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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治傷天氣又有些涼了,周大娘也因為得了風寒,一直便懨懨的,家務事情海棠便一力承擔了下來。這天晚飯的時候,周大娘扒了幾口飯後看了看虎生,想了下説:「虎生,要不明天就不去了吧。娘這身子沒法去,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啊?」虎生頭也不抬,將碗裏的飯刨乾淨了後説:「娘,我一個人能行,你身子不好歇着就是了,放心吧。」海棠聽了有些奇怪,不知道什麼事情,疑惑的看着母子,雖然沒法説話,仍張嘴連帶比劃的問,周大娘往海棠碗裏夾了筷子青菜後説:「我們家裏還燒炭的,之前天熱,虎生便只是砍點柴禾到城裏賣,如今天轉涼了,碳便該燒着了。以往都是我們一起,幫着打個下手,可我這身子遲遲不見好,不能去,我怕虎生一人忙不過來,所以想推遲些子再燒也不遲。」海棠聽了,想着自己在這裏白吃白住,如今正好幫着做點事情,於是便比劃着告訴周大娘,自己可以跟虎生一起去,讓周大娘在家歇着。周大娘見了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你不是做這些事情的人,你就在家裏陪着我就行,讓虎生晚幾天去,不礙的」海棠連忙示意自己可以,最後,經不住海棠的勸,周大娘最終同意海棠跟虎生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海棠便跟着虎生準備進山,周大娘將水和乾糧給海棠,囑咐一陣後便送二人到院門口,見到二人一前一後的走遠了才回身。
海棠跟在虎生後面,剛開始的路還很輕鬆,慢慢的路便越來越窄,也越發陡峭起來。如今海棠也算是剛出月子不久,水足得很,因此她出門前特意用布將自己部纏了纏,墊上了厚厚的棉布。虎生走幾步便回頭看看海棠,總是與海棠保持着5步的距離,後來路越發狹窄陡峭起來,回頭見到海棠爬得很困難,想了想,轉頭對海棠説:「你你累不?要不歇歇吧?前面還有好一段路呢,都不好走的。」海棠也確實累得厲害,這個身子月子沒做好,身子也確實虛弱了些,便點點頭。
跟着虎生到一個稍微平坦點的地方坐了下來。虎生偷偷的看向海棠,見她臉紅紅的,點點汗水在臉上,襯着陽光,顯得特別好看,突然想到自己這幾天天天晚上夢到的,連忙轉頭到一邊,不敢再看。
歇了一陣後,海棠站起來示意自己可以走了,於是二人又以前以後的往上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虎生回頭見海棠手腳並用的樣子,了頭,開口説:「馬上就到了,你還走得動不?我……我拉着你走吧?」説完這話,虎生憨厚的臉上顯現出一些紅,海棠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班裏出去郊遊,女同學走不動了,老師也會讓男同學拉一把的,因此點點頭,便將手伸向虎生。
虎生見狀,便將肩膀上扛的扁擔遞給海棠,示意海棠拉着扁擔。海棠一愣,又看看虎生,一下子笑了,心想,這虎生還真是老實,可愛得很,便抓着扁擔由虎生拉着走。虎生嘿嘿一笑,抓着扁擔便往前走,心裏高興極了,轉頭看着海棠的樣子,突然冒出個念頭,他想,要是海棠是自己的媳婦兒該有多好。
又走了一陣,虎生停了下來,告訴海棠到了。海棠一看,原來這就是燒炭的地方啊。周圍都是樹林,中間一個空曠的地方有個土砌成的窯,只見虎生上前去將
口封好的泥都扒拉開來,又將周圍四處清理了一下,然後便轉身把窯
邊碼好的柴禾取了下來,回頭見海棠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説:「你歇着吧,這個髒得很。」聽到虎生這麼説,海棠搖搖頭,也連忙上前幫着虎生取柴禾。等到將柴禾放進窯
裏又生火燒起來,已經是大半天的時間都過去了,海棠累得手都抬不起來,腳一軟便坐倒在地上,虎生見了,呵呵一笑,轉頭將窯裏的火勢
好,掩好
口,走到一邊將水和乾糧拿出來遞給海棠。
