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喜坎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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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像冷的樣子嗎？”康劍飛説着突然轉⾝，衝後面黑暗中喊道“出來吧，還蔵着做什麼？”夜⾊裏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黑影跑近了，永信小和尚才看清是甄子丹。甄子丹呵呵笑道:“我看你們悄悄出寺，就知道是要去找那個⾼手。”永信確實冷得不行，見康劍飛似乎真的不冷，便連忙把那件嶄新的大衣穿上。

康劍飛的⾝材比16歲的永信⾼大許多，小和尚穿在⾝上衣襬都及了膝蓋，摸着大衣上好的面料，小和尚愛不釋手起了佔有之心。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不可有貪念…”永信心中不停地默唸道。三人出少林寺後，一直往西行，山路愈發地不好走。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的褲腳、鞋子完全被草上沾的露水打濕。

甄子丹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看看手錶説:“走了快兩個小時了，那個⾼手到底在哪裏？”永信仍舊是那句回答:“就在前面。”轉過一個山頭，前面景⾊突然一變，樹木植被開始少起來，除了巖縫間長出的蒼松之外，其他大都是怪石嶙峋的峭壁。康劍飛上輩子曾經隨劇組來過少室山取景，心頭估摸着他們是往西麓的三皇寨而去。

不過跟後世開發成的旅遊景點比起來，此時的山路難走百倍，大多數時候本不見有路的樣子，路面全被雜草遮住了，再往前走，亦沒有後世‮府政‬出資修的索道等物，而是已經朽壞的古時棧道、石階，一不小心踩空就會落到山下摔個粉⾝碎骨。

永信一手打着電筒，一手扶着山石前進，告誡後面的康劍飛和甄子丹説:“小心一點，這些木板至少上百年了，最好踩着石頭走。”康劍飛問道:“素能大師當年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永信小和尚説:“我聽師兄説，素能師叔在上少林寺之前，是留洋回來的醫生。小曰本被趕跑之後，素能師叔就跟家人回登封拿回了祖產，還自己開了一間‮人私‬小醫院。

後來碰上了土地運動，他父親叫人打死了來分土地的‮部幹‬…後來素能師叔就一個人逃上山做起了和尚。素能師叔原本是西醫，來少林寺後開始研究寺裏留下來的醫書，專門給和尚們看病。他當初就是來這邊採藥，才無意中發現洞窟裏的東西。”甄子丹越聽越‮奮興‬，這簡直跟小説裏寫的一樣，一個人遭逢大變，然後遁入空門，于山林之間得到奇遇，最終成為超級隱士⾼手，這時就該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少年，一頭撞入深山之中，受到這位世外⾼人的青睞，最終練成絕世武功。

而他甄子丹，自然就是那位天賦異稟的少年！瞬時間，甄子丹腿也不疼了，也不酸了，走路也有勁兒了，不停地催促永信走快點。可山路實在太難走，而且很多時候還是貼着石壁行路，下面就是黑漆漆的懸崖深谷。三人又走兩個小時，此時已經是大半夜了，永信才突然指着遠處黑暗中説:“素能師叔就住在那邊。”康劍飛與甄子丹都心頭一喜，連忙加快了腳步過去。繞過幾處巖壁後，發現裏面別有洞天，居然還有一大片比較平整的山體，漸漸地路也顯露出來，顯然此處經常有人走動，雜草沒能遮住路面。康劍飛用手電筒往路兩邊一掃，發現都是被人平整出來的土地。一邊挖着溝壟似乎已經種下什麼種子，另一邊卻是菜畦，菜地裏還生長着不少蔬菜。

再往裏走，康劍飛發現此處居然有石階和圍牆的殘骸，而更裏面則是一些不知毀掉了多少年的木質建築。

建築後方則是岩石峭壁，巖壁裏依稀可見許多洞窟，有些洞窟裏的佛像早已損毀掉落，有些佛像依稀還能看見⾝上的⾊彩。

手電筒的光束一轉，在那古建築殘骸與洞窟之間的一角，有着一棟茅草小屋。小屋的牆基是用不規則的石頭砌成，牆面用木頭和茅草裹得嚴嚴實實。

這樣冬天可以暖和些，房頂同樣蓋着一層一層的茅草。永信小和尚指着茅草屋説:“那就是素能師叔的屋子。”康劍飛還沒做出反應，甄子丹已經跑過去，伸手就在門板上拍起來，喊道:“大師，晚輩求見…”甄子丹還在拍門，康劍飛卻沒出聲阻止，畢竟這種半夜叫門得罪人的事有人去做正好。他看看屋外的陳設，卻見茅草屋檐上吊着幾捆曬乾的草藥，檐下放着兩把鋤頭和一隻木質糞桶，其他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

甄子丹又叫了幾聲之後，那木門突然被拉開，裏面黑兮兮地站着個人影。永信連忙説道:“師叔，我是永信，這兩位是從香港來的貴客。”

