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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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將他的眉型改得很淡,面部輪廓也修飾得淺了幾分,顯出了一種麻木的狀態,再配上他古井不波的神表情,混在一羣“沒有五官”的同窗們中間,乍一看這一羣人都頗有種行屍走
的
覺。
婁永鋭很滿意,又讓曲海遙換了另一種表演方式試了一次,最終還是敲定了前一種。和容意想象的不一樣的是,雖然調度和表演方式都落實好了,但婁永鋭並沒有立刻把這一條拍掉,而是直接跳過了幾條讓容意上來試他扮演的小廝出場的那條戲。
容意進入狀態從來都很快,這條戲又是之前和曲海遙對過的,倆人合作起來簡直順暢得如同水銀瀉地。婁永鋭的狀態也跟着興奮起來了,乾脆一連從這段戲的第一條開始拍,一直拍到了小廝出場的那條戲,拍到天光泛白、工作人員們都疲憊不堪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收了工,還大發慈悲地放了明天一個上午的假,讓演職人員們養蓄鋭再投入之後的工作。
婁永鋭這筆生意做得是完全沒錯的。雖然第二天白天的工作時間被壓縮了,但拜昨晚試戲的功勞,演職人員們對於拍攝的狀態要求都已經心裏有數了,第二天工作起來可以説是事半功倍,超額完成了拍攝任務。等到第三天下午,也就是原定兩天拍攝的最後一天下午,剩下沒拍的戲就只有谷啼身故的那場了。
這場戲也是整段戲中的重頭,正片中最有可能大幅度保留下來的就是這場。婁永鋭沒有急着開拍,也是先落實了調度之後,一心一意等着黃昏降臨。
黃昏、夕陽,是這部電影中極為重要的意象,等到西天微微撒上一層金粉了,婁永鋭終於開始了這場戲的拍攝。
谷啼躺在牀上,
口的起伏微弱。剛入冬的時節屋外已經有了寒意,本來谷
啼的房中門窗都被小廝關得緊緊的,生怕寒氣
漏進來,可這時的谷
啼卻無聲地要求小廝幫他打開窗户。
他知道這小廝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知道對方一定會這麼做的。
因為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小廝遲疑着將窗户打開,燦金的夕陽斜斜地照進屋裏,谷
啼慘白的臉上展現出一個微笑,看上去並不因自己的英年早逝而含恨。
“小時候聽我娘説……我就是酉時出生的,酉時生酉時死,也算是有始有終吧。”一下子説這麼一長串話讓谷啼幾乎力竭
不過氣來,小廝連忙微微掀開他的被褥替他順氣,谷
啼卻搖了搖頭,氣若游絲地對他道:“牀底下的木匣子……你拖出來。”小廝微微一愣。雖然谷
啼一向將這匣子藏得極好,但小廝早已偷偷打開查看過裏面的東西——那些都是谷
啼帶出來的、母親的遺物。
他緊抿着嘴,依言蹲下拖出了那沉重的木匣,又聽到上面傳來谷
啼的聲音:“匣子最裏面……有個夾層,掀開它。”小廝的心跳加快了。他之前就看見這匣子有個夾層,但之前偷看的時候夾層裏是空無一物的呀?
可這次一打開,裏面赫然放着厚厚一沓寫了字的紙,看字跡還都是谷啼的手跡。
“谷少爺……”小廝將身上灰塵拍了拍,拿着那一沓紙起身給谷
啼,沒想到谷
啼卻又將它們推回給了小廝。
“你看看。”小廝不明所以,藉着夕陽的光線去看第一張紙上的字,一看之下他就變了臉。
這竟然是谷啼寫下的,他自幼年記事起、直到進了書院遇見這小廝之間,這些年裏樁樁件件需要注意的事,他的幼年經歷,谷家大宅之中的結構佈局、人際關係,後來離家求學時認識的人、遇見的事、説過的話,都事無鉅細地被他記錄了下來!
小廝的手不住顫抖着,牙齒緊咬着嘴像是要咬出血來。谷
啼將這些寫下來給他……是什麼意思?
躺在牀上的谷啼面上帶着極淡的笑,眉宇間盡是坦然。
“我的身份……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我便將這些,連同我這些隨身細軟……都給你,讓你安安全全地成為我……”
“也沒什麼值當的……都給你,喜不喜歡?”一時間,小廝只覺得山崩地裂。他自以為掩藏得很好,自以為扮演了一個老實又善良的、不圖回報的人,誰知谷啼早早地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既不拆穿,也不反抗。
“你早知道……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他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撐起身子一拳擂在谷啼的枕邊,對着谷
啼痛苦嘶吼道:“你就不怕我為了奪你的身份而殺了你?你……你現在這樣,焉知不是我下毒害你如此!”
“我知道你不是。”谷啼顯得很平靜,甚至還試圖伸出手來摸一摸這小廝的腦袋,只可惜他連説話的力氣都僅存些微,又哪裏抬得動手。
“就算是也沒什麼……本來我活成這樣,也沒什麼意思……你對我好,讓我這些年活出了些人味,我理當……報之以瓊瑤……”他的手顫顫的,垂在牀邊,小廝一見就知道他心中所想,連忙將自己沾了灰的手伸出來,與他相握。
谷啼的笑容更明朗了,被燦金
的夕陽餘暉一鍍,顯出仙人之姿。
“你比我聰明……用我的身份,當能活得比我像樣……”
“我就擔心一點……我生於谷家,又同我母親一樣被谷家害得如此……你成為了我,務必與谷家遠遠扯開關係……橫豎他們不會管你我死活,你定要離他