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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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不得了了,怎麼自己這輩子竟然還能認識一個省元?
滕宗諒先是止不住的驚歎,接着便是瞭然,笑道:“意料之中啊!”易庶死死地抱着朱説,兩人連眼淚都冒出來了,一邊嗚嗚着一邊語無倫次道:“攄羽兄,實至名歸!攄羽兄啊!”被迫接受無數道賀的陸辭,面上習慣地帶着得體的笑,心裏卻是茫然不知所措的。
看着眾人歡喜雀躍的模樣,與其説動,不如懷疑……
考官一定是全瘋了。
忍不住懷疑人生的,的確不止是陸辭一人。
而還有親自把他評上了榜首的,那三位考試官。
相比解試,省試在條例規定上,執行得更加嚴明。
在對讀官們完成對這近兩萬份卷的拆封對號,以及依第三次的評級進行排榜工序前,哪怕是身為知貢舉官的劉筠,也不能隨意過問的。
正因如此,在二月二十八的奏名放榜時,他得知真相後的震驚,不比任何一個關注此事的別人要低。
“榜首是陸辭?”劉筠難以置信地問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宛若置身夢中,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他那份卷,我分明……”已經放棄了將人捧作榜首了啊!
究竟是對讀官核對錯了?還是他一開始就認錯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筠才如夢初醒般放下茶盞,火急火燎地在那堆即將被封存儲放起來的舊卷中翻找起來。
因榜單已放出,他這一舉動雖顯突然,但也不算違制。
他也不在乎別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兀自翻出了起初以為是陸辭的那份卷子,取出來放在桌上後,立馬又將被壓在最底下的那份由三位考試官共同評作‘上次’,優異得令人無話可説的卷子,也找了出來。
卷首的封印已被拆開,上頭清清楚楚地寫兩個不同名姓。
然而前一份的主人是柳三變,後一份的主人,才是陸辭。
“不對不對,這字跡明明是陸辭的!”跟劉筠一樣震驚的,還有剛得到消息,如遭晴天霹靂一般的兩位副司。
他們甚至沒忍住嚷嚷了出聲,風風火火地衝到劉筠案前,翻看起這兩份徹底毀了他們打算的卷子來。
劉筠雖還沒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但只要奪得省元之位的還是他之前就最看好的那位北人,內心就還是喜悦居多。
柳暗花明,可喜可賀啊。
對這兩位南地來的副司而言,可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了。
特別是在他們滿心以為壓下了陸辭出頭的此時,就更受不起這打擊了。
“我分明記得公卷裏頭,陸辭的字跡可不是這般模樣!”一人儼然是有些氣急敗壞了,在人來人往的貢院裏,就將心裏話給説出了口,惹得眾人側目。
劉筠沒想到他還送個話柄上門,心裏一樂,也不忙對比剛找出來的陸辭和柳三變的公捲了,而是笑着挑挑眉,慢條斯理地質問道:“李副司,敢問官家特設封彌所、又置謄錄所的本意,究竟為何?”顯然,就是為了不讓考官們受人請託,徇私舞弊。
而方才一語道破此中玄機的李副司,已經暴了他有意通過字跡來辨認陸辭身份的事實。
哪怕他辨認考生身份的目的,是為了拉低對方評級,而非拉高,但只要有了話柄,之後要如何顛倒黑白,可不由得御史台那些擅口誅筆伐的拿捏?
李副司自知失言,緊緊地閉着嘴,不説話了。
劉筠冷笑着窮追猛打:“李副司故意記下那位陸解元,哦不,是陸省元了……他的字跡,又因他得居榜首之事表現得這般氣急敗壞,究竟是為何故呢?”
“懷如此私心,可還配行知貢舉之職?”李副司一聲不吭。
他只要不再説錯話,單靠這一句話柄,除了受劉筠挖苦幾句後,也就不會有什麼後續影響。
即使面對劉筠這句反問,他恨不得回句‘半斤八兩’,也不好此時開口。
另一位副司埋怨地瞪了不得不偃旗息鼓的他一眼,才看向劉筠,正氣凜然道:“劉主司,還請徹查陸辭此人,至少將他各份試卷上的字跡,統統做個對比,以擺尋人代筆的嫌疑!”劉筠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只垂眸翻翻二人公卷。
以他眼力,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玄機,心裏多少有數了。
在不被先入為主的觀念所影響的情況下,柳三變的省試卷上的字跡,可以説有七分形似陸辭在公卷中的。
但仔細看陸辭的這份省試卷,雖然只有兩分形似,但卻有八分神似。
而一個人有意變換字體時,形易改,神卻不易變。
只是外人走馬觀花時,除非額外有心留意,否則看的只有形而已了。
在不四份一同攤開,只略進行對比的時候,柳三變那字體上有七分形似的卷子,當然能給人帶來更深的印象。
——也難怪會導致這種誤解。
那份讓人一致給了第一等評的漂亮卷子,的的確確是屬於陸辭的。
但柳三變緣何模仿陸辭公卷中的字體?
陸辭又是何故臨考場了,才忽然改了一種形上截然不同的字?
劉筠越往深裏琢磨,就越覺得此事玩味。
他不認為這會是一場單純的巧合,又或是陸辭的心血來之舉。
可陸辭要能未雨綢繆、在最為緊張的省試考場上,都能顧慮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