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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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入黃沙中。

衝刷,起起伏伏,洗去地上血水。

陵陽對其他人道:“你們去幫小柏佩玉吧,把她給我。”那些仙者略有擔憂,但看在她的面上,還是散開,繼續到其他地方獵殺魔物。只有葉雲心,雙手抱琴,執拗地守在陵陽身旁。

庭大笑,“當初不該放了你的。”陵陽一步一步走近,黑袍像天上烏雲翻滾。葉雲心拉住她,“小心。”

“沒事,別擔心。”她朝自家小樹笑笑,半蹲在庭神情,與她對視,“雲夢,你變得讓我認不出了。”庭嚥下一口血,諷刺道:“最先背棄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説我。”陵陽合了合眸,“為何如此執着?你明明知道,你所想要的,永遠不會回來。”

“可我偏要,光陰轉,逝水東,”庭一字一句地説着,忽而暢快笑了,“回不來又怎樣?至少我試過了,盡力了,不回頭,也不後悔。”她已盡力,可惜兩任魔君,皆非良人。

所有的人都已經接受天道安排,任由時光轉,把往事淹沒。唯有她執着地、孤獨地,走在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上。

陵陽:“一炷香的時間,你逃吧。”葉雲心不贊同道:“若放她走,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陵陽面慘白,“我知道……我不想欠她的情。”庭拄着槍站起,“你可不要後悔。”她已無力用血遁之術,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走,血水滴滴答答灑落,留下一條深深血痕。

葉雲心袖間飛出靈光,暗暗跟在她身後。

庭毫不在乎,她自知必死,卻不想死在陵陽面前。

不想這麼落魄、悽慘地死在昔摯友面前。

走了不知多久,終於力竭,跪倒在地上,頭顱低垂。

她從懷中取出那半面輪迴鏡,顫抖着撫上鏡面,鏡中大澤連綿,山高水闊。

窮此一生,追尋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就像河早知結局是消亡,也義無反顧奔入大海。

這是命定的歸鄉。

海上揭起驚濤巨,一道赤紅的光穿透海,神兵的氣息籠罩八方。

遊煙翠眉眼鋭利,金戰甲凜凜生光,經生死歷練,她如鳳凰涅槃,修為大漲,武器浴火也晉升成神兵。她望着庭,咬牙道:“你也有今天!”庭苦笑,終於信了一句話——天命難違。

被天道庇佑的人,縱然經歷險境,也能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而自己明明勝券在握,卻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結局。

遊煙翠:“你笑什麼?”庭雙手撐着地面,滿口鮮血,“我笑大道無情,興盛衰亡自有定數,今的我,未必不會是明的你們。哈哈哈哈你們贏了又怎樣?還不是天道手下的螻蟻。”寒光一閃,槍尖穿透她的口。

遊煙翠不與她廢話,“那又怎樣?我只知道,血債血償,天理循環,報應不!”藍手鍊掉在地上。

庭在死前解開了同命鏈,低着頭,神情複雜地望着那斷掉的鏈子。

被血浸透的藍鏈閃着幽光,似乎幻化成一襲紫影。

“我放過你……”她眼神恍惚,嘴角卻帶釋然笑意,“初見……我以為我們是同道中人,原來你與他們殊途同歸,與我……同道殊途。”第194章萬古長青冷風呼呼,雨夾雪滴答打在窗上。

頭頂烏雲重重,天氣晦暗,白晝如夜。

紙窗上映出一個單薄的身影。柳環顧坐在窗前,手裏執着一本書。

書卷已經泛黃,有些字甚至模糊不清。

在聖人莊的時候,她不被允許修習術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翻閲先聖典籍。

可明白得越多,越覺這個世界,荒誕而污濁。

風從窗隙漏進,燭火顫了顫就滅了,室內一片黑暗。

柳環顧卻不受影響,依舊不緊不慢地翻着書卷。過往的一幕幕,飛快從眼前閃過。鬱鬱而終的母親,不展愁眉的父親,總是嘆息不已的外祖父,傲慢偏見的聖人弟子,還有歲寒。

這些人渾身是血,站在陰暗的角落裏,直直望着她,神情帶着仇恨和譏諷。

自從接手這股力量,她經常出現幻覺,支撐到如今,已是極限。

再久一點,也許就要失控了。

憎恨與絕望在心裏堆積,有時候眼前一黑,覺得全世界都該給自己陪葬。

但清醒過來,心裏空落落的,像風吹過,什麼都不剩,只剩無望而悲哀。

她必須要死了。

屋裏很暗,她的神情不明,“你們開心了嗎?”擠在屋裏的那些冤魂忽而快意地笑了。

柳環顧揮袖,魔氣翻滾着碾壓過每一處角落,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粉塵,唯有惡意與冰冷仍然無處不在。

她有些疲倦地合了合眸。到如今,她已經不想怨恨任何人了,只是覺得疲倦。大道孤獨,走上這條路,就意味着沒有退路,滿手血腥也好,罪孽滔天也好,終歸與霽月她們相同,都是殉道的人。

滿池殘荷與她一起細聽雨聲。

採蓮居還是她離開的樣子,霽月用陣法讓這裏一切如昨,好讓她回來時,不會覺得陌生。

所以當霽月踏入採蓮居,看見離細雨,空濛雲煙,還有坐在小軒窗後的師妹時,不覺生出錯覺——一切如昨,聖人莊還好好在着,她辦事歸來,小師妹乖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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