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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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驚,便道:「你如何又來此間?」燕青道:「請出娘子來,小人自有話説。」李媽媽道:「你前番連累我家,壞了房子。你有話便説。」燕青道:「須是娘子出來,方才説的。」李師師在窗子後聽了多時,轉將出來。燕青看時,別是一般風韻,但見:容貌似海棠滋曉肢如楊柳嫋東風,渾如閬苑瓊姬,絕勝桂宮仙姊。當下李師師輕移蓮步,款蹙湘裙,走到客位裏面。燕青起身,把那帕子放在桌上,先拜了李媽媽四拜,後拜李行首兩拜。李師師謙讓道:「免禮。俺年紀幼小,難以受拜。」燕青拜罷,起身道:「前者驚恐,小人等安身無處。」李師師道:「你休瞞我,你當初説道是張閒,那兩個是山東客人。臨期鬧了一場,不是我巧言奏過官家,別的人時,卻不滿門遭禍!他留下詞中兩句,道是:『六六雁行連八九,只等金雞消息。』我那時便自疑惑,正待要問,誰想駕到,後又鬧了這場,不曾問的。今喜汝來,且釋我心中之疑。你不要隱瞞,實對我説知;若不明言,決無干休!」燕青道:「小人實訴衷曲,花魁娘子休要吃驚。前番來的那個黑矮身材,為頭坐的,正是呼保義宋江;第二位坐的白俊麪皮三牙髭鬚那個,便是柴世宗嫡派子孫,小旋風柴進;這公人打扮,立在面前的,便是神行太保戴宗;門首和楊太尉廝打的,正是黑旋風李逵;小人是北京大名府人氏,人都喚小人做子燕青。當初俺哥哥來東京求見娘子,教小人詐作張閒,來宅上入肩。俺哥哥要見尊顏,非圖買笑歡,只是久聞娘子遭際今上,以此親自特來告訴衷曲,指望將替天行道、保國安民之心,上達天聽,早得招安,免致生靈受苦。若蒙如此,則娘子是梁山泊數萬人之恩主也!

如今被臣當道,讒佞專權,閉賢路,下情不能上達,因此上來尋這條門路,不想驚嚇娘子。今俺哥哥無可拜送,只有些少微物在此,萬望笑留。」燕青便打開帕子,攤在桌上,都是金珠寶貝器皿。那虔婆愛的是財,一見便喜,忙叫子收拾過了,便請燕青進裏面小閣兒內坐地,安排好細食茶果,殷勤相待。原來李師師家,皇帝不時間來,因此上公子王孫,富豪子弟,誰敢來他家討茶吃。

且説當時鋪下盤饌酒果,李師師親自相待。燕青道:「小人是個該死的人,如何敢對花魁娘子坐地?」李師師道:「休恁地説!你這一班義士,久聞大名,只是奈緣中間無有好人,與汝們眾位作成,因此上屈沉水泊。」燕青道:「前番陳太尉來招安,詔書上並無撫卹的言語,更兼抵換了御酒。第二番領詔招安,正是詔上要緊字樣,故意讀破句讀:『除宋江,盧俊義等大小人眾所犯過惡,並與赦免。』因此上,又不曾歸順。童樞密引將軍來,只兩陣,殺的片甲不歸。次後高太尉役天下民夫,造船徵進,只三陣,人馬折其大半,高太尉被俺哥哥活捉上山,不肯殺害,重重管待,送回京師,生擒人數,盡都放還。他在梁山泊説了大誓,如回到朝廷,奏過天子,便來招安。因此帶了梁山泊兩個人來,一個是秀才蕭讓,一個是能唱樂和,眼見的把這兩人藏在家裏,不肯令他出來;損兵折將,必然瞞着天子。」李師師道:「他這等破耗錢糧,損折兵將,如何敢奏?這話我盡知了。且飲數杯,別作商議。」燕青道:「小人天不能飲酒。」李師師道:「路遠風霜,到此開懷,也飲幾杯。」燕青被央不過,一杯兩盞,只得陪侍。

原來這李師師是個風塵女,水的人,見了燕青這表人物,能言快説,口舌利便,倒有心看上他。酒席之間,用些話來嘲惹他;數杯酒後,一言半語,便來撥。燕青是個百伶百俐的人,如何不省得?他卻是好漢襟,怕誤了哥哥大事,那裏敢來承惹?李師師道:「久聞的哥哥諸般樂藝,酒邊閒聽,願聞也好。」燕青答道:「小人頗學的些本事,怎敢在娘子跟前賣?」李師師道:「我便先吹一曲,教哥哥聽!」便喚婭?取簫來,錦袋內掣出那管鳳簫。李師師接來,口中輕輕吹動,端的是穿雲裂石之聲。燕青聽了,喝采不已。

李師師吹了一曲,遞過簫來,與燕青道:「哥哥也吹一曲,與我聽則個!」燕青卻要那婆娘歡喜,只得把出本事來,接過簫,便嗚嗚咽咽也吹一曲。李師師聽了,不住聲喝采,説道:「哥哥原來恁地吹的好簫!」李師師取過阮來,撥個小小的曲兒,教燕青聽,果然是玉?齊鳴,黃鶯對囀,餘韻悠揚。燕青拜謝道:「小人也唱個曲兒,伏侍娘子。」頓開咽喉便唱,端的是聲清韻美,字正腔真。

唱罷又拜。李師師執盞擎杯,親與燕青回酒謝唱,口兒裏悠悠放出些妖嬈聲嗽,來惹燕青;燕青緊緊的低了頭,唯喏而已。

數杯之後,李師師笑道:「聞知哥哥好身紋繡,願求一觀,如何?」燕青笑道:「小人賤體,雖有些花繡,怎敢在娘子跟前揎衣體?」李師師説道:「錦體社家子弟,那裏去問揎衣體!」三回五次,定要討看。燕青只的膊下來,李師師看了,十分大喜,把尖尖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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