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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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推辭説‘年老昏謬,風聞彈劾,難記主名’。
當場便將趙禎給氣樂了。
然而他更清楚,風聞言事,一向確為台諫官的特權,即使這話很是厚顏無恥,也無法就此進行懲戒。
更讓他在意的是,若只是無中生有,那光憑御史台一方,在屢屢吃癟後、他們恐怕是既不敢無端針對、也無那能耐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的。
此事背後必然還有推手。
鄭戩對陸辭的仇視已被擺在明面上,趙禎卻未被這擺得過於明顯的靶子所惑,而是在獨自沉
頗久無果後,單獨召來寇準與王曾。
在府中坐立不安的寇準,得召入宮時,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下大半——官家選擇傳立場一貫偏向陸辭的他議事,便象徵着對那小狡童當真是全然的信賴了。
二人一到,趙禎先是客氣地賜了座,旋即屏退宮人,開門見山道:“幕後主使為何人,相公們可有眉目?”寇準不假思索,徑直吐口而出道:“除了那丁家老兒,還能有誰!”王曾卻是不偏不倚道:“究主使何人,並非當務之急,而首要探清此事虛實。”趙禎聽出王曾言下之意,蹙了蹙眉,忍住不滿道:“攄羽為人如何,汝等應頗為清楚。他自幼失怙,多年來與孃親相依為命,其新喪時更因過於悲痛、數度昏厥!他豈會濫用職權,於孝期一女子?”眾所周知,陸辭自以連奪三元而聞名天下的那
起,就成了京中所有權貴眼中的東牀快婿。
這樣的芝蘭玉樹,何愁身邊無婦?
他哪怕想娶公主,只要真開了口,趙禎都願意立馬從宗室中擇一品貌出眾者,賜下公主名頭,好能與他匹配。
又哪裏需去與王氏父子同合污,去貪那不知廉恥的有夫之婦!
王曾面不改道:“正因事涉要員,不論是官家還是鄭戩等人,更當審慎。他們以女方供詞為證,更取得王氏為隨州人士,曾為陸氏義莊女使之憑,非是隻憑空口白話。官家要辨明真偽,當派人監督推鞫,而非一昧因‘為人’而輕物證……如此,縱能按下彈劾奏疏,也因有失公允,而難堵悠悠之口。”寇準此刻也回過味來,附和道:“不錯。通姦之罪一旦沾上嫌疑,輕則使人狼狽,重則身敗名裂,單憑我等上書,恐無法輕易洗清。陛下當即刻差官據其所指,談究虛實。如真有此事,攄羽辜負陛下信重,其罪之深,當去職貶官,以平天下之怒;如無此事,則要即刻彰示四方,以釋天下之疑。”在民間,其實早有些關於陸辭的風言風語。
畢竟他年紀輕輕即身居高位,風光無限,身邊竟是一直連位伺候的小娘子都無,平不尋花問柳,也無紅顏知己,清心寡慾至超
凡俗的境界,自然會惹人嘀咕。
前段時間,因陸辭當庭與丁謂爭辯時,自絕了庇廕子孫的路子,等同於斷了聯姻貴人家的念想,對早將這位女婿視作囊中之物的一些權貴人家,自然算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
更讓他們意難平的是,在‘冒犯’他們後,這不識好歹的陸辭還接連被委以重任,繼續扶搖直上。
哪怕是前段子那場本能讓他傷筋動骨的地動之災、也愣是讓他靠救駕之功而逃出生天,之後更逢良將而屢得破格擢升……
陸辭越是順風順水,就註定越是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了。
通姦之罪向來最難清白身,尤其這看似有所實據的情況下,即使最後多半因證據不足而不予懲處,只要運作得當,也足夠讓陸辭一身狼狽。
再仗着陸辭遠離汴京,難以自辯,這場彈劾會迅速發酵,落得今這般聲勢浩大的地步,也就不足為奇了。
趙禎漸漸回過味來,儘管對王曾未能同仇敵愾這點略失望,終是若有所得地點了點頭。
要查。
而且,還必須光明正大地查,大動干戈地查。
——事實證明,王曾的顧慮極為在理。
在鄭戩等人將勢頭鬧大後,對有些手足無措的王援,那位坐觀形勢的‘好心人’費了好些周折,通過好些人的轉達,向他下達了暗示。
説白了,如今王援手頭的最大證據,僅是那王姓婦人的口供,以及其曾於隨州義莊擔任女使的這兩件。
而前者不過是一面之詞,經不起仔細推敲,她也極可能是因畏罪而胡亂攀咬,隨時可能再次因畏罪而變卦;後者更有幾分牽強附會的嫌疑:曾於陸氏義莊中任女使的,少説也有二三十人,單這一點集,也無法真將陸辭拉下馬來。
況且義莊中人,皆是曾受陸辭恩惠的:哪怕真有其事,恐怕也只會守口如瓶,又如何會在他們取證時説出對恩主不利的言辭來?
可想而知,以陸辭對義莊的強大掌控力,只要他們還想在義莊的庇廕下生活,在畏於被人戳‘忘恩負義’的脊骨的境地裏,也不能道出‘實情’來。
王援騎虎難下時,聽得‘官家震怒’、‘官家起疑’、‘要求嚴查’的消息時,便忍不住生出別樣的心思來。
若是他能在隨州的人證上稍微動些手腳,坐實此事的話……
細細盤算着如何作時,王援既覺得大有可為,又覺心臟劇跳。
——是否真要孤注一擲?
王援在輾轉反側,王曾也難掩憂心。
他選擇趟這趟渾水,絕非是為了彼此間情淺淡如水的陸辭,而有着更多無奈何的因素。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