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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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內外如一的淡定了。
哪怕是當朝宰執,也不可能在狀元郎在赴聞喜宴前,就將人捉去。
誰不知當今聖上對陸辭尤其恩寵看重?雖然少見,誰又敢保證説,官家不會一時興起,為這位難得一見的三元及第御一次聞喜宴?
要是將人捉走了,卻讓官家赴了場沒有狀元的聞喜宴,那可不得了。
面對這些人的虎視眈眈,陸辭角仍掛着得體從容的微笑。
他安心暢想着瓊林宴上的美味佳餚,順道領着一干心笙盪的貢士們,不疾不徐地往瓊林苑去了。
因人羣都聚到了順天門外的大街上看熱鬧,導致一貫人來人往的城門方向,一時間變得行人零丁起來。
連城門衞兵都有些對那頭的熱鬧心生嚮往,站崗站得很是心不在焉。
就在這時,一輛坐着三位歲長士人的破舊馬車,緩緩地向城門靠近了……
因惦記着狀元跳河之事,而難得地親御了瓊林苑的官家趙恆,也正為一會兒要賜下的賓樂之詞忙活着。
他少時也有幾分才名,即便繼位之後多少荒廢了些,但前些時剛完成了一篇引以為豪的大作《解疑論》,以至於文筆倒也沒算退步太多。
況且就算有些錯漏不通,也不會有人不識趣地做什麼指正。
宴席上的酒品果,皆是進士們自費籌備的,皇帝為示恩榮,則會賜下御製詩、御書箴和儒家經典,用敦勉勵。
趙恆刪刪減減一陣,很快就完成了他頗為得意的作品,讓人拿下去了。
當進士們初入門時,苑中的優伶們便奏起了樂曲《正安之樂》,同時悠悠唱道:“明明天子,率由舊章。思樂泮水,光於四方……”和深覺榮光,動得難以自已的其他進士不同的是,只要一想到這自吹自擂的樂詞,八成為官家親手所作,陸辭就……
他扯了扯嘴角,出了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説:註釋1.關於真宗那篇學術作《釋疑論》的前因後果。
史上記錄曾有八位皇帝,先後十九次祭祀汾陰祠。唐明皇先後兩次。有意味的是,唐明皇祭祀後不久,安史之亂髮生。此外,唐明皇時,還曾在洛陽城北翠雲峯上建造著名道觀上清宮。
真宗緊接着唐明皇祭祀后土神,又緊接着唐明皇建造昭應宮,此事讓孫奭(真宗朝與杜鎬、邢昺齊名的大儒)不得不展開聯想。對此表示烈反對,話裏將唐明皇的“下場”擺在那裏,幾乎等同於咒詛。
真宗卻很學術又有風度地回覆了他一段話,然後為此特意寫了一篇學術文章《解疑論》,像個學者一樣條分縷析,來説明雖然與唐明皇行動相似,但並不能因此而説今事為非的道理。後來他還把這篇論文出示給羣臣看,彷彿在與孫奭“商榷”一個學術命題。
至於孫奭的言辭峻烈,指斥皇上,態度上的“狂妄”,真宗不做任何評價。
(《大宋帝國三百年7》)2.關於聞喜宴的細節,全部來自《中國科舉制度通史·宋代卷》下,第十三章第八十一章待貢士們行至庭中,望向闕位站定後,樂聲便戛然而止。
陸辭立於隊列最前,見着此回的押宴官時,不微微一訝。
這位中使不是別人,正是被皇帝委派過,朝他宣過兩回旨的那位內臣。
林內臣衝陸辭含蓄一笑,就重新繃起臉,揚聲宣道:“因陛下親至之故,諸位需向東南面立,再行謝禮。”此言一出,除了內心木然的陸辭冒出‘果然如此’的念頭外,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吃一驚,驚喜地頭接耳幾句,才趕緊執行。
往年的聞喜宴上,官家雖也會賜下諸多恩典,但親至宴席,卻還是十數年來的頭一回!
儘管在放榜唱名那,官家也曾在崇政殿內宴請過,但受那賞賜的,到底只有位列二甲的區區二三十人。
而參加聞喜宴的人,則除了包括五甲在內外,還有特奏名的數百人的。
然而在最初的動過後,他們就隱約猜出了官家是為誰而來。
這麼一想,那股濃重的喜悦就無形中散去幾分,叫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陸辭,心裏微微嘆息。
此人天縱英才,也就罷了,怎麼陛下竟這般破格厚愛,讓所有好事都讓他趕上了?
懷着複雜心情,一干貢士恭恭敬敬地在押宴官的引領下,面向建在足足數十丈高的華觜岡上的橫觀層樓,朝着有金碧相的珠簾的遮擋下、而顯得很是朦朧的皇帝身影拜了拜。
隨着那身影漫不經心地一抬手,林內臣便又道:“陛下有敕,賜卿等聞喜宴。”大領導的話一出,分明是自掏包的陸辭等人,就又得再畢恭畢敬地拜一次。
林內臣又代官家給榜首三人賜下御製詩、儒家典論,叫其他進士們跟着拜完好幾回後,樂聲才重新再起,舞蹈亦然開始了。
押宴官便有條不紊地將隊列領去座次邊,按照慣例,正奏名坐於冬廊,特奏鳴坐於西廊,安排每人不按等第,只照序齒就坐。
戰戰兢兢坐在最上頭的,就是白髮蒼蒼、顫顫巍巍,乍一看怎麼也近耳順之年的那些人了。
在正奏名進士中,無疑是年紀最輕的朱陸二人,就毫無懸念地落在了最末尾的席位上。
不久前還在敍同年儀式中,由朱説向陸辭拜過的這兩人,對此何止是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