兩個人就這麼坐着沒什麼話説,氣氛有些尷尬,虎生撓撓頭,突然説:「這時節兔子啊什麼的都要出來準備過冬的食物,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只,一會兒我了烤了來,味道好得很。」説完便起身到窯
邊扒拉一陣,拿出一張不大的弓,帶上匕首什麼的便走了,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停下,轉身對海棠説:「你你就歇一會兒吧,剛累了。林子很大,你別亂走,我一會兒就回來。」見海棠點頭了,這才轉身離開。
海棠就着靠着大樹坐着,聞着青草的氣息,吹着涼涼的風,透過口縫隙看着裏面旺旺的火,突然覺得很輕鬆,這樣的
子過着雖然累,可是心裏真的很踏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虎生回來了,再一看,不得了,怎麼受傷了,一瘸一拐的拖着腿。一下子站起來,朝虎生跑去。
虎生在海棠的攙扶下坐在大樹下,嘴裏嘶嘶的呻着,海棠見到虎生的左腳血淋淋的,小腿上一圈大大的口子,都被割開了往外翻着,心裏着急得要死,沒法説話,問不出口,眼淚跟着便大顆大顆的滾了出來。
虎生一見,立即結巴着開口「你你別哭,我沒啥,真的。我我一時大意,沒注意到那兒有個獸夾,所以給……給夾住了,但但但我知道怎麼,
開了就好了,這都是都是小傷,不不……不礙。」本以為自己這麼説了,海棠就不哭了,沒想到,眼淚掉的更厲害,沒有哭聲,就見淚水不停的往外,虎生不敢説話了,楞了半天才有結結巴巴的勸着海棠沒哭了。
海棠跪坐在虎生跟前,小心的將褲腿撕開了一些,然後拿着水囊就準備倒水出來清洗傷口。虎生本想説不用了,但被海棠淚汪汪的眼睛一瞪,立即不敢開口。
水輕輕的淋到傷口上,得虎生一顫,海棠立即抬頭看了一眼,跟着動作更小心的慢慢將腿上的一圈血口子洗乾淨後,拿出自己的手巾折了折,纏到虎生的腿上。
看了看天,虎生説:「我把窯裏的火滅了,就讓這些柴禾先悶着,餘火慢慢燒着,我這腿傷了,得早些走,不然一會兒天黑了,沒法下山了。」説完,便撐着起來,海棠連忙去扶,收拾妥當後兩人便準備往回走。
不曾想走了一刻鐘不到,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兩人加緊了些腳步,雨卻越來越大,虎生看了看周圍,對海棠説:「我記得那邊有個木屋,是那些獵户們搭了來過夜的,我們到那裏去避一避,或許雨一會兒就停了,那時候再走。」又走了一陣,果然有間小屋子,裏面胡亂的堆着些乾草,海棠扶着虎生坐在乾草上後,看了看虎生腳上的傷。血又浸了出來,將整個手巾都浸得血紅,如今又淋了雨,翻開的都有些泛白,海棠將手巾解了下來,拿過虎生上的匕首轉身在自己的裙子襯裏上劃了一刀,然後扯下一截布來重新給虎生纏上。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陣終於停了下來,山裏天暗得快,這時已經快黑了。虎生看了看天,有些懊惱「都是我太大意了,見天在這裏頭鑽,沒想到還是出了錯。這會兒沒法回去,娘在家裏不知道急成啥樣了。」海棠搖了搖頭,比劃了幾下讓虎生不用擔心,轉頭拿過乾糧給虎生,自己也吃了幾口。虎生見狀也不再説了,拿出火摺子點燃,兩人便靜靜的坐在屋內的乾草上。
海棠是沒法説話,虎生卻是不知道要説什麼。他格本就是靦腆內向,如今長到17歲,跟女人的接觸也就僅限於周大娘,雖説常到城裏去賣柴,但都是直接送到人家廚房裏,打道的不是老媽子就是雜役,這會兒突然跟一個比自己小的姑娘家待在一個屋子裏,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腿上陣陣
疼,但又不敢喊疼,一是不想讓海棠傷心,二嘛,他也覺得自己好歹是個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喊疼,再説自己好像有點喜歡海棠的,不然為什麼晚上夢見的都是她呢?
海棠這時候只想着虎生的傷,雖然虎生沒表示出來,但她知道一定是疼的,那麼深的口子,都見骨了,本來就沒上藥,這會兒又淋了雨,要是發炎怎麼辦?
