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餘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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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無人駕馬,沿途的百姓倒也不敢對這寶馬香車有多少覬覦之心,只因在這車轎之旁,還伴着一位威猛惡漢策馬護佑,這惡漢雖是衣冠楚楚,可畢竟身量高大,沿途來對周遭難民並無絲毫同情,反倒是因着旅途勞累,時不時還要朝周遭惡語相向,雖是惹人不喜,但確實也少了諸多麻煩。
「千機峯主,咱們都走了三個時辰了,要不前面尋個地方歇息吧。」徐東山心中叫苦,他雖是效力於麓王世子門下,可好歹也算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泰山盟少盟主,如今卻莫名成了這女人的跟班,實在是讓他心中不忿。
「籲~」車轎之中傳來一道悦耳的輕呼,前車駿馬竟是瞬間抬起馬蹄止住步伐,毫無徵兆地停在原地盤旋踱步,車簾緩緩挑起,出的自是千機無塵那張清淼淡絕的容顏,雖是仍舊盤坐在車廂內不曾走出,但依舊讓徐東山心中倍
壓力。
這女人內功之深世所罕見,即便是徐東山也自愧不如,但更令他投鼠忌器的,還是這女人層出不窮的機關偃術,無論是她的機關椅還是這駕馬車,徐東山總覺着深不可測。
「徐少俠,北境局勢難料,我等還是快些趕路才好。」
「再快也得歇息不是,想當初我與世子趕路進京的時候,也得兩三個時辰歇息的……」
「呵,」轎中傳來一聲輕笑:「你下這匹黃馬是麓王府的照夜駒,據我所知,即便是晝夜奔襲,也該不會有何損傷,徐少俠內功深厚,想來不會比這畜生還不如吧?」
「你……」徐東山聞言大怒,可嘴上卻是並沒有多少言語辯駁,只好低頭繼續撒潑:「累了就該歇息,若是路上遇到摩尼教的妖人,沒了力氣怎麼打?」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車轎之中一陣沉默,千機無塵倒是沒去反駁他這憊懶言語,轉而是朝着車駕前的駿馬看了一眼:「那便依你,去尋個小鎮修整一。」徐東山聞言大喜,他雖是生
桀驁張狂,可在這女人面前卻又不值一提,見她答應下來,連忙策馬向前趕路,過不多時便尋得了一處小城位置,二人也不耽擱,徑直去了城裏最大的酒樓,訂下房間,徐東山便迫不及待要去睡個大覺。
「徐少俠。」徐東山才剛收拾好房間,門外卻是傳來千機無塵的聲響:「徐少俠若是有暇,還請幫在下一個小忙。」
「什麼忙?」徐東山暗自警惕,在他看來,這女人除了不能治好自已的腿,恐怕什麼難題都能解決。
「連奔波,我這匹『白隙』有些不適,還請徐少俠幫我去買幾副藥來。」
「買藥?」徐東山先是一愣,可隨即腦中卻是閃過一道心思,當即臉一變,滿臉諂笑道:「既是千機峯主吩咐,徐某自當效勞。」徐東山出得客棧便直奔藥房,除了按千機無塵的藥方買藥外,自已更是左右張望一陣後掏出一張滿是褶皺的舊紙:「給我按這個方子,再抓幾副。」接過藥材,徐東山一時間竟是有些
風得意的
覺,他私藏的方子自然不會是什麼治病救人的寶貝,甚至連調養身體都算不上,早年他遊歷江湖,有幸結識了一位採花賊,二人雖是從屬黑白兩道,可偏偏臭味相投,因緣際會之下,徐東山便得了這一味能讓女人身心酥軟的
