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0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規後,便要多納選人,為將進行大動作的南疆做準備了。

一眨眼,時間便晃到了天威元年冬。

大雪紛飛的時節,街上卻還是四處張燈結綵,人山人海,這幾天更是尤其熱鬧。

不因別的,只因省試將近,來自各地的考生雲集至此,讓店家的生意變得尤其的旺。

而同樣是首次赴京參考、卻絲毫不顯緊張的歐陽修,則在與同車的同鄉學子分別過後,笨拙地尋人賃了匹馬,親自揹着沉甸甸的書箱,其他的大包小包由臨行前僱的小僕揹着,就一路問着,一路往陸府的方向去。

叫歐陽修既吃驚也驕傲的是,被他叫住問路的行人們,竟都知那位僅任相職不過一年許的陸公所住何處。

茶樓老闆尤其熱心,當得知他是陸辭的學生,這會兒要前去陸府拜見時,趕緊讓他等等,旋即扭頭吩咐了夥計幾句。

後者小跑着往灶台處,將一直温在上頭的年糕給取來,再由店家親自到歐陽修手裏。

“陸公這幾雖是休沐,但因天冷的很,過了午時才會來集市逛逛。我原想着替他留着的,”店家笑眯眯道:“看你如今順路,索託你幫着捎帶過去,省得煨上太久,賣相不佳。”歐陽修愣了一愣,下意識地就要往懷裏掏錢付賬,卻被店家魯地推開了:“快去快去!”歐陽修被推得一個趔趄,只得將這硬來的年糕給收下了。

他好歹在前些年曾隨恩師遠赴吐蕃出使,沿途增長了不少見聞,大幅開闊了眼界。乍來了這繁華錦繡的京師,雖頗目不暇接,面上好歹是繃住了。

只是他勉強能繃住架子,本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僕,可就憋不住了:一邊緊緊拽住行李,一邊雙目大睜地東看西瞧,時不時還難抑驚歎的嘆息。

歐陽修看他滿臉驚奇,不免想到數年前初到吐蕃時的自己,寬容地笑了笑,便也不催他,只在擁擠的人中慢慢前行。

當他們拐入相府所在的大街上時,車馬人驟減,剛回過神來的小僕,就又被這些威嚴莊重的府邸給震懾了。

這些達官顯貴的宅邸雖是氣派豪奢,在曾在屢經擴建、漸宏大的陸氏義莊住過好一陣子的歐陽修眼裏,並不足以叫他心生驚奇。

他謹慎地邊走邊瞧,每路過一處大門,便要對一對上頭牌匾,沒出三所,就找着‘陸府’了。

“郎主已然等候多時,”門前守着的,有一員是曾見過歐陽修的陸家舊僕,一眼就認出了他,熱情接道:“行李請給他們,郎君快隨我往書房去罷。”歐陽修不料恩師早已在等候着了,吃驚之餘,也顧不得客氣,忙不迭地依言放下行李,跟在他身後,快步朝書房的方向趕。

他此次進京趕考,除非是要自找麻煩,否則當然不可能住到相府裏去。

但陸辭身為恩師,自將他稍嫌窘迫的家境充分考慮到了,老早就將他安排在早年購置的私宅之中。

且因陸氏義莊的開設,原本家徒四壁的歐陽家條件也逐漸有所改善,隨着妹妹漸漸長成,隨孃親時不時接些輕鬆活計到家裏來做,不説富貴,至少温飽得以保障。

而最大頭的唸書開銷,則是全由陸辭給他免了。

因家裏漸輕鬆,總算能攢下些錢來,這次一概到他手裏,供他進京趕考。

而經過陸辭這些年的言傳身教,本就天資卓絕的歐陽修早非昔的窮鄉小子比得,一回到家鄉,即潛心苦讀,為保證萬無一失,他寧可錯過了上回貢舉。

此次赴解試時,果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竟是一舉奪下解元之位,徹底將之前因落韻腳而與榜單失之臂的恥辱給洗刷乾淨了。

歐陽修得知恩師這番周道安排後,心下自是萬千,嘴上總算學會不做無謂推辭了。

他很是清楚,家人多年來的積蓄並不多,用來支付路費的,已是一筆龐大數額,若真要住到店裏去,那怕是隻能住最次的店,終被吵鬧聲擾,歇都歇不好,更何況是做最後階段的温習?

既已承了那般大的恩惠,後奮力報答便是,就不必推辭這樁了。

在往書房去的途中,歐陽修猛然想起什麼,趕緊從書箱裏翻出這陣子做的幾篇文章,還有兩篇關於時策的心得體會,準備一會兒就請教陸辭。

剛將文章拿到手裏,便已到書房了。

不等下僕輕叩門扉,陸辭的聲音已從裏頭傳了出來:“永叔到了?進來罷。”許久未被點名的歐陽修不知為何,猛一靈,趕緊推門入內。

“學生見過陸公。”歐陽修將書箱放在腳邊,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許久不見,我這關門弟子,卻還是這一板一眼的脾。”陸辭含笑搖頭:“來坐。”歐陽修這才抬頭。

一身紫官袍的恩師斜倚在窗邊,閒散地抱着雙臂,面朝西南方向,微微笑着看他。

官服制式寬鬆,卻絲毫掩飾不住他頎長偏瘦的漂亮身形,而鮮豔的袍服顏,更襯他膚白勝雪,烏髮如墨,眉目如畫。

他顯然在窗邊站了好一陣子了,肩頭都已落了薄薄一層的雪花,經燈火柔暈渲染,晶亮亮的一片。

陸辭隨意一撣,便拂去肩頭那薄薄雪水,再拿手中摺扇虛點了點書案,朝發怔的歐陽修再次説道:“坐下吧。”歐陽修下意識地聽從了。

已過而立之年的陸辭經宦海與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