山裏的天黑得早也快,這整整一晚上,要是傷有什麼變化,那真是要死人的。
如今周大娘見他們遲遲不歸,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呢!海棠心裏着急,臉上也表示出了幾分。
虎生見狀,知道海棠是擔心,自己嘴笨也不知道怎麼安,囁喏了半天,只説:「我我沒事的,以前也被夾過,不礙的。」海棠點點頭,不想讓虎生見到自己擔心,這時也才覺得淋濕的衣服就這麼裹在身上着實難受,而且今天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將水擠出,這會兒張得快要爆炸了,口纏的布條早就被水給浸透了,幸好這會兒又被雨水打濕才看不出來。海棠示意要生火,虎生便在一邊幫着給生起了一小堆。
温暖的火光中,虎生有些昏昏睡,靠在乾草上便有些打盹,海棠見到虎生身上濕透的衣服,鼓起勇氣坐到虎生身邊,便去解虎生的衣服。虎生
糊糊的,只覺得身上的濕衣服被
下,好歹男女授受不親,雖説海棠已是婦人,但到底有損名節,抬手想阻止,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無力。
海棠見了,心裏更着急了,她記得以前自己就是淋了雨便冒了,還發燒,在醫院輸輸了3天才好,如今虎生本來就有傷,又淋了雨,如果再發燒加上傷口發炎,後果真的很嚴重的。這下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想到以前看新聞,説用汁治傷口的,海棠便顧不上了,見到虎生有些昏昏
睡,虛弱的樣子,立即將虎生身上濕透的衣服全部扒了下來,到下身的時候猶豫了下,但想到自已本也不是什麼清白之身,再説年齡也比虎生大,便伸手將虎生扒了個乾淨,儘量不去看那隱私之處,撈過一邊的乾草蓋到虎生身上,然後轉身將自已的外衣解了下來,果然裏面的布條早已水浸透,一拿出來,滿滿的味便充斥了整個小屋。海棠也顧不得將自已的濕衣服處理,跪坐在虎生腳邊,將虎生的左腿小心的抬起,解開纏繞的布條,將浸染了自已水的布條再次小心的擦拭傷口。睡夢中的虎生也顧不上了,嘴裏啊啊的叫着疼,每被擦拭一下,腳便
搐一下。
待到差不多將傷口用沾滿水的布條細細的清洗一遍後,海棠又重新撕下襯裏的裙腳給虎生重新包紮好傷口,這才坐到火堆邊,將自已的外衣和虎生的衣服架在樹枝上慢慢烘烤。等到外衣烘烤得差不多了,海棠便快速換下里面的濕衣服,將外衣穿在身上,一邊烘烤一邊注意虎生的情況。
虎生睡得很不踏實,可能傷口的疼痛影響着他,汗水爬滿整張臉,嘴也有些發白。「冷冷……」虎生細細的呻
着,整個身子也蜷在一起,身上的乾草滑落到一邊,赤
的身子瑟瑟發抖。海棠見了,連忙上前將已經烤乾的衣服蓋到虎生身上,卻不想虎生竟然抖得厲害,連牙齒都上下打架。「打擺子?」一個念頭冒出腦海,海棠連忙上前,用衣服將虎生裹得更緊,同時將他身子拉開,避免他蜷縮起來硌到傷腿,同時將更多的乾草往虎生身上蓋。
「水……喝水……」虎生再次呻出聲,海棠湊到虎生嘴巴跟前,聽見是要喝水,立即去取水囊。拿過後,才發現,水囊已經空了,於是立即起身到門外,看能不能找到水。門口本來有個木桶,想來是獵户專門用來承接雨水的,但剛才的雨來得急,雖然也算大,但去得也快,木桶裏本沒多少水,再説也不乾淨。周圍又黑漆漆的,海棠也不敢往外走,便有迴轉到屋裏。
虎生躺在乾草上,嘴泛白乾的要裂開了,細細的呻
着要水,海棠急得團團轉。突然樹枝上烘烤的布條,想了想,走到虎生身邊坐下,將虎生的頭抬了起來,摟在自已懷裏,然後解開衣服,一手將一邊房握住,湊到虎生乾裂的嘴
前,微微擠壓,汁便
了出來。
虎生正在做夢,他夢見自已正在大雪天裏,自已穿着單薄,雪花蓋在自已身上,冷得全身發抖,拼命的抱緊自已,但是冷得厲害,全身沒法控制。正冷得厲害,卻好像突然又變天了,天上的太陽好像不止一個,大地都被烤焦了,河水全部乾涸,找不到水喝。虎生覺得自已抬不動腳了,嗓子快冒煙,沒法繼續走下去,就在自已快要渴死倒下的時候,一雙柔軟的小手將自已摟在懷中,有什麼東西進入自已嘴裏,然後一股清甜的汁入自已口中。顧不上其他,自已便狠狠
住嘴裏的東西,拼命的喝下,讓冒煙的嗓子得到滋潤。
海棠摟着虎生,看着這個比自已小點的男孩子埋在自已懷裏拼命的,説不出來的悲痛
覺襲上心頭。當時自已為了親自餵養孩子,那麼辛苦也不怕,如今,有了水了,卻落到這步田地。當初聽到張夫人的話,悲傷絕望都有,但來不及傷心便要開始逃,滿心的驚恐取代了那股傷痛,此情此景,怎麼能不讓人傷心,想着自已那還沒見過幾次的孩子,想着欺騙自已生孩子的男人,想到自已被害的成了啞巴,悲從中來,將虎生緊緊樓主,默默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