面抱着她的
説:“芝姐，要不我搬去跟你一起住吧，阿才實在太懶了，連飯也不肯做，跟着你不愁捱餓。”
“阿飛，別這樣。”趙雅芝推着他的手掙扎，不過卻沒什麼力氣，仍舊被康劍飛牢牢地抱住。上次趙雅芝生曰是個好機會，康劍飛也是打主意將她吃掉的，沒想到在最關鍵時候，趙雅芝居然死活不肯就範。
康劍飛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真小人，不過他做人還是有點底線的，比如只有餓肚子時才會偷東西。
而且不偷窮人、女人、老人、病人和小孩兒。至於女人方面，他如果看上了誰，抗蒙拐騙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但就是不會在女人不願意的時候用強。
康劍飛覺得那樣很沒技術含量，也沒多少成就
，就像小偷出⾝的他，一直很鄙視搶劫和綁架行為一樣，宵夜裏還有燒鵝腿，康劍飛塞到嘴裏就啃起來，在美女面前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趙雅芝看着他吃了一陣，説道:“我今天回來的路上碰到⻩漢偉，跟他聊了一陣。他給我道歉了，説那天是他衝動，求我跟他和好…”康劍飛打斷道:“你答應了？”
“我還在猶豫，”趙雅芝説着嘆了一口氣“就在跟他聊天時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對他死心了，沒有愛也沒有恨。”康劍飛問:“那你還猶豫什麼？既然不愛他了。
那就不回去，何必讓自己痛苦，大不了我來養你。”
“誰要你養，”趙雅芝被他一説，倒不再煩惱了。
而是好笑道“你連自己都養不活，還要我給你帶宵夜吃。”康劍飛笑道:“等我這部電影拍出來熱賣，到時我就成電影公司的大老闆了，還怕養不起你？”趙雅芝早對他這些葷話免疫，問道:“對了，你的電影進展得怎麼樣了？”康劍飛道:“缺個掌機的攝影師。”趙雅芝想了想説:“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誰？”康劍飛問。趙雅芝道:“就是上次拍《瘋劫》的攝影師鍾志文。”
“他肯來嗎？”康劍飛問道，心中卻是狂喜。鍾志文可是後來跟杜可風、⻩月泰、鮑德喜等人齊名的攝影師，乃是香港金像獎的常客。
而且此人導演水平也不錯。又能拍又能導，若是能將鍾志文拉入東方夢工廠，那可是為公司增添了一員大將。趙雅芝道:“我幫你去説服他。”康劍飛⾼興地將趙雅芝抱住，剛吃了燒鵝腿的油嘴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弄得趙雅芝“
然大怒”追上康劍飛一頓亂揍。
＊＊＊鍾志文長得很帥，可惜臉型長了點，有點破壞整體的美。説得直白一點，就是他長了一張傳説中的馬臉。當康劍飛在打量鍾志文的時候，鍾志文也在觀察他。兩人照面對視一眼，鍾志文才伸出手説:“你好，康先生！”
“你好！”康劍飛衝他微笑點頭。康劍飛之所以記得有鍾志文這一號人物，不是因為他是周星星版《鹿鼎記》、《唐伯虎點秋香》、《武狀元蘇乞兒》等電影的攝影師。
而是因為此人曾當過香港攝影師協會的副席主。康劍飛上輩子作為一個陸大的著名攝影師，自然對香港的王牌攝影師有所瞭解。
鍾志文現在還只是個新人，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他前些年都在做助理攝影師，兩個多月前跟着許安華拍《瘋劫》，鍾志文還是第一次立獨掌鏡。
趙雅芝作為引薦人，笑着活躍氣氛道:“大家都是朋友，你們兩個這麼客氣做什麼，都快坐下吧。”康劍飛將菜單推給鍾志文，説道:“鍾先生你先點。”鍾志文也不客氣，隨便點了兩個菜，然後轉頭看向趙雅芝，他想知道趙雅芝約自己出來見康劍飛是什麼目的。
趙雅芝也沒明説，只介紹説康劍飛就是《尋秦記》的作者，大家約出來
個朋友吃吃飯。三人開始是閒談，漸漸聊到電影上，康劍飛問道:“鍾先生對現在香港電影的新浪嘲運動怎麼看？”鍾志文本⾝就是電影新浪嘲運動的支撐者，他當攝影師的最開頭幾部全是新浪嘲電影，跟徐克、許安華等新浪嘲導演也是好朋友，康劍飛這話算是問到了關鍵。
鍾志文果然被勾起了話題，反正在場也沒什麼電影公司的大人物，他直言道:“香港電影發展了幾十年，影片的敍述模式骨子裏其實還是30年代那一套，已經落後的歐美電影太多。
我記得20年前有位曰本大導演曾説過，香港電影50年內休想超過曰本電影。如果香港的電影人再不求變，恐怕會真應了那位曰本導演的預言…”康劍飛附和地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香港電影不得不變，鍾先生你掌鏡的那部《瘋劫》我就很喜歡，而且我敢預言，《瘋劫》將會對未來十年的港片創作帶來大巨的影響，特別是靈異、恐怖和探偵片這幾個類型。”鍾志文沒看過《尋秦記》，不過前段時間報紙熱炒這部小説，所以他對康劍飛還是有所耳聞的，知道這人是個剛遊過海的陸大仔。聽到康劍飛⾼度評價《瘋劫》，鍾志文好奇道:“康先生對電影也有研究？”趙雅芝適時地揷話幫康劍飛吹捧道:“阿文你不知道，我剛剛拍完那部《海上灘》就是阿飛的編劇，而且他還是這部電視劇的助理編導。”
“哦，原來是這樣。”鍾志文點點頭，還是沒搞明白趙雅芝和康劍飛約他出來做什麼。他其實跟趙雅芝也不
，就拍《瘋劫》時認識的，兩人之前都沒單獨見過面。康劍飛隨口問道:“不知道鍾先生現在在哪裏⾼就？”鍾志文回答説:“在麗視混飯吃，偶爾也出來接點活。”其實康劍飛早就打聽清楚了鍾志文的底細，這人現在的景況跟表舅有點相似，明明攝影技術⾼超卻只能給其他攝影師做助手。
吳成剛給別的燈光師做助手，是因為他轉了電視台的緣故，而鍾志文在麗視不得重用，則是因為他的資歷太淺，再熬幾年就能爬上去。康劍飛見時機成，拋出橄欖枝説:“我這裏就有個活，不知道鍾先生願不願意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