香,繼而也闖下了他「花衣太歲」的名號,這些年被老盟主嚴加管束,徐東山也不敢胡來,
香之事也便沒再提起,可今
幫着千機無塵抓藥倒是讓他來了主意:這殘女一路淡漠出塵,倒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修,今
倒要給她點顏
瞧瞧。
徐東山快步趕回客棧,將千機無塵的藥方還,自已便回到房中調配起他那寶貝
香,待得晚間隔壁房中沒了動靜,這才起身尋來一
袖裏箭筒,將調配好的
香小心倒入,再踱步於走廊時卻已發現千機無塵的房間裏早已熄了燈。
徐東山強自按捺住心中狂喜,輕輕用那箭筒在窗布上戳出一道小孔,大嘴湊上輕輕一吹,一道縹緲煙塵便藉着箭筒散入女人房間裏。
本就優雅靜謐的客房此刻再無半點聲息,徐東山在外頭等了一會兒,一來是等着香完全墜入女子口鼻才算穩妥,二來,他卻要考慮考慮此事的後果。
千機無塵身為念隱門的峯主,連世子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她修為高深,身邊隨處都是機關陷阱,稍有不慎便會自討苦吃……可就算她再如何厲害,在徐東山心裏也不過是個女人,如今中了這香,待會兒便任也只得任由他擺佈。
「這女人久居深山,定然不知道男女之樂,老子先擺得她
罷不能,叫她食髓知味之後,想來也不會再多怪罪。」
「可她畢竟是個殘女,這雙腿沒了知覺,那下面也不知道有沒有覺……」
「呸,就算是沒覺老子也要給她
出水來,男子漢大丈夫,難道要一路給她鞍前馬後當個下人不成,老子今晚便要生
得她下不了牀!」一陣考慮之後,徐東山終究是選擇了最為簡單
魯的理由,他這一趟趕路辛苦,整
陪着個木頭一樣的殘女,心中早已有了憤懣,今
機會正好,他又豈會輕易放過。
才只推開房門,徐東山便覺着一股少女清香撲鼻,據説這女人修習涉獵繁雜,於茶道、藥理均有造詣,可如今這股幽雅暗香卻又與平時的茶藥味道不同,以徐東山的經驗來看,倒像是少女出浴時的那股自然體香。
「也不知這殘女該如何沐浴?」徐東山腦中閃過此念,可隨即卻又自顧自的搖起了頭,這女人雖是雙腿不便,可身上的機關法器卻是讓人歎為觀止,既是能做出那機關椅和馬車,這沐浴的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沉浸於這股少女清香之中,徐東山一時間竟是有些動,他雖是有着「花衣太歲」的名號,可早年碰過的女人也大多是鄉野村婦,如今追隨麓王世子倒是嘗過幾次温香佳人,可對比起來,這房中的清香卻是能令他心懷大暢,腦海中一時間竟是閃過無數
靡畫面,有那當
在演武場上清冷無雙的劍無暇,有那跟隨在劍無暇身邊的小俏婢苦兒,還有那廣雲樓裏被他
得梨花帶雨的雲些小娘子,甚至連他在麓王府見過的世子妃嶽青煙、二王子蕭玠的妾室呂傾墨都一一浮現腦海,然而這一道道曼妙倩影最終幻化成了那位殘女道姑的模樣,徐東山心下微微一動,大着膽子向着女子香閨軟牀緩緩踱步,很快,那張在他腦中不斷幻化過的絕美容顏便已近在咫尺。
「原來她這麼漂亮!」也怪不得徐東山有此嘆,千機無塵雖是氣質卓然,但尋常人瞧她第一眼自不免會關注到她的殘缺雙腿,深
遺憾之後便又會被她這一身機關偃術所折服,這樣一個聰穎博學的女人自然不需要美貌來博取眼前,可現下她安安穩穩的躺在秀榻之上,凋花的錦被蓋在身上只
出這張傾國容貌時,徐東山才驀然發現,原來這女人竟是生得如此漂亮。
