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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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嘀咕,不過他過去見過的古怪病屬實在不少,歇斯底里的大有人在,面對這麼平心靜氣的古怪請求,他除了自己牢騷幾句,面上還是一派如常,只將實況明言告知等候一旁的陸辭。

親耳得知孃親已然死去後的話後,陸辭微垂眼簾,又很快抬了眼,淡笑着向這大夫輕輕頷首,又添了一兩銀的賞錢,才讓人將他送走。

在接下來的幾裏,作為陸母膝下獨子,陸辭當仁不讓地持起了冶喪之事。

小至常着麻布孝服,大至墓地選址,事不分鉅細,他皆是親力親為,有條不紊地逐一打理,不曾有過半分差錯和慌亂。

因他又恢復了往常模樣,以至於連親眼目睹他倏然倒下情景的下僕們,都逐漸以為那只是幻夢一場了。

陸母雖未明言,但從她自得知自己命不久、卻從未有過置辦壽衣,選取墓址的舉動,倒是在最後的子裏向陸辭提出要回隨州城看看的請求中看,陸辭不難辨出孃親的真正心思。

比起魂歸故里,或是在常年居住的密州城下葬,她定是更願葬在這座曾有過無數美好回憶的隨州城裏吧。

只可惜陸辭的生父死在異鄉,屍骨難尋,無法與他合葬一處,註定是一場遺憾了。

陸辭並未打算長久地宿在客邸之中,而是去了一趟本地的牙行,很快就賃了一處寬敞院落,足夠隨行的人員一道住下。

對於施以援手的那位店家,他也親自致謝,再奉上一份周全厚禮。

這‘陸郎主’,究竟是什麼身份?

店家雖如願得了豐厚的回報,仍對他的來歷充滿好奇。

只是任他好奇得百爪撓心,也愣是不敢開口問這很是和氣的俊美郎君。

只不由推測,能有這般攝人氣度的,不可能只是一般商賈人家的出身,而應是官宦世家子吧。

陸辭雖簽訂了半年的租賃契書,但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卻是隻字未提;而知曉主家心思的僕從們,也默契地有意對此三緘其口。

‘陸辭’這名字也好,籍貫也罷,畢竟不算罕見,哪怕隨州城人也不乏聽過那‘陸三元’的響亮名頭的人,也絲毫未想過要將那位年輕有為、意氣風發、也很是遙不可及的朝中大員,與眼前這斯文温和的俊美郎君聯繫在一起。

接下來的子裏,陸辭並未浮誇地終以淚洗面,也不曾大肆辦喪事,更未仗着自己身份廣發帖子,邀請友人或是當地官員前來。

他知曉孃親並未言明的心意,在購置一副雜木所制的棺木,再將父親那少得可憐的幾件遺物放入其中作為陪葬品,最後選了一處依山傍水,山靈水秀之地進行埋葬,便是如此了。

不管是民間好講究的紙質明器,還是請些僧侶或葬師做功德的信風氣,或是出殯時的吹拉彈唱、用樂‘娛屍’的做法,他皆是半點未沾。

唯一稱得上高調的做法,便是在選定埋葬孃親棺木的那片城郊之地後,他設法接觸了其所在的那處莊園的主人,將這莊園買了下來。

這莊園規模並不算大,原來的主人家早已遷去別處,只留一些遠親在這暫住,替他打理之餘,也一直在物買家。

陸辭給的價錢合適,賣家也極快,在連夜趕回隨州簽了契書後,又去官府落了花押,一式三份,很是順暢。

唯有經手此事的那名小吏,盯着契書上的‘陸辭’花押,有那麼一陣的愣神。

他半驚半疑地抬起眼來,偷偷瞟了正與賣家閒聊、身着麻布喪衣、披散着右側長髮的這年輕郎君那賞心悦目的側臉,心裏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來。……不可能吧。他心不在焉地忙着手底的事,心思卻飄到了別處去。……那位陸姓大員,分明是密州人啊,據説回京任職去了,怎麼可能來他們這隨州?在一切塵埃落定後,陸辭才有閒暇,在這新購置的莊園裏處理一些在他眼裏,屬於較為‘次要’的事:先上書朝廷,請求服喪三年;再去信柳七,再次反覆叮囑,令他務必對還在秦州的狄青等人對此事隻字不提;接着對密州城中、對他予以極大關懷和幫助的鐘元表達謝意,將近來發生之事簡單告知;再象徵地告知了杭州的外祖一家……

作者有話要説:註釋:1.關於客邸對路上病人的照看義務,之前應該列過,但親們可能忘了,就再列一次。

人在旅途,往往孤單無援。為保護旅客安全,宋政府出台了對邸店的管理條例。其中有一條讀來特別有温情:“客旅不安,不得起遣。仰立便告報耆壯,喚就近醫人看理,限當內具病狀申縣照會。如或耆壯於道路間抬舁病人於店中安泊,亦須如法照顧,不管失所,候較損,同耆壯將領赴縣出頭,以憑支給錢物與店户、醫人等。”意思是説,宋政府規定,旅店如發現住店的客人得病,不得藉故趕他離店,而是要告訴當地“耆壯”(民間基層組織的首領),並就近請大夫給他看病,且在當報告縣衙。如果當地人發現路有病人,抬至旅店,旅店也不得拒絕,還是按照程序請醫生、報告官府。等病人病情稍輕時,店家便可以同“耆壯”一同到縣衙結算,按照所花費的開支報銷醫藥費、飲食費等。

這一條例收錄在宋人李元弼的《作邑自箴》中。(《宋:現代的拂曉時辰》)2.喪禮宋時已講究薄葬。

政府三令五申止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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