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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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職,無異於將清貴而不失錦繡的前程推去,在無數從政報國、一心出將入相的同僚看來,顯是不可理喻的。

但朱説思來想去,除卻那麼點因後再不能輕易借閲珍稀典籍的惋惜外,竟是僅餘躍躍試。

郎君砥礪讀書,自當俯仰於天地,無愧於萬民。雖應以修身為本,但豈能滿足於獨善其身,僅行光明坦途,而避崎嶇坎路?

況且在他那看似未卜的前行路上,可還有陸兄這麼一位更早就痛痛快快地將陛下親擢的館職捨棄,另闢一條務實去華的蹊徑,於逆境中不改素志,真正‘大雅、大忠、至直’的君子,在前瀟灑領路呢。

一想到自己在館職這些年孜孜不倦的自學,將成為協佐最令他敬重的陸兄的底氣,亦可不再過那‘觀民患,何以自安’的子……

朱説心裏就滿是雀躍。

無論是在朝為官,還是外放任職,或是西北守邊,皆能利國利民者,方為良相。

要是叫陸辭知曉,名垂青史的那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希文公,竟會將他視作‘修身甚嚴,行為高尚,內斂謙退’的道德標杆不説,還將他那喜好美食的‘缺點’也理直氣壯地美化為‘合乎情、清白有德義’的常喜好的話……怕是臉皮再厚也扛不住了。

朱説將慎慮後的決意寫入信中,還未等墨痕乾透,因赴了場同僚間的小酒宴而耽誤了好一陣的柳七,也哼着小曲,微醺着回來了。

幾乎是在聽到友人悉歌聲的那一瞬,朱説就如條件反一般,將墨跡未乾的信紙‘唰’地一聲走,迅速挪到窗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上遮光的小簾帳,邊上象徵地擺上幾份公文。

後知後覺到這都是躲藏掩蓋的舉動後,朱説不一僵。……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喝了點喜歡的小酒,又參加了小詩會的柳七,此時心情極好,見朱弟房裏燈還亮着,便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因兩人同住多年,當初再怎麼生疏,現在也極稔了,自然不必多此一舉地去敲門。

他直接使勁兒一推,就將門推開了來:“朱弟好勤奮,這是又在挑燈夜讀了?”對這進了極為清閒的館閣後,卻從未有過片刻懈怠,無時無刻不在唸書的朱弟……柳七也早由開始那不時地勸他多做些際,到後來的徹底習以為常了。

即使剛才還經歷了一番內心拷問和譴責,朱説在坦白還是繼續隱瞞之間,還是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後者。

他面如常地將柳七上下打量一番,口吻輕鬆地猜測道:“柳兄這是飲了半壇罷。”

“這你可就錯了,”柳七絲毫未察覺出一向最坦誠的朱弟耍的這出先發制人的小把戲,更是半點都沒往最無興趣的公文堆裏瞧,興致道:“不過飲了三杯!”朱説微微一訝:“柳兄雖非海量,但醉這般輕易,倒真是頭回見着。”

“你記倒好。”對自己甚佳的酒量,柳七還是頗得意的:“今宋老丈得了壇最醉人的九潭,喊我去嚐嚐,果真後勁是厲害得很,你下回也該去試試……”一邊聽着醉後大舌頭的柳七的喋喋不休,朱説一邊認真地點着頭,目光則不時心虛地往那應已幹得七七八八的信紙方向看。

不知熬了多久,才將談興頗濃的柳兄送回房裏洗漱。

朱説把信小心封好,心裏還在為故意瞞着柳兄而暗暗內疚着。

這人啊……果真是不能做虧心事的。

他其實是清楚的:一旦讓柳兄知曉陸兄來信相邀之事,肯定會鬧着不讓厚此薄彼,非要跟着去不可。

如此一來,既讓柳兄在衝動之下,離了甚得趣的好職事,也會讓並無這一打算的陸兄頗為難罷?

這麼想着,極少做‘惡事’的朱説,總歸能到心安些許了。

朱説這處一應承,得陸辭事前上疏陳明過的小皇帝,以及李迪和寇準為首的政事堂,再添個同晏殊這位前知制誥情匪淺的林知制誥,新任命一下達,自是一路暢通無阻。

等柳七得到這一令他無異於五雷轟頂的消息時,做賊心虛的朱説已收拾好行囊,一臉忐忑地站在他跟前,準備負荊請罪了。

柳七恍惚問道:“……何時的事?”塵埃落定,朱説再瞞不下去,聞言老實回道:“三前。”

“好你個朱弟,”這幾天里本沒聽到半點風聲,以至於沒做出絲毫反應的柳七登時深口氣,悲憤萬分道:“你分明是特地瞞着我!”恨啊,怪他太輕信人哇!

柳七鬱卒得就差捶頓足了。

他哪兒能料到,從來心思坦蕩蕩的朱弟,竟也有不做君子的時候!

朱説被説中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當場羞愧得啞口無言,只有懊惱地垂首,沉默認錯了。

他跟個悶葫蘆似的,一腳才輕輕碰到,就已骨碌碌地滾得老遠,饒是柳七滿腹委屈,一時間也被堵得出不來,進不去。

他心裏也認定了,擁有能讓朱説這嚴以律己的真君子做出‘違心事’來的本事的,除陸辭外不作他想。

認準了罪魁禍首後,清楚這會兒再去自請赴邊關,也已為時過晚的柳七,無可奈何之下,只深深地衝着滿臉愧疚的朱説嘆了一口氣。

認為已成功勾起對方的負罪心後,他便憤怒地跺着腳,懷着滿腔苦悶回了屋。

門剛一虛掩上,朱説就悄悄地豎起耳朵,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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