此時的千機無塵並無半點妝容,束髮散開安然垂髫於枕間,可偏生是這般素顏朝天的打扮卻更加讓人心動,肌膚如雪,眉目如畫,配上這尊輪廓近乎完美的臉型,徐東山直看得口乾舌燥,當即便伸出魔手探向少女的白臉頰,才一觸碰便覺着手中如水般潤滑舒
,大手一路向下,直到女人那凸起的下顎處輕捏細扭,頗有一種將這絕美臉蛋兒掌控於手的快意。
「能到這樣的貨
,這輩子死了都值!」徐東山深
一氣,稍稍向後退了半步,若是步入房中之時還帶着幾分猶豫和惶恐,到如今他便再沒了任何顧慮,快步解開外衫衣褲,直將自己
了個
光,赤條着身子站得筆直,甚至還藉着皎潔月
抖擻了兩下肌
,終於,一切就緒,徐東山嘴角
出放肆的笑容,大手一把捉住錦被一角,猛地掀開……「啊……」
*********
烏城,血成河。
呂松劍刃翻飛,已是記不清今殺了多少人,但一眼望去街巷之後,仍舊有着源源不斷的鮮卑人圍攏過來。
「啊!」後方再度傳來一聲慘叫,卻是揹負着盛紅衣撤離的親兵被另一股敵人截住,兩相對敵不出三合便死於亂槍之下。
呂松見狀當即狠咬了口牙,已顧不得身軀疲憊和體內氣血胡亂翻湧,當即揮劍橫掃退來敵,而後縱身躍起,於那高牆上連行數步,一劍自空中斬下,正落在那股堵截之敵跟前,一劍斬落為首之敵,隨即又從
帶裏摸出一包石子拽入手中,蓄力一掃,那一包石子竟是於空中散開,電光火石之間正中眉心,分毫不差。
「張先李順,你們護着將軍先走。」呂松朝着己方陣營裏掃了一眼,近百人的隊伍如今也只剩下十餘人,好在有張先李順這兩位後營中結識的兄弟,呂松一聲令下,這二人也不猶豫,一左一右將盛紅衣護在中心,沿着街巷後方一路急行。
鮮卑軍中顯然已是發現了端倪,即便是呂松悍勇猶如戰神,可依舊抵擋不住街巷之中那源源不斷的呼喊求援之聲,眼見得圍靠過來的敵軍越來越多,呂松中的石子也已見底,當下橫劍一擲,竟是一劍穿破兩人肝腸,直嚇得這股鮮卑人望而卻步,再不敢上前拼死。
呂松總算尋得這一絲間隙,當下也不猶豫,翻身便朝着盛紅衣等人退走的方向追去,可還沒行幾步,卻見得街尾處竟又冒出一股敵軍,雖是數目不足百人,可對於他們這羣殘軍而言無疑是覆滅之兆。
「完……完了……」李順橫刀立於身前,望着這支甲冑嶄新的鮮卑人,心中自是有了覺悟。
「跟他們拼了!」另一側的張先卻早已是殺紅了眼,如今已無退路,終是説出了那句赴死之志。
「拼了!」即便呂松平裏有着諸多算計與謀略,此時
入絕境也別無他法,眼前這股敵軍雖不過百人,可偏偏將他們撤離之路完全堵死,若是不能迅速解決,只怕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會有無數支百人小隊包圍過來。
然而就在呂松等人準備衝殺之時,卻聽得另一頭竟又突然殺出一支不過二十人的殘軍,為首一人手執鋼刀衝在最前,鋼刀橫斬豎噼,一時間竟是殺得鮮卑人措手不及。
「張統領!」呂松一眼認出來人,正是盛紅衣麾下職位最高的張世。
張世此時早已殺得滿眼血絲,也顧不得與呂松寒暄,一邊揮舞鋼刀一邊喝道:「快帶將軍走!」呂松聞言心中一顫,他雖是忙於殺敵,可耳力自也不差,他這一路都未能覺察出張世等人的動靜,可想而知他們隱藏極為隱蔽,若不是盛紅衣陷入危局,他們完全可以繼續躲避……「多謝了!」呂松微微拱手,當即便率着張先李順等人撤離,自街巷殺出後便能尋得一處隱蔽私宅,若是遇到鮮卑人巡查還能鑽入地底密道躲藏,或許還能堅持些時。
望着呂松等人撤出街巷,張世終是長舒一氣,可也就在他如釋重負之時,一支暗箭卻不知從何處飛來……「噗」的一聲,長箭直入肺腑,張世身軀一滯,終是沒了揮刀的力氣,他緩退了幾步,再度望向呂松撤離的方向,臉上難得出笑容:「將軍,保重!」
