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日落碧山廬第十二章姐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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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説氣度恢弘,慈壽宮別説比不過百官大朝的太極殿,就連延福殿和宣德殿也大大不如,但是,對於整個內朝來説,這裏卻是最最的地方。因為能夠住在這裏的只有太后,即使那個女人不一定是真正的帝⺟。

自大吳立國以來,被廢甚至被殺的皇后有過多位,但是,只要住進慈壽宮的太后,無一例外都能夠頤養天年。哪怕是曾經鴆殺了文宗皇帝生⺟的端敬太后,也因為她親自調教了四名絕⾊女子入侍文宗,終其一⾝都過得富貴尊榮,死後照樣得到了隆重的哀榮。久而久之,民間便有人把慈壽宮稱作了影子金鑾殿。

不管別人怎麼説,此時此刻正在慈壽宮偏殿中的梁若卻沒有半點拘束。自打剛剛‮入進‬這兒開始,她就一直在好奇地四處轉悠,時不時抓着旁邊的小太監詢問亂七八糟的問題。可憐這些小太監無不是被訓練得木頭人似的,哪曾見過這麼好問的主,一時竟是個個汗流浹背。

見自己的每個問題無一例外都沒有答案,梁若不噤到萬分無趣,只得怏怏回到座位喝茶。無奈上好的龍井喝掉了三壺,點心也換了好些花樣,直到太陽快落山,她也沒見到一個説話的人,這倔脾氣終於犯了。

掌事的太監本想用一貫的恐嚇先把人鎮住了,誰料這一位本不吃這一套,無奈之下,他只得進去稟報了徐瑩,好一會出來的時候,面上已經是重新堆上了笑容。

“梁姑娘,太皇太后事情多。徐…大人吩咐下來,您先安心用了晚飯,到時候她親自來見您!”梁若歪着頭懷疑地看着面前的太監。,電腦站更新最快。好一陣子方才開口問道“這徐大人是誰,説話算數?我可是在這裏白白等好久了。早知道這樣,我説什麼也不會答應進宮,當初長公主可是親自見的我,也沒那麼大架子!”那掌事太監聞聲直冒冷汗,連忙欠⾝答道“梁姑娘説笑了。這太皇太后可是長公主的外祖⺟,無論⾝份還是輩分都要尊貴得多。要説徐大人,這慈壽宮可沒有比她更説得上話地人。您且再等等,要不,奴才給您去找幾本書來?”

“算了!”想起自己在山上被師傅着唸書的情景,梁若頓時覺得意興闌珊,揮了揮手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乾脆閉目想起了沉香的病——好端端一個人,倘若真是三十歲就撒手人寰。那也太‮忍殘‬了。要不她重新回山去求見師傅?不行不行,師傅一定會嘲笑她出師了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就太丟臉了!

在這種亂七八糟地思緒中。時間很快就消磨了過去。用完了豐盛的晚飯,桌上剛剛首飾乾淨。梁若還在打飽嗝地當口。掌事太監就匆匆進來把四周服侍的宮女太監全都叫了出去,自己則深躬⾝道“還請梁姑娘稍待。徐大人立刻就來!”梁若茫然應了一聲,直到大門關上室內悄無一人,她方才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她竟然忘了問那位徐大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是男生女是老是少!

“師傅早説我太⽑躁,早知道就該多問一聲的!”她輕輕用拳頭敲了一下自己地腦袋,沒好氣地嘟囔了一聲,渾然沒注意⾝後的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早知道⽑躁,還敢這麼早下山!”聽到這個有些悉的聲音,梁若頓時呆在了原地。好半晌,她才一下子轉過⾝來死死盯着來人,目不轉睛地看了老半晌,忽然發出了一聲又驚又喜的大呼。

“師姐!”看到梁若一如既往地朝自己衝了過來,一把撲進了自己的懷裏,徐瑩只得把到了嘴邊的質問又呑了回去,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把人全都調開了,又有凌亞這個超級⾼手幫忙望風。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回山三次,呆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如今過去了這麼幾年,梁若居然還是一如當年那般天真爛漫。

雖説看似長大了,但實在還是個孩子!

在心中慨了聲,她便把梁若推開了些許,端詳着那張清秀可人的面孔,她驟然一板臉道“師傅下山時難道沒吩咐過你麼,不可和皇親國戚搭上關係,你怎麼不聽?”梁若先是一陣愕然,見徐瑩目光冷冽,她不由満臉委屈“師傅本沒説過,他只説我的醫術已經可以出師了,讓我隨便找個地方歷練。他還説京城乃是人才彙集之地,説我可以過來磨練磨練。還説什麼醫術夠了,世情不夠,亂七八糟教訓了我一大通!”這下輪到徐瑩愣在了當場,她絕對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對她地所作所為最最反對的師傅,居然會對梁若説出這樣一席話。如今想來,她已經有四年沒有回去見過教導自己的恩師。倘若沒有師傅地扶持,她何以在這深宮之中活下來,又何以遇到太皇太后?

“師姐,師姐!”梁若想到剛剛掌事太監所説的徐大人,忽然心中一動,“難道他們説地徐大人就是你?師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徐瑩満心酸楚被這些話消解了大半,一時哭笑不得。望着那張猶帶稚氣地臉,想到如今裏頭剩下的那樁疑難,她終於下定了決心——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有什麼猶豫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倘若錯過機會,她地所有盤算便要全部落空!

“若若,師姐問你,倘若我要你幫一個大忙,你願不願意?”話音剛落,梁若便毫不猶豫地一道“師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幫不幫的!我下山的時候師傅就説過,師姐如果找我幫忙,那我就盡全力幫就是,什麼都不用多想!”徐瑩聞言又是一怔,最後強裝欣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塞満了亂七八糟的情緒。她只聽到梁若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説着多年山居生涯的趣事樂事,聽着她説起師傅這些年的近況,一顆心卻早就飛遠了。

那位曾經如慈父如長兄一般教導她醫術為人的師傅,究竟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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