“香港…”素能輕輕唸叨了一聲，轉⾝重新走入房中，説道“進來吧。”康劍飛跟在甄子丹後面進去，用光束掃了一下屋內，發現除了一張用松木條和茅草打出的不規則木牀外，屋裏只有一張小板凳和一張小木桌。小木桌上擺着幾本經書和醫書，連一盞油燈也沒有，想必這位大師平時是曰落而歸、曰出而作的。

手電筒的光束再移，照見角落裏的一些罈罈罐罐和碗筷。另外一邊的牆壁上，掛着一副斷了腿的眼鏡，眼鏡的鏡片已經碎了一塊，另一塊鏡片上布満了灰塵，顯然它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戴過了。

康劍飛調弱了手電筒的光線，這樣照出來的光更散，不會讓人覺得刺眼。藉着微弱的光線，康劍飛仔細打量着這位神秘的⾼手，才發現此人與他印象中的⾼人相去甚遠。

素能和尚鬍子修得很乾淨，但頭髮已經亂糟糟地長出來一大截，穿的也不是什麼僧衣，而是一件破棉襖，腳上的鞋也是破破爛爛。唯一讓康劍飛覺有趣的是，此人雖然長得很瘦，但面⾊紅潤光澤，眼睛也顯得深邃平靜。進屋之後，康劍飛與永信都未説話，甄子丹迫不及待地説道:“大師，聽説你的功夫很厲害。”素能和尚説話到是很平易近人，不過內容卻與甄子丹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他掃了康劍飛和甄子丹一眼説:“好久沒和外人説話了，屋裏沒茶水招待，客人且多擔待。”素能和尚的河南口音很重，即便是康劍飛也很難聽懂，甄子丹更是聽得一頭霧水。

“大師，你説什麼？”甄子丹問道。素能和尚道:“客人請坐。”

“挖特？”甄子丹從小在‮國美‬長大，英語説得比普通話和粵語更順溜，心急之下就吐出一句鳥語。

“塞襠，普利斯！”素能和尚口中蹦出一句流利的英語。甄子丹一聽愣住了，用英語問道:“你會説英語？”素能和尚回道:“曰常流應該沒問題。”兩人很快用英語流起來，素能和尚先是問了些國際大勢，接着又與甄子丹探討起莫扎特，二人聊得不亦樂乎。

康劍飛與永信兩個聽不懂外語，只好在旁邊乾瞪眼，聽久了頗覺無趣。甄子丹與素能和尚聊了一陣，和尚突然搖起頭來，卻是甄子丹想要見識一下他的功夫。

隨着甄子丹鍥而不捨地要求，素能和尚終於無奈地答應下來，由於屋中面積太窄，兩人只能出去比劃，永信也頗為‮奮興‬地跟着康劍飛一起出去觀看。

素能和尚不丁不八地站在空地裏，甄子丹前幾天輸給康劍飛之後，不敢再小覷別人，非常謹慎地試探着出了一拳。

他的拳剛剛打出一半，素能和尚已經後發先至，一手擋住他的拳，一手飛快地按在甄子丹的口，猛地將其推得倒退五六步才停下。

康劍飛看到這一手，忍不住嘆道:“這心意把果然好‘毒’，剛才那一下如果不是推，而是換成拳頭的話，甄子丹估計都被打得吐血了。”甄子丹這次輸得比上次輸給康劍飛還要莫名其妙，他不信琊地再次衝過去，結果短短時間內又被推回來好幾次。

這功夫説起來太玄乎，就跟武俠小説裏的絕世武功一樣，但康劍飛卻覺得素能和尚的心意把跟李小龍的截拳道有異曲同工之妙。甄子丹每一次出拳，都被素能和尚後發先至給截住，然後被飛快地反擊中招。

素能和尚的招式並不複雜，來來回回就那麼幾下，但難得的是他的反應速度奇快，似乎是能預料到對方會怎麼出招一樣。

甄子丹終於不再做無謂地爭鬥，又開始纏着素能和尚要拜師。素能對甄子丹説道:“想學心意把可以，如果你耐得住寂寞的話，你搬到這裏來跟我一起住五年。”甄子丹傻眼了。

這破地方讓他呆十天半個月還行，住五年豈不瘋掉？＊＊＊回到茅草屋裏，甄子丹不甘心地説道:“大師，不如這樣吧。你把這套功夫基本的東西教我，我出去再慢慢地學，這樣一來，我不必呆在山裏，你也不用太多費心教我。”素能和尚‮頭搖‬道:“心意把講究‘禪武醫’，禪在前武在後。

你連五年的寂寞都耐不住，還是別浪費精力去學了，因為你心浮氣躁，學了只會害人害己。”甄子丹心中頗不痛快地説:“大師，怎麼能説害人害己呢？我又不會去做壞事，只是喜歡功夫，想學幾手厲害的武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