*********
「咳……咳……」整整一天一夜過去,盛紅衣才從昏睡中緩緩甦醒,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土窖,盛紅衣卻是到一陣久違的心安,又是一輪清洗,他們總算活了下來。
「你醒了?」呂松最先察覺到她的異樣,挪到近前直接拉起盛紅衣的手臂便去搭脈,似乎早已忘了什麼是男女之防。
盛紅衣臉上難免羞怯,可歷經這許多之後,此刻自然也顧不得在乎這些禮數,趁着呂松搭脈的功夫,她抬頭掃了眼地道里仍舊躲藏着的親兵,那股僅剩的心安立時消散無蹤。
「還不錯,毒壓在腹腔之下,至少還能
個七八
。」
「……」
「昏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張世的名字。」呂松並未打算瞞她:「張統領昨
為了掩護我們,率着集結起的幾支小隊阻敵,最終被鮮卑人圍住……」
「……」又是一陣死寂般的沉默,盛紅衣的眼中早已泛起幾絲晶瑩,好半晌後才悠悠嘆聲:「張世原是我夫家門房之子,幼時便隨我從軍,一路驍勇升到統領,這些年隨我調入京城,本該是光耀門楣的時候……」
「可他終究還是來了,」呂松打斷了她的慨:「那
他若躲藏不出,想來鮮卑人是發現不了的,但他終究還是來了。」
「我對不起他,」盛紅衣深了口氣,目光卻是不由得在呂松身上打量許久。
「你……為何要陪着我們留在這孤城裏。」這話倒是説得呂松一愣,但隨即他也反應過來,他是麓王世子推薦來的人,本不該對這裏有太大的歸屬,更何況他武藝高強,要想獨自逃並非沒有機會。
呂松沉思半晌,心中竟似乎也沒有個答案,只得搖頭苦笑:「我自幼孤苦,學得一身武藝本只想着回家復仇救人,可害我的家人各個慘死,要救姐姐卻又無能為力,彷徨度這些年,倒不如軍營裏這些天過得充實,若是可以,我真想帶着大家活下來。」
「也是個苦命之人,」盛紅衣聞言先是嘆息,隨即又強撐起神打趣道:「可我聽説,你在後營裏像個木頭,和誰也不親近。」呂松尷尬一笑,盛紅衣這話倒是不假,他久居深山,一時間還不太習慣與這許多戰友相處,即便是與他關係稍好的張先李順,他也只是經常呆在附近聽他二人拌嘴,鮮有
話的時候。
「你文武雙全,又有一顆赤子之心,若是能活下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盛紅衣由衷嘆:「若是我也能活下來,我定要將我這些年的統兵之道盡數教你。」
「那便一起活下來!」呂松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又扭頭望向身後這羣疲憊不堪的親兵:「只要能活下來,我、你、他們、我們……都會變得了不得。」呂松這話倒是不假,盛紅衣手下這支援軍雖是組建不久,但本就是調各地府兵
鋭而來,如今經歷得這場死戰,於三十萬鮮卑大軍攻堅下守城十
,而後便是圍繞城中地形亂戰、巷戰無數,雖是不知究竟還剩下多少,但只要能活下來,他們的將來便大有可為。
「與我説説你的故事吧?」呂松思慮之間,盛紅衣反倒是自己朝他挪了挪身位,曼妙的身體幾乎貼在了呂松胳膊上,她如今身體虛弱,長久坐着確實需要一個倚靠,如今二人既已歷經生死,那些莫名的禮數自然再也懶得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