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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拿出木刀。

如是復一

佩玉初時不懂沈夫人為何如此嚴苛,但看了會,漸漸明白過來。沈家只沈知水一嫡系,而沈父早早逝去,旁系對沈家家產虎視眈眈,沈母初嫁來時,也是柔弱美麗的女子,只是為母則剛,這麼多年支撐着下來,不得不變成現在這副冷厲模樣。

懷柏輕輕嘆了口氣,“可憐。”佩玉悄悄地牽住了她的手。

沈知水是在一處小院練刀,從未看見外面事物,每除卻練刀、修煉再無其他。沈夫人忙着處理沈家事宜,時常匆匆離去,這時他會偷懶片刻,抬頭望望四方的天空,或是走到圍牆邊,望着探出頭的杏花微笑。

他似乎極愛那枝伸過來的簌簌花,縱橫的刀風把整個小院得亂七八糟,只有那枝花完好無損,默默地開放又凋零。

雨中練劍時,地上突然出現一大片鮮血。

沈知水呆呆摸了摸全身,沒有摸到傷痕,最後才發現,血從他雙腿之間湧出。

懷柏與佩玉對視一眼,心中皆有幾分錯愕。這般情景,分明是來了月事,沈知水居然是個女子!

但她從小被關在這一方小院,大抵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什麼男女之別。

沈知水不知發生什麼,繼續揮刀,沒一會就捂着肚子蹲下,茫茫然地停在雨中。她的臉慘白,眼中十分懵懂,也許以為自己要死去,掙扎着起身走到杏花前,第一次抬手,輕輕摸了下。

花枝微抖,一朵雪白細小的花顫巍巍地落了下來。

她雙手接過花,小心翼翼地捧着。

沈夫人回到小院,看見一地血水,馬上明白髮生什麼,把沈知水收拾好。第一次帶着她走出小院,進入祠堂。

她告訴沈知水,她是個女人,但也是沈家的嫡子。

沈夫人將不悔刀取出,第一次提及先夫早亡之事。

聖人莊長老柳引素來愛刀,早早聽聞合陽沈家與太初天以刀出名,便發帖邀請二位家主,來東海切磋刀道。

彼時沈夫人已有身孕,沈父本想推,可合陽沈氏説來是世家,在聖人莊眼裏也不值一哂。沈父怕得罪聖人莊,左右為難,好在沈夫人賢淑,道,夫君無需擔心,族中之事有我持,君無後顧之憂。

沈父道,夫人,我只是怕你辛苦。離開時,他留下了一句,“我會在吾兒出生前歸來。”這也是他留給沈夫人的最後一句話。

三人在海上切磋數,打了個酣暢淋漓,相互結為好友。

百年前四海之主早被神秘人屠族,海中水族為爭王權,時常爭鬥不休。

出海時,三人運氣極差,竟遇上水族內鬥,幾軍混戰。天昏地暗中,盛鑫之與柳引僥倖逃出,沈父卻不幸葬身魚腹。

“孃親,您是要我去找水族報仇嗎?”沈夫人搖搖頭,摸了摸她的發頂,“水族千萬,殺得盡嗎?吾兒,這些年來我一直餵你改變聲音的湯藥,讓你練改變身形的功法,你後必須要以男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做沈家家主,振興你爹的不悔刀。”沈知水雙手捧起不悔,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不要愛上男人,也不要愛上女人。”沈夫人眼中出哀憐,“沈家娘都為你鋪好了路,如果還是有人不服你,就打到讓他們信服。知水,你要事事爭第一,做到最強,才不會受別人的欺負。”

“吾兒……”沈夫人温柔又悲傷地望着她,“如果沒有柳引,你何必這般辛苦?”沈知水蹭蹭孃親的手,“我不辛苦的。”沈夫人笑了笑,眼神漸漸轉厲,“後若你有出息,便替你爹報仇,殺了柳引。”沈知水詫然道:“為何?父親並非柳引所殺。”

“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他着夫君去東海,”沈夫人眼瞳赤紅,狀若瘋魔,“夫君何必受這無妄之災!這麼多年來,他可有關心過我們孤兒寡母半分?我夫君當是為救他而亡,他卻對我們母女不管不顧,他比那羣水族更為可恨!”

“可,”沈知水看着牌位上那個陌生的名字,“冤冤相報何時了,我若殺了柳引,他的兒父母又該如何?何況,他也罪不至死。”沈夫人抬手一掌,把沈知水打得倒在地上,吐出幾口鮮血,“婦人之仁!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沈家給你!”痛罵一番,她讓沈知水留在祠堂反省。

沈知水抱着不悔,把自己蜷在角落。大概還是覺得疼,她把手放在小腹上,冷汗一滴一滴從雪白的臉上滴落。

“唔……”黑暗的祠堂裏傳來淺淺的呻,聲音略有些低沉。

這麼多年沈夫人一直餵給她改變聲音形貌的湯藥,如今看來,除卻面容稍微有點少年人的秀氣外,無人能看出她是個正值韶華的少女。

沈知水初來月事,沒得到一碗飯、一口水,痛得好幾度昏厥在角落。沒有人來看她,她對着陌生的牌位,手裏抱着一把冷冰冰的刀。

第一顆蜃影珠上的景象已經結束。

佩玉心中有些複雜。沈知水應是用蜃獸將自己的回憶封在蜃影珠中,此術固然可以作假,但她卻覺得這景象是真的。

懷柏眉頭蹙起,又取出第二顆蜃影珠。

沈知水走在血雨之中。

四周衰草連天,陰沉晦暗,白光一閃,烏血高高飈起,又是一頭妖獸倒下。

佩玉知道這裏,逢魔之地。她頓時明白沈知水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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