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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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裏,任風催雨打,皆不能動。
但佩玉一把拉住了她。
佩玉緊緊握住懷柏的手腕,俯身把臉貼在她的手心上,一滴無言的淚從眼角滑落。
滴在了懷柏心裏。
她自以為堅硬的堡壘在一瞬間傾塌,曾經風霜刀劍不能傷的防禦,敗在這滴晶瑩的淚水裏。
懷柏覺自己好像站在一個路口,徘徊不定,她不知走進去是柳暗花明,還是無望深淵。
她掙扎、彷徨、踟躕,可如今她咬咬牙,還是決定毅然走了進去。
因為佩玉在哭,她的徒弟,在淚。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縮在被子裏的少女。
“佩玉?”佩玉蜷在牀上,渾身發顫,無聲地着淚,枕上已濕了一片。
她走過去,俯身輕拍少女瘦削的背,柔聲道:“發生了什麼?被欺負了?”佩玉一把抓住她的手,滿面都是淚,哭着道:“師尊,我沒有娘了,她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師尊……”少女哭得不過氣,聲音斷斷續續,懷柏彎
抱住她,不住安
,心好像揪成一團,疼得厲害。
她想,這輩子,可不能讓徒弟再哭了。
這莫名的景象猶如浮光掠影,一下從懷柏腦中掠過,她沒有這段記憶,卻覺得這本該是真的。
懷柏凝視着佩玉濕潤的眸,指尖在微微顫抖。
她恍然想起,佩玉遭受過許多不幸,但從未有一次宣過,就連那頭小黃牛死去,她也只是無聲地
着淚。
佩玉好像習慣了忍受痛苦。
她不哭,並不是因為沒有受苦,而是受的苦多了,反而表現出一種近乎麻木的堅強。
懷柏也曾受過傷,她知道那有多難過,但她好歹高興時會笑,難受時會哭,好歹她還像一個人。
可佩玉明明只有這樣小、明明只有這樣小,為何會這般呢?
“師尊,”佩玉的聲音沙啞,“你別哭。”懷柏愣了下,呆呆抬手一摸,摸到一手冰涼的水痕。不知不覺,早就淚滿面。
淚裏有破碎的月光。
兩人相對無言。
隔了很久,佩玉傾身抱住了懷柏,鬢髮糾纏,臉與臉貼在一起,淚水與淚水混在一起。
佩玉輕輕氣,哽咽聲習慣
地壓在喉嚨裏。她閉着眼睛,長長的睫
微顫,幾滴淚就這樣無聲地掉了下去,染濕懷柏的青衣。
佩玉很久沒這樣哭過了。
不是因為悲傷,也不是因為歡喜,只是因為在這人的面前,所以眼淚便開始決堤。
她已經習慣被命運捉,兩生傷痛,滿心瘡疤,可抱住懷柏時,潑天的委屈難平一齊壓上心頭。
那些本該是她的啊!
如果歲寒沒有拿着那枚紅鯉佩,如果朝雨沒有遇到不測,如果謝滄瀾不是個壞人。
她會是仙門新秀,也許不會是玄門弟子,但她會遇到懷柏,以另外的身份,成為和師尊相配的人。
她會有愛人、朋友、師門、神兵,最後盛名加身,與愛人攜手踏碎虛空。
這才是本該屬於她的人生……
為何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生而有罪,註定一生波折,普通人觸手可及的幸福,於她遙遙無期,不配擁有。
可明明,夢中所渴望的一切,本該都屬於她的。
懷柏輕拍着佩玉的背,如上輩子一般,佩玉緊攬住她的,用力蹭她的臉。
她們都沒有説話,像兩隻受傷的獸,相互舐傷口。
懷柏不知自己這一生的傷痛都拜眼前這人所賜,她也不知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早被摔成碎片、碾磨成粉。
她只是拍着少女瘦削的背,如那段無端畫面裏一般,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無語凝噎。
佩玉把頭埋在懷柏肩上,哽咽着説:“師尊,對不起。”懷柏沒有心力去探究這聲抱歉的來由,喃喃:“不管做什麼,我總不會怪你。”佩玉尖鋭地氣,似乎是一聲極絕望的悲鳴,被瞬間壓抑在喉嚨裏。她哭得臉
通紅,眼前朦朦朧朧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只好把懷柏抱得緊一點、更緊一點,恨不得把她嵌進身體裏。
“師尊……對不起……”
“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這一輩子、兩輩子,以後的生生世世……”
“我真的喜歡你。”她不知後該怎麼辦,可她不能再放手了,就算錯也不會放手,就算死也不會放手。
她和師尊,本就該是在一起的。
無論何時、哪生、哪個名姓,她們總是會彼此引,呼
糾纏,相互追逐。
她的命裏只有懷柏這麼一個人,師尊也永遠把她看得最重,她們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佩玉一邊哭,一邊胡亂地吻着懷柏面上的淚痕。
“師尊、師尊、師尊……”懷柏輕聲回應,“我在,我在,別怕。”第96章家財萬貫過了許久,佩玉才停下泣。
她埋在懷柏臉邊,死死抱住,不肯鬆手。
“師尊,師尊,不要拋下我……”微顫的聲音像貓在喵喵叫,懷柏心中憐惜,又覺她可愛,撫着她冰涼柔軟的發,輕聲回道:“不拋下,我們一直在一起。”佩玉蹭蹭她,臉有點紅。
她本來就是靦腆容易害羞的子,想到自己這麼失態,蒼白的頰上沁出淡淡血
,手卻緊縮,把懷柏抱